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宽石圆眼见着师父飞身出去,三下五除二就回收了人字决,十分兴奋!(也不知道在兴奋啥,人字决跟他俩也没啥关系,这俩货是练刀的。)
石家兄弟下了楼就站在梁老身后,做左右护法。
“华山派收获人字决,剑术造诣定会更进一步,可喜可贺。”
玉龙子跟梁老也是故交,彼此也切错过许多次。
昆仑派乃是西域大派,下山行走人士一向不多,玉龙子是派中的特殊存在,他喜欢游历四方,行侠仗义,又身负神功,是昆仑不多的名震武林的人了,跟各大派都有些交集,至少都说得上话。
“玉龙子道长客气了,不知道长下一步要去往何处?”
玉龙子思虑了一番,并没有给出实际的去向。
“在下云游惯了,之前与黑白二人一路追杀至此,不如就在西北游历一番,现在也还并不想回山门。”
梁老一听甚喜,
“如此,不知道道长可有意愿来我华山派做客一番?也让我们华山派做一次东,略尽地主之谊。”
玉龙子心知梁老此番意图如何,不过他何尝没有借机参悟一番梁老手上人字决的意思,当下点头答应了。
于是两个大佬带着两份人字决,收拾行囊准备回长安城去了。
而客栈里,大厅有些狼藉。
“杜兄客气了,天宇只是犯了些小错,不打紧的。”
“诶,梁老亲自说的,我等当然得登门赔罪。”
“既然杜兄坚持,那就让我龙门镖局做客长安城,请杜兄一行人来我镖局做客一段时日吧!”
“应当如此。”
傅衡和杜奇仁就杜天宇在长安城干出的事做了友好的会谈,然后杜奇仁一行四人,去长安城,上门赔礼道歉,傅衡也尽地主之谊,好生招待邻府的大势力杜家众人,也算是皆大欢喜。当然除了望着门外九娘和宋秉文,眼睛有点泛红,面目有些狰狞的杜天宇。
此一站,杜傅二人不愧老江湖,都未曾出一剑,杜家两个公子也被杜奇仁勒令坐在客栈看热闹,杜越垚还算安静,杜天宇在九娘出手之后恨不得也亲身上去,不过他这点功力,上去也就和围着的众弟子差不多,不是受重伤,就是死在这,无论哪一个,杜家都无法接受的。
梁老和傅衡这一大帮人,雇了向导,就一起回了长安去了。
到了长安城,梁老直接带了玉龙子回了华山,只留下傅衡一个人去和吴王扯皮,总之就是告诉吴王,东西拿回来啦,但是被梁老拿走了,你想要,没戏。
具体怎么操作的,就不细说了,华山派昆仑派,两派长老联合,也没谁敢上去找不自在。
饮血剑萧虹,仍旧是万年不变的抱剑而立,跟一同作战的宋秉文拱了拱手,纵身就不见了踪影,他此行当然也想争夺一番人字决,不过没什么机会,磨练了一番剑法也算是有所收获。
“浑浑噩噩度余生,喝酒吃肉又一年!”
布袋和尚仿佛一直摇摇晃晃的身影,渐行渐远了,也不知道刚才他在哪个屋顶上看热闹。
“哎呦,哎呦。”
街道四周还躺着不断发出呻吟的各派弟子们,几大派有的连带队的掌门长老都死伤殆尽,然后毛都没捞到,当真是元气大伤了,也不知道消息传回去,这些门派还有多少,能够依旧停在一流势力的门槛上,恐怕会被其他竞争对手,蚕食的一干二净。
“各位掌门,此悦来客栈,乃是我万宝楼凉州据点,眼下已经被各位掌门长老们毁掉了,如此损失,不知各位有什么想法?”
宋秉文却是丝毫没有同情他们的想法,这些人贪得无厌的来此地争夺宝决,自然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不过这消息本来就是万宝楼传出去的,这段时间万宝楼的消息咨询部可算是赚的钵满盆溢,靠人字决的消息,赚了平日一年的钱,果然资本家的心都是黑的。
一众掌门人眼下损失惨重,更不可能招惹万宝楼这个庞然大物,不得已都很宋秉文签订了不平等条约,有钱给钱,没钱给物,甚至连门派守着的矿脉都让出去了。
让各派门人大骂宋秉文,简直不是个武林人士,而是个剥皮扒骨的奸商!
宋秉文拿着签字画押按手印的各种条约,很是大度的送各派门人回去了,甚至还亲自雇人请了向导,送他们出城。
各派掌门人也是忙不迭的逃离了这座凉州城,这一次,损失了不少门人弟子不说,还折损了门派财产,简直是亏到了姥姥家。众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赶紧走,赶紧走,惹不起,惹不起!”
九娘看着宋秉文奸商附体,各种条约签的手软,不住的撇嘴,心里也是羡慕不已,这些东西都收回来,要值多少银子啊!
宋秉文看着九娘的目光,心里好笑,
“九娘,这些东西,一半上交楼里,另一半给你!”
九娘眼睛都在冒光,
“真的!”
随即她就反应了过来,娇哼了一声,转过脸去。
“谁要你的东西!给你的小丫鬟去!”
宋秉文苦笑不已,不过他深知九娘的的性格,拿着这些东西念到,
“南阳府,占地百亩庭院一座!”
“长安城,当铺五间!”
“大同府,精铁矿脉!”
九娘越听越流口水,忍不住了,直接回过头劈手夺下宋秉文手里的东西。
“你说了都是我的!不许反悔!”
“谁反悔谁是小狗。”
宋秉文单手指天,发着幼稚的誓。
“哼。”
宋秉文见九娘有些松动,没有那么生气了,笑了笑,
“九娘,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完拉着九娘就走,一匹马,两个人骑,一走就是几天,终于赶到了一个秦岭深处的小山村。
站在山岗上,宋秉文牵着马,九娘这几天被宋秉文强行抱在马上,很是生气,问他来干什么也不说!
“九娘,看到那个小村子了吗?”
“看到了,然后呢。”
“那一家,村口的那一家,仔细看。”
九娘有些疑惑,盯着宋秉文说的那户人家,看了好一会还没动静,正要回头找宋秉文打上一架,然后,自那家后院,走出来一个小姑娘。
九娘第一时间就被吸引了注意力,这个女孩儿!
“九年前,这女孩被村子捡到的,当时被蒙着眼睛绑在一辆马车上,马车上没有人,应该是马自己走到了这。”
九娘眼睛“呼”的一下,豆大的泪滴就滑落了下来,她泪眼婆娑的盯着后院拔草锄地的女孩,左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哽咽的说道,
“真的是我妹妹吗,这么多年了,她真的活着!”
宋秉文在旁边扶住九娘颤抖的肩膀。
“这村子太偏僻,村里人一年也不出山几回,还是机缘巧合之下才找到的这,而且,你妹妹可能当年受了刺激太大,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呜呜呜!”
九娘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转身扑在了宋秉文的肩膀上。
宋秉文双手僵住了片刻,然后缓缓的收紧,抱住怀里这个在他印象里从来没有这么柔弱过的九娘。
“没事了,这不是已经找到了吗,她若是想起来了,你还是她姐姐,若是想不起来了,你就以自己的名义帮她回长安就是了,反正在你眼皮底下,也没关系了。”
九娘哭了好半天,终于恢复了神态,有些别扭的挣脱开宋秉文的手,
“我还没说我要回长安城呢!”
宋秉文简直都要哭了,哎呀额的老天爷!这女人也太记仇了吧。
“九娘,我跟那个小丫鬟什么都没有的!我对天发誓,如果我有欺骗你,天打五雷轰!”
“噗嗤,”
九娘泪中带笑的,看着宋秉文的着急模样,不知想到了什么,哼了一声,
“那谁知道呢,先去村里吧,我想带我妹妹回去。”
宋秉文和九娘假装来此地游玩的富家子弟,然后迷路了,借机进了女孩儿家里。
女孩儿即使不记得这个姐姐究竟是谁了,仍然觉得她很亲切,就是有点奇怪,这个姐姐怎么老是盯着自己,眼里还泪汪汪的。
为了表示感谢,九娘把“一见如故”的小姑娘一家都找机会接进了长安城,在万宝楼里做些闲杂的工作。虽然是闲杂的工作,小姑娘仍然每天开心,天真单纯干着活。
只可惜女孩儿确实一直想不起来以前的事,不过万宝楼多了个活泼可爱的小丫头,惹人喜爱。九娘每天看着这个长得越来越漂亮,也越来越像自己的妹妹,眼里都是宠爱。
九娘终于不再提回凉州城的事情了,万宝楼据点显露,用另一个人替换了九娘去到了凉州城,做起了悦来客栈的老板。
九娘留在了长安城,每天照顾妹妹,习武练功,顺便照顾照顾楼顶那群鸽子。
“咕咕咕,来吃东西啦。”
九娘拿了些苞谷,撒在阁楼的地上,喂给鸽子们吃。
“九娘,你怎么对这群鸽子比对我都好。”
“哼,鸽子听话着呢,还不会气我。哪儿像你,不知道从哪救下来一个小丫鬟,直接留在你房里,道貌岸然!”
宋秉文哭丧着脸,
“我真的没有做什么,那小丫鬟是被欺负怕了,我这不是开导一下,回头我就送她走了啊。”
“哦,开导一下就开到了房间里,举止暧昧?要不是我恰巧看见了,还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冤枉啊,九娘,我只是解下外套的时候卡住了,她来帮我一下。”
“哦~还要解外套,接下来是不是要脱衣服了,那还是我坏了你的好事呢!”
宋秉文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九娘真的是情伤太重,怀疑心比较强,不过宋秉文也是个耐心的人,一点一点的消除了九娘的的怀疑心。
后来,宋秉文终于和九娘修成了正果,婚礼当天宴请了整个长安城,连万宝楼总部都提前派了人来参加。
不过婚后,九娘还是没放过那个小丫鬟的事,一吵架就拿出来说,简直是免死金牌一样的存在!
宋秉文每次都是立刻举手投降,毫无反击之力。宋秉文只能无语望天,长叹一声,唉,男人啊!
九娘的妹妹则是再一次售卖东西的时候,被一个富商的小儿子看中,发起了追求,为了追妹,这富商险些被小儿子买空了自己的财产,还好后来追到了,小姑娘嫁做人妇,仍旧是单纯善良,过着平凡而又开心的生活。
凉州城事件一个月后,白莲教,总坛。
“教母大人,人字决一分为三,分别被少林,华山,昆仑所得。属下在凉州城办事不力,未能夺得一份人字决,请责罚!”
白莲教教母是个看起来十分和蔼的中年女子,然而这女子却是当今武林最恐怖的女人,没有之一。官方描述里,白莲教教母乃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吃人不吐骨头那种,而江湖中人,有些传承,渊源的才知道,白莲教教母,乃是当世最顶尖的宗师之一,武功之高,令人震惊。
“无妨,这剑决只是一层保险罢了,没得到也是我教无缘。此次你远赴凉州,辛苦了,先退下吧。”
跪着的人行了一礼,退下去了,走之前,看了一眼教母身后的蒙面女子,眼神复杂。
“是,教母大人!”
白莲教教母身后,这名蒙着白纱的女子,走上前来,一身水蓝色的裙子,露出的皮肤显出白皙和青春的颜色,双眸却是有些暗淡。
这女子正是白凌月,白莲教圣女。她单膝跪在教母身前,
“是凌月之错,此剑决本来应是圣教囊中之物的。”
白莲教教母空灵的声音响起,
“四大高手争夺,你能平安归来已是难得了,不必多想。”
白莲教教母并未责怪白凌月带给泰安分部的祸事,乃至丢了到手的人字决,白莲教圣女的价值可比那两样,高的多。
白凌月有些心不在焉,几个月不见,白凌月仍旧美丽动人,然而总感觉她比之前少了些许灵气和任性的感觉。微微摩擦着身上挂着的长剑,她脑中又想到了那个血色的一天,一条血铺就的道路,和一个双眸赤红的少年。
白凌月闭上了眼睛,掩上眼里的失落和思念。
“唉,痴儿。”
一声叹息响彻这大殿,白莲教教母已经飘然远去了。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