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听到靳牧这俩字,辛夷心口抽了抽。
上一世临死前,那些男人在她耳边说的话,仍句句锥心的萦绕在辛夷耳边。
恍惚着,她一下子抓住了妈妈的手,摇头:“妈……”虽然她知道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即便是不想看到,也总会看到,但是辛夷现在一点儿都不想看到他。
“对,不许那个混蛋小子进来!”
靳天华生气的吼道。
“辛辛受伤是我们做大人没有照看好,和孩子有什么干系,现在外头还下着雨,让这春天的冷雨浇了,还不得生病……”
文清虽然是继母,但也算是文清看到大的,也同样心疼。
正在这时,乡下病房半旧的木头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小条缝。
十岁左右大的男孩,浑身湿透垂着头站在门口,听着里头继母的劝声和父亲生气的吼声,半步不敢再往前,也不敢抬头。
脑子里来回切换的还是小女孩滚落山坡时的场景,和女孩被人们救上来,浑身是伤,满脸是血的凄惨可怜模样……
“我让你在外边罚站悔过,谁让你进来的!”
靳天华大步走到病房门口,一把将他撕了进来。
见他垂着脑袋,也不说话。
靳天华怒极抬手就给了靳牧一巴掌,军人的手劲儿格外大,一巴掌就扇出了血来。
“来了,还不向你妹妹道歉!畏畏缩缩哪里还像个有担当的男人!”
许是不解气,还想拽过孩子继续打,被后续进来的司机和诊所大夫拽住,司机劝道:“首长,孩子还小!有话好好说!”
“靳天华!你那双铁手是想把孩子打死吗?!”
文清一把将孩子拉过来,心疼的裹进怀里。
辛夷见男人作势还要去打,余光扫到脸都被打肿了的靳牧,终究是不忍心,从床上跪坐起来:“靳叔,我眼睛疼……”
她记得,上辈子的今天是姥爷的祭日。
靳天华带着他们顶着蒙蒙的小雨,上了山。
两个大人站在坟前回忆过往时,特喜欢粘着靳牧的辛夷就像个小尾巴一样,一直哥哥长,哥哥短的跟在靳牧身后。
靳牧烦了,回头推了她一把呵斥道:“你真的很烦!能不能不要跟着我?”
恰好站在山坡岩上的辛夷,冷不丁的被推了一把,惯性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一步正好踩在被雨水打湿,变得松软的山土上。
其实,也并非是辛夷心软,只因靳牧也没什么值得她拿来恨的。
他只是不喜欢她。
而且,靳牧也并不是有意推她。
所以,她终究恨不起靳牧。
上辈子不恨,这辈子依旧不恨……她只恨她自己。
“首长,还是先带孩子回城看病要紧啊!”
司机和大夫两个人都拽着靳天华一个人,拽得满头大汗!
靳天华这才放下手,回头动作轻柔的把坐在床上的小女孩抱在怀里,哄道:“小辛夷不疼,靳叔现在就带小辛夷去医院……”
“嗯嗯,不疼!”
听着女孩糯糯的嗓音,靳牧才缓缓抬头看向被父亲抱着离开病房的女孩,她就像只小猫一样窝在父亲的怀里,乖巧的点头,几乎没有血色的唇角,扯出一抹让人安心的笑来。
让他无端端的心疼。
察觉到女孩看过来的目光,靳牧像是耗子见了猫一样,快速的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