靳府内，靳文翰坐在若菲的身边，看着她的脑袋正一点一点的，那双眼睛眯着，朦朦胧胧的，手拿着的千钧笔在纸上胡乱的动着，画出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会睡着。

轻轻地将她手里的千钧笔拿走，放在一边，纸上前面的几个字写得倒是极为认真，但是却真的不好看，也不知是不是手上没了分量，若菲再点了几下头之后便栽倒了下来。

好在靳文翰用手托着她的头，要不这一砸肯定会受伤，且也会醒了，手将她的小脑袋缓缓的放在桌上，她的眉头微微紧皱，嘴巴紧闭，眼皮子有些咕噜着，小小的身躯就那么半依在自己的身边。

靳文翰浅笑，阵阵微风吹过，吹拂起她鬓角上的碎发，他靠在桌子上，左手握拳，已手扶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这孩子似乎对写字真的是没天赋，这字都已经练了快半个月了，却一点长进都没有，但这臂力却慢慢练出来了，挑水浇花十来回一点都不喘气。

也不知这小家伙晚上到底去干什么了，每天白天都没精打采的，估计是做贼去了。“先生……那琴谱……”古若倩因着在这里学琴便在附近的小院子里住，时不时会来请教各种问题，虽然自己也表明了想多多习字，但被靳文翰已尽力有限为由推脱了。

“你放在里头的书架上就好了。”靳文翰将手指放在双唇之间，示意古若倩不要太大声，指了指里屋轻语道。

“这笔是千钧笔吗？听说有的重达二十斤。”若倩看着案桌上放着的笔，这笔上端是用生铁所铸，通体黝黑，粗的地方如儿臂，高度有两尺长，写的时候需要人的身体坐的极直，要不练上几个字腰部便受不了了。

一只手竟拿不起来，要用上两只手才能拿在手上，看着若菲写的字，靳文翰教她的是蝇头小楷，虽然极为难看，但是能拿着如此重的笔写出来已是不易。

“为什么要这样教她？”这古若菲也不知是何德何能居然能让靳文翰如此费心费力费钱财的教她。

靳文翰伸出手顺了顺她微皱的眉头，笑着喃喃道：“她有时候性子急，且气大，就似那屁股着了火的小老虎，就怕她日后会因此吃亏，现在练练性子也不晚。”

若倩把一张似染了血的名帖放在桌上，怯生生道：“这是打斗坊的名帖，我姐好不容易弄到的，我从来没去过，但听说那里极为热闹，极为好看，也不知先生晚上有没有空？”说完，那清秀的小脸上染上了一些红晕。

这打斗坊这几日确实十分的红火，听说是来了一位极能打的少年，家里的仆人们干活的时候嘴里也在谈论着这些事，听说那最佳位置的名帖已经要100两一张。

“若菲没有去过，不如你带着她一起去看吧？”若菲平日里最喜欢这些时兴的东西，所有的小道消息自己也都是通过她了解的，如果能让她去，她一定会很开心。

古若倩脸上的笑凝住了，但看着仍旧是一副清淡如水的模样，只那手指甲已深深地陷在手指中。

若菲朦胧中听着这话，手一不小心滑落了下来，跌在了靳文翰的怀中，被他轻柔的扶起。

有些难受的按了按发昏的脑袋，也不知又睡了多久，“我……我不去，也不知是不是吃药的缘故，老是想睡觉，我不想吃那暖手脚的方子了，那药那么苦。”

“别的都由你，这么好玩的事你怎么没兴趣？”靳文翰摸了摸若菲的手，好在不像冬日里那么冷，那日看着她疼的满头大汗的躺在床上，床下是一染血的衣物，想着定是天葵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