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天蓝如海,白云飘飘,清风徐徐。
空旷的绿草平地上,驻了一个梅花桩。
白雪拽着白钰的手臂,有些激动的说道,“三姐姐,你看梅花桩,宋先生要教我们惊鸿舞吗?”
她最喜欢跳舞,也最擅长舞蹈,一曲惊鸿舞,是她毕生所求。
其余几人也是兴致勃勃,跳舞自然难不倒她们。
反倒是白钰兴致缺缺,跳舞什么的她没兴趣好么,昨晚上一直处于激愤状态,迟迟无法入睡,早上起来浑身酸痛不说,擦了胭脂都掩盖不了浓重的黑眼圈,眼神阴郁的瞥了一眼所谓的梅花桩。
足足三尺高,嗯,要是稍有不慎,摔了下来,铁定能趟半个月,不过这是对于习武之人,她们娇弱的姑娘,学的是翩翩起舞,底下自然是铺了一层软垫。
即使摔下来,也不会太严重。
“三妹妹,宋先生常夸你天资聪明,我看这区区梅花桩应该难不倒你吧。”见白钰脸色苍白,白锦瞥头,眉梢得意一扬,冷笑道。
梅花桩上起舞,这是学舞蹈的基本功,在场的几人除了白钰,谁没走过梅花桩?
“我资质愚笨,没有跳舞天赋,那及几位姐妹,尤其大姐姐你,跳舞是最拿手的,梅花桩上翩翩起舞,对你来说自然小菜一碟。”白钰扯出一抹笑容。
白锦轻哼,下巴上扬,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一身玫红色挑丝镂空衣裙,裙摆上金丝银线绣着百花丛中振翅而飞的蝴蝶,阳光下,金光璀璨,耀眼夺目。
这一次的她势必要赢得宋先生的青睐,教她跳惊鸿舞。
白钰眸光扫过几人,今日穿戴都特别隆重,像是要参加宫宴会一样,眼里都带着一股必胜的决心。
旁边的四姑娘白锦身着水碧色衣裙,妆容精致淡雅,肌肤若雪,青丝垂落,右边一侧飞云髻用镂空碧玉兰簪花装饰,妩媚而不失清雅。
六姑娘白燕一袭桃粉色衣裙,杏眼红腮,粉唇樱嘴微微嘟起,腰肢纤细如柳,盈盈一握,娇小动人。
而站在身边的五姑娘白雪,今日穿戴都改了一贯的素白风格,鹅黄衣裙,青绿色披纱锦,长发飘飘,琉璃般水灵的大眼睛,精致的五官,白皙如玉,打了一层胭脂,明艳如盛开的芍药,粉嫩的唇,娇艳欲滴。
这一朵朵的娇花怒放的时刻,白钰一身淡粉色轻纱裙,配上清丽脱俗的容貌,虽说也是仙气翩翩,不过眼神沉郁,没有神采,显然被比了下去。
所以白锦几人心情是格外的爽快,仿佛有股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回了。
白钰瞥了一眼,忍不住犯困,抬眸望刺眼的金光,阳光下,梅花桩上起舞,她能不能请假?
没过一会,宋先生和陈嬷嬷便来了。
见到宋先生的那一刹,白钰精神了一回,宋先生看她的眼神貌似更淡漠了。
这是为何呢?
“宋先生。”几人忙上前见礼。
宋先生还是依旧的淡漠疏离,冷傲如她,浅淡的眸子扫过几人,道:“舞姿优美取决体仪,梅花桩是熟练舞姿的最好方法,不会起舞就要先学会走,你们谁还走过梅花桩。”
清凉凉的声音,伴随清风徐来。
“先生,我还未曾走过梅花桩。”白钰站出来坦荡荡的说道。
“那三姑娘先上去走一下,我给你示范一遍。”陈嬷嬷说道。
说着轻身一跃,便立于木柱子上,衣袂翩翩,步法稳健,行云如水。
众人看呆了,陈嬷嬷虽然年纪有些大,但是走在梅花桩,简直飞步如箭,轻身如燕。
白钰眼神微动,望着轻轻松松走完梅花桩的陈嬷嬷,没想到她居然会功夫,而且看起来似乎不错。
这也难怪,宋先生孤身一人在外,又生得美貌,难免会有人盯上,身边有懂功夫的陈嬷嬷,会比较安全。
“三姑娘看清楚了吗?”陈嬷嬷跳跃下来道。
白钰回神,望着几根高壮的木桩,心里晃得狠,讪笑一声:“看清楚了,不过这有点高,我不懂轻功……”
上不去啊!!
宋先生淡淡的目光瞥过,眸光微暗,她还能看出陈嬷嬷身怀武功,果然不简单!
想到之前拿出来的梅花落,弹奏的《梨花裳》,眸光又暗了一分,抬眸一片清冷,道:“嬷嬷,你帮三姑娘一把。”
陈嬷嬷颔首,目光一扫,抓住白钰的手腕,轻轻一提,便把人带到了木桩上,然后松手,跳了下去,只留下白钰一人站在上面。
白钰望了一眼铺在下面的软垫,不由的心慌,身子抖了抖,她恐高啊!
“你到是走阿,傻站在哪儿,当心掉下来,呵呵”白锦眯着双眼,露出一抹笑容,心底说不出的痛快,最好摔死她,摔不死,摔残了也好。
“三姑娘若是不行,那就下来。”宋先生摇了摇头说道。
这样子怎么可能在梅花桩起舞?
“宋先生,我可以。”白钰稳了稳身子,深呼吸一口,目光看向前方,便没那么可怕了。
三个时辰后。
“哎哟,轻点,轻点。”
青莺拿着药膏抹在白钰手臂,腿上,甚至背部,青一块紫一块的地方上,疼得白钰顾不得形象哇哇大叫。
张嬷嬷准备了一筐的鸡蛋,端着进来,见到这一幕,不由的心疼。
这是作孽,还不如不去学什么惊鸿舞。
“嬷嬷,姑娘还没学惊鸿舞呢”翠烟叹息道。
别说惊鸿舞,就连基本舞姿都没学,没错姑娘是走了整整三个时辰的梅花桩。
若是没厚厚的软垫,估计摔得更惨。
张嬷嬷望着她,默默的摸眼泪,不由的怀疑那个宋先生是不是故意的,明知姑娘是初学者,还让她走三个时辰的梅花桩。
那么高的木桩,姑娘能不能摔倒吗?
“姑娘,你忍忍。”
白钰掉着冷汗,眼神一片黑线,忍着疼,开口说道:“嬷嬷,宋先生好像听过娘的琴曲,娘生前认识宋先生吗?”
张嬷嬷手里拿着白嫩的鸡蛋,一愣,不明白白钰好端端的问这做甚,不过还是把知道的说了。
“夫人不认识宋先生,她是在夫人过世的后才搬到京城来的,夫人的极少在人前弹曲,只有在侯爷面前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