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简废了不少力气才从回忆中脱离,她拿过菜单,随意找着话题,“万万没想到,叱咤风云的王子殿下也深陷相亲沼泽。”
“父母一片苦心,哪怕知道不可能,出来见见他们也开心。”时清点头,“你不也一样?我可不相信苏大校花没人追。”
“我和你可不一样。”她摇头,想起家里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母上,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话来。
26岁还没办法与家庭脱离,天天受父母掌控,这话说出来大概只觉得好笑。
可实际情况就是这样。
吵得狠了,年近60的母上捂着脸泣不成声,日夜难寐,身体还每况愈下。
不过和熟悉的人相亲,总算有点好处。不用僵着绷着,故意维持不擅长的贤良淑德,虽然哪怕低着头,也能感受到江君久火热的视线。
“在韩国这几年过得如何?”
菜上到一半,时清问道。
“还行。”她答的随意。
“四年连过年都不回国,怎么现在一回来,就开始相亲?”
苏简手一抖,筷尖戳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抬头,第一次主动对上君久的视线。只是短暂的视线交流,过去近十年的涌动情绪汹涌而出,心口像是小鹿乱撞,被封印的情感就快要挣脱枷锁。
“工作调动。”后面的话说不出口。
似乎也没必要解释了。
反正相亲是事实,至于理由……还重要么?
误解就误解吧。
她四年前选择离开,就是因为想要脱离江君久这个名字对她的束缚。好不容易用四年时间,重新站了起来,绝对不要重新回去。
“别这么严肃嘛阿酒,看把苏大校花吓得。”时清为苏简解围,挑挑下巴,换了话题,“在韩妆企业?听说现在调来做市场主管了?”
“恩。”点头,“从韩国总部调过来负责国内市场运营。”
“挺好的嘛。”时清倚着餐椅,眸光微闪,“当时你毕业的时候突然找我问论文的事情,真是吓到我了。原以为贸贸然去韩国肯定受不少苦,现在调回来也算好事。”
苏简没说话。
君久皱起眉,“论文?阿简论文怎么了?”
时清刚想说,对面便传来刺耳的摩擦声。
女子站起身,背起单肩包,抿了抿唇角,“我先走了。你们聊。”
十年的喜欢是毒药,就算用四年戒掉,也只需要任何风吹草动便能死灰复燃,吹起一片燎原。
比如说——
时清意味深长带动回忆的枷锁。
江君久下意识表现出来暧昧难分的关切。
苏简不想分辨,也根本不愿意去思考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她用了整整十年去追逐,喜欢一个人到失去自我——
苏简猛地怔住。
分不出是回忆还是现实,手腕处传来柔软强硬的触感,微凉却透着温柔的热度。
江君久握住她的手腕,一双眼炙热的望进苏简的眼,不允许她逃脱,“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他重复着,“论文怎么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凭什么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