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过药浴后,整个人都轻松了一圈。
趟在床上,手腕仍旧有些酸痛,便掏出银针在上面扎了几针,正舒缓着,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医者不自医,想不到你还能做到自己医自己。”
“嗞嗞”
突然被惊扰,有根针穴位扎错了,顿时疼得人直冒冷汗。
白钰抬眸带着一抹怒火,狠狠地瞪了一眼,“进来之前能不能打声招呼,这是候府闺阁,不是世子爷的书房。”
不是他想来就来的地方,做人能不能安分守己些?
见她脸色苍白,额头冒着一丝青筋,萧慕辰眉头皱了皱,他已经打过招呼了,不过他忘了她不懂武功,就算他不刻意隐藏气息,她也察觉不到。
“你受伤了?”
他也知道施针时最忌讳突然被惊扰,眸底划过一抹担忧。
白钰取下银针,不想搭理他,可这么一大男人站在跟前,紫金面具贵气逼人,星眸璀璨,想忽视都做不到。
“本来没事,你一来就差点害我废了一只手。”
粉嫩的唇微微张开,轻轻溢出一哼声。
“你没事扎什么针,就算废了一只手,本世子也不会嫌弃你就是了。”萧慕辰弯了弯唇角,似笑非笑道。
白钰赏他一记大白眼,鼻子轻轻哼了一声,走到茶几前,端着茶盏喝了两口,脸颊微微浮现一抹浅红。
这厮大晚上不睡觉,跑来就为了说不嫌弃她?
哼,她嫌弃,行么?!
话说他们才第二次见面,别一副我跟你很熟的口吻,本姑娘跟你不熟!!
“不会琴棋书画,本世子也不会嫌弃你,不喜欢大可不必去学。”不知何时萧慕辰已经走到她耳边,目光带着浅浅的笑意。
空气中沾染了一丝雪莲幽香。
“咳咳……你。”
白钰被呛了一口,脸红如霞,抬眸瞥着他,极度怀疑这厮是不是发烧了?
“谁说我学琴棋书画是为了不让你嫌弃了?”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子。
这是老夫人认为的,她可不觉得自己哪儿配不上他。
一身毒,还如此狂妄自大,简直是厚颜无耻。
“难道不是?那你为何强迫自己去学?”
他不认为她会委屈自己,如果她不想学,恐怕没有人能强逼她。
“难道我就不能为了我自己,非得为了你才去学。”
白钰微微皱眉,他这是什么逻辑,自恋狂,自认为世间女子都该为他痴狂?
萧慕辰一时被问得语塞,又气又好笑,这女人当真伶牙利齿,狡黠的目光不由的柔软了几分。
“既然钰儿喜欢,那就随你。”
清冽的声音透着宠溺,他自己都没察觉。
白钰撇了撇嘴,盯着紫金面具,乌黑的眸子闪了闪,他心情似乎不错,便道,“你的脸到底怎么受伤的,严不严重,要是严重我给你治治?”
萧慕辰望了她一眼,性感的唇勾了勾,“钰儿,似乎很关心我的脸?”
说着便走到琴台前,修长的手指在琴弦拨动了几下,随即一阵琴音响起,清灵如泉水流动,时而高伉,时而低沉,指尖飞快的弹奏,仿佛能摄人心魂。
一曲下来,白钰只觉得胸口像炸开一样,仿佛站在一场百万雄兵开战的场景,金戈铁马,鸣兵厮杀,杀气腾腾,气势磅礴,也有随着生命的逝世,悲痛,绝望,生离死别。
这是久经沙场的人才有的心境,若是他当上大将军,不难想象战场是何种的修罗场。
“比起钰儿,这一曲如何?”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微微一眯,细长迷人,带着浅浅的笑意。
白钰脸色微僵,这厮要跟她比,是在取笑她,见他眸光带笑,顿时脸色难看了几分,便堵气似的道,“一般般,假以时日,我一定比你弹得更好。”
“钰儿果然有志气。”萧慕辰笑了一声。
笑声中透着从来没有过的愉悦,听得卫离无比激动,爷总算有开怀大笑的一天了。
三姑娘果然是爷的福星,现在服了三姑娘的药丸,爷体内的毒发作的次数都少了,等解了毒,相信爷会更高兴。
白钰脸红了红,没好气道,“时辰也不早了,世子爷也该回去了吧,太激动了,小心毒气攻心。”
说到此处,萧慕辰起身,道:“血验过了?”
白钰点了点头,“太多种毒混合在一起,解药是配制不出来,不过我可以用另外种方法把你体内的毒逼出来。”
也是下毒之人根本不懂毒药,只是一股脑的把所有致命的毒混合在一起,殊不知有些事相克,有些事相成,加上天山雪莲,所以他才能免强保住一条命。
这么多年,毒已深入骨髓,治起来有点麻烦,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什么方法?”
白钰抬眸撞到漆黑的眼眸,闪着皎月般的亮光,“我先开药,回头你先服,再用银针疏通血脉,将毒逼出来。”
“要药浴施针吗?”萧慕辰疑惑的问道。
听暗卫说过她给晋王解毒时就是一边药浴,一边施针,想到她对着他晋王浑身赤裸,眸底划过一抹不悦。
虽然只是未发育的身体,不过他已经十八岁了。
血气方刚的心思可没被遏制。
再想到晋王还住在候府,一天有事没事就往望月阁跑,蹭吃蹭喝,心底就更不爽。
于是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不许他再住候府。
言闻白钰点了点头,耳根微微发烫,到时候也只能在厉亲王府才能施针,药浴了。
总不能在她的望月阁里,万一叫人撞见,她是百口莫辩。
萧慕辰似乎也想到了,那抹不悦散去,凤眸微眯,嘴角擒了一丝笑容,“晋北候也该回京了。”
等他回来,他便让人来候府提亲。
“你有我爹的消息?”白钰抬眸忍不住担忧道。
父亲离京已久,按理应该这几日就会回来,只是候府等了几日,二老爷,三老爷都回京了,父亲却迟迟不归,白钰心中未免多了一丝担心。
萧慕辰目光一滞,抿紧的唇动了动,面对白钰澄澈的双眸,心中竟多了一丝柔软。
“最迟后天就到京城。”
白钰微微蹙眉,隐隐觉得他有话没说,便开口问道:“我爹是不是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