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花姐将药买回来,已经是上午九点多。
大包小包的中药材,足足装满后备箱。
期间,叶秋一直待在自己的卧室里,盘膝打坐调气。
后背的那一只赤色手印,愈发地鲜亮。
颜色中,透出一种诡异的艳丽。
整个掌印,晶莹剔透,在阳光的折射下,竟散发出奇诡的光泽。
乍一看去,好似由玉石玛瑙雕琢而成,煞是好看。
但叶秋却知道,在美丽的光环下,隐藏着致命的危险。
一般的击打伤,随着时间越久,中招处的颜色逐渐转深,由红色变成紫黑色。
这是因为受伤部位的淤血,慢慢凝结所致。
可密宗大手印不同,一旦中招,伤患处会变得日益斑斓鲜艳。
淤血并不凝结,而是顺着血管,入侵全身各处。
渐渐的,掌印越来越大,在后背上慢慢扩散。
整个人浑身上下,都会被这种鲜红的色彩所覆盖。
直到最后,痛入骨髓,气绝身亡。
因此,治疗密宗大手印所造成的伤势,与普通疗伤,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
首先,叶秋将其中一部分药材倒入大锅中。
加满水,猛火煮沸,熬制一个时辰。
将药汤熬制好,再倒入木质的澡盆中。
待温度稍稍降低,叶秋便脱去衣服,挑破掌印,跳入盆中。
掌印下的毒血,顺着挑破的伤口,缓缓渗出。
毒血鲜艳,弥漫着刺鼻的腥臭。
与此同时,还有其他几味药材也要进行熬制。
熬制好以后,每隔半个小时,都要将另一份药汤倒入澡盆里。
如此反复三次,完成初步的治疗。
接下来,再取几种药材加水放在药罐中,猛火煮沸,慢慢将水熬成黏稠状。
把药材筛出,黏稠状药物放入冰箱凝固。
最后轻轻地敷在掌印处,每隔六个小时,就要换一次药。
直到这时,疗伤过程才算是最终完成。
相对来说,叶秋体内的暗伤,治疗就显得简单许多。
只需要每日服用一剂自己熬制的补药,然后打坐休息,精心调养即可。
因为叶秋的内伤,主要是源于强行激发气血,造成了元气亏损。
这种伤,没有什么特别便捷的法子。
气血不足,元气亏损,唯有徐徐调养,欲速则不达。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指的就是这种元气亏损的内伤。
除非,能得到传说中天材地宝的绝佳补品。
否则,即便是叶秋医术通神,也只能耐住性子,慢慢调理。
好在,他对这种事儿,早已司空见惯。
尤其是刚出道的那两年,伤病简直如影随形。
久病自成医,更别说,当时他还有名师指导。
医治完毕,叶秋站在卫生间里,看着镜子中的背部。
鲜红的掌印上,那一抹艳丽的色彩,黯淡了许多。
……
一个人独自在卧室里,盘膝打坐了许久。
突然,叶秋想起一件事。
貌似回家以后,一直都没看见李爷爷。
念及此处,他心里有些奇怪。
于是,叶秋穿好了衣服,走到外面的客厅里。
“花姐,李爷爷呢?他出门了吗?”
此时,花姐正拿着抹布,手脚麻利地擦拭着桌椅。
听到叶秋问话,她停下了手头的活,有点闷声闷气地回答道:“老爷出门疗养散心去了,昨天下午刚走。”
乍一听,声音里好似带着几分怨气。
“出门散心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叶秋心头浮现的第一缕情绪,就是喜大普奔。
那种喜色,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眼角眉梢。
前段时间,他和李梦瑶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女干情正炽……
不对,是感情进入佳境。
若不是顾忌李爷爷在家,他早就把未来老婆给吃干抹净了。
现在守得云开见月明,拦路虎终于走了。
等瑶瑶老婆回到家里,嘿嘿,那场面,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嘶……
或许是太过激动,以至于扯到了伤口,疼得叶秋倒吸了一口气,立马从香艳的憧憬中清醒过来。
随即,他发现。
花姐正用一种怪异的目光,一直死死地盯着他。
饶是叶秋脸皮厚的没边,也不禁为之一窘。
貌似自己刚才的表情,有点小龌蹉呢。
于是,他赶紧装出一副惋惜的表情,谓然叹道:“李爷爷怎么走了呢?他老人家年纪这么大,我还想侍奉床前,好好尽孝呢……”
虚情假意的嘴脸,让花姐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作为当事人,李梦瑶没有发现爷爷与未来老公之间的关系,已经出现了不好的苗头。
但花姐,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很多次,她都看到,李老爷子一个人在花园里百无聊赖地发呆。
那孤孤单单的背影,让人不禁为之伤感。
甚至有几次,花姐还偷偷地听到,老爷子一个人自言自语地感叹着。
说什么自己老了,看不懂年轻人的世界,就不跟着瞎掺和了。
过了没几天,老爷子就走了。
表面上说自己在家里待不习惯,要出去散心疗养。
实际上,老爷子是因为没办法融入两名后辈的世界,感到了一种失落,才不得已选择离开。
想到这儿,花姐瓮声瓮气地说道:“按理说,家务事外人不应该多嘴,不过,我在李家做佣人十几年了,老爷和小姐也都没把我当外人看,有些话,我还真多说几句。”
“你们这一代年轻人有自己的活法,这我也能理解,可是,在平常的时候,总要顾忌一下老年人的感受吧,尤其是……”
说到这儿,花姐有点不好意思了。
作为一个传统女性,有些事儿,还真不方便说出口。
“尤其是什么?”
叶秋茫然地问道,满脸的无辜。
支支吾吾了半天,她把心一横,红着脸说道:“尤其是你们亲热的时候,能不能顾忌一下场合,让老爷子看到,多不好。”
听到这儿,叶秋甭提多尴尬了。
他讪讪地笑了笑:“呵呵,说的是,说的是。”
除了点头之外,他尴尬的不知做何动作。
但尴尬归尴尬,指望他改过自新,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情到浓处,浑然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