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子看着手里用蜡雕刻出来的字,此时所用的雕版印刷其印刷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可活字印刷术所需的材料比较昂贵,铜活字造价高但可重复使用次数极高,且好好保管的话损毁情况较少。
待日后有了多余的银钱便可以用失蜡法作出铜字,那样就可以十分快速的作出铜活字。
木头的活字时间久了木头会发涨开裂,影响印刷质量。泥活字用胶泥刻字,每字一印,经火烧硬而制成,在两块铁板上交替排版和印刷,其中比较费工时的是胶泥刻字和排版的部分。
若菲看着桌上那一盒还未开吃的桃花膏,这小小方方的桃花膏上有几朵凸起的桃花。
做的时候必定是用了和制作月饼一样的法子,将面团按压在木质的模子里,再敲击模子,那桃花膏便落了出来,上头也便有了印子。
将桃花膏塞到了嘴里,边咀嚼边笑眯着眼拿出了一块枣木板,现在的雕版印刷多用枣木和梨木,对于一些无价值的书,便常常会说灾及梨枣。既然要做模子那便要雕刻凹进去的枣木板。
先做出一些也好试验一下这个法子的可行性,但叮叮咚咚的动静把安心书写的靳文翰给招来了。
“我还以为是老鼠在打洞呢,对着木头在折腾啥?还是你想着雕些什么?”他依靠在门框上,淡淡的看着若菲,打趣道。
“我自己个儿瞎弄弄闹着玩呢,你别看别看。”只见着若菲噘着嘴,一脸生气的把身子扑在桌子上,将所做之物遮的严严实实。
靳文翰拿出一小块布头,缠在刻刀的尾巴上,用一旁的线绕圈固定了,“你试试,这样会好很多,不会那么吵了。”
若菲因着想快点把模子做出来而忽视了由此带来的声音,靳文翰这么一弄这敲击的声音小了很多,亏他有心,也是自己思虑的不周全。
待他走后,若菲继续雕刻着,后日便是同画坊掌柜约好的日子,只希望那副画能快些好。
虽然身份低微,但靳文翰却从未把自己当丫鬟对待,没有一句责骂,就算犯了错,也是将自己叫到身边循循善诱,孜孜不倦的教诲着,就像这次画卷的事情,他也只是问了几句,就确信自己是无辜的,便再也没有问过,再也没有怀疑过。
这份信任和平等对待的态度在这个时代是十分难得的,毕竟这个时候人人平等这样的观念没有普及,即便有也会被很快湮没,这不是封建集权社会的统治者希望看到的。
之前在抄写书籍的时候便接触到了《墨子》,暂且不谈其在力学和光学理念上的超前性,其中说人无幼长贵贱,皆天下之臣也。官无常贵,而民无终贱,又能则举之,无能则下之。
其不承认等级,宣扬抵抗压迫,便失去了生存的的土壤,统治阶级要的永远是臣服。
翌日傍晚若菲把一块板拿给福成,这一版有几十个字,一次能出一小批泥字,且模子可以重复使用,这个法子还是比较便捷的。
让他请人用胶泥把字做出来,也让那些做雕版的掉一些人出来做自己手头上的模子。福成虽然没有见过手上的东西,但既然是公子说的,那就一定不会错。
到了漆黑的巷子中,若菲换上一身黑衣,好在现在还是有宵禁政策的,到了晚上市集已无人,除了北市的一小片。那里正是齐子枫打斗坊所在的街区,想来他花在打通关系上的钱就不是小数目。
握紧手中的卷轴,拉下头套,双眸冰冷如霜,一路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