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洪光的夫人从小就体弱多病,找了许多世外神医看过都无济于事,还养成了一个药罐子。但褚洪光也是个难得的痴情男儿,对他夫人疼爱有加,不离不弃,算是个楷模了。
四十岁的时候,夫人怀孕了,虽然很多医生都劝说夫人身子弱,不宜分娩,但为了留下她的一个孩子,褚洪光却坚持要生。
孩子出生的时间是午夜两点钟,夫人难产,那一晚风雨交加,雷声大作,十几个产婆里里外外忙了好几个时辰,而褚洪光则站在庭院之中,任那大雨倾盆淋得浑身湿透,却是八风不动,不曾挪移半步,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猜他这是极度担心夫人的表现。
终于房间里头传来了婴儿的哭声,接着是一声声惊恐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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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书杳等人分席而坐,长老吩咐泡了上等西湖龙井招待,茶香四溢,在这古香古色的大堂之中,颇有几分意境。
但是几人哪里有那功夫去品,心里好似有块石头堵着,怎么喝怎么不痛快,总感觉这山间美景之间藏刀隐剑的,一股腥风血雨的味道。
听程书杳问起少主人的事,长老叹了口气,道:“夫人身子一向不好,掌门又是老来得子,所以少主人他从小身体也很虚弱,在医堂里头养了五六年才算是熬过去了,可那性子唉。”
程书杳追问道:“性子如何?”
长老回道:“大夫说少主人只有四五岁孩子的智力,所以总是疯疯癫癫的。”
程书杳又问:“刚刚听那人说,你家少主人不见了,又是怎么回事?”
长老说道:“小孩子脾气就是爱玩你也知道,东奔西跑上蹿下跳的,看着少主人的那几个,一不注意人就不见了,常事,不稀奇。”
程书杳轻品了口茶,挑眉看着长老,问道:“你家少主人可会无常刀?”
长老一愣,明白程书杳是什么意思,笑着摆手道:“这倒是不会,少主人一时兴起会跟着练两招,但也就三分钟热度,都是耍着玩的。”
程书杳点了点头,又喝了口茶,寻思着这老家伙的话不能全信,道:“现在你家少主人可找着了?”
长老道:“少主人虽然贪玩,但一般不会走远,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了,多谢程姑娘关心,”似是担心程书杳再问下去,忙转开话题,道:“现在也快日落了,要不几位今日留下吃个晚饭,客房我已备好了。”
程书杳点头道:“也好,麻烦长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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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已经晚上七点多了,程书杳跟苗白云一间房,陈平跟鲲一间房,只相隔着一条走廊,庭院幽静致远,环境相当不错。
陈平睡不着,一个人跑到房顶上喝酒,看着星星发呆。
“想什么呢?”程书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陈平的身旁,跟着坐了下来,问道。
陈平回道:“没想什么,就是睡不着。”
程书杳道:“你要不是这眉间藏了太多愁苦,又何须借酒消愁,”叹了口气,“苏音心地善良,人也长得漂亮,柔柔弱弱的,让人看了就有种忍不住要保护的冲动,这样的女孩我也挺喜欢的。”
陈平喝了口酒,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就是过不去那关。”
程书杳看着陈平,问道:“你需要新的感情来忘记过去,有没有考虑过?”
陈平闻言,被程书杳给逗乐了,苦笑道:“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让我好好悲伤一下好吗?”
程书杳没有放过陈平的意思,试问道:“白云不错,她好像挺喜欢你的。”
陈平好着道:“我说程书杳,你大晚上的跑来这里跟我唠这种嗑,是要怎样,苗姐姐她大我七岁呢拜托。”
程书杳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你不喜欢比你大的呀,那北府里面也有不少漂亮的女孩啊,要不回去我帮你介绍几个?”
陈平服了她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被整来这么一出,心情好了不少,仰头又是一口酒。
只听程书杳道:“要不考虑我?”
噗!
陈平一口未入喉的酒喷口而出,接连打了好几个咳嗽还缓过来,撇过头看着程书杳,刚想说话,却见那月光下的绝世容颜如仙女下凡般的焕发着光彩,竟一时间呆了。
不能否认,程书杳的美,是真的让人自惭形秽,她的身上有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很纯粹,用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样的形容词似乎都还缺点,非要找个的话,陈平认为国色天香倒是可以,不单单只是外表的漂亮,而是由内而外的,不止好看,还特么耐看。
程书杳柳眉有些不悦的皱了皱,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还是只要苏音那样的,其实我也可以做到,就是你可能会觉得别扭就是了。”
陈平回过神来,错愕道:“不是,你是认真的还是在逗我开心呢?”
程书杳认真的看着陈平,道:“我从来都不会说什么逗人开心的话。”
陈平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得厉害,不敢去看程书杳的眼神,撇过头去,猛的灌了两口烈酒,完后一抹嘴,道:“其实”
“什么人!”
房间里传来了苗白云的喝声,接着见后面的窗户破开,白色的身影飞窜而出,追着一黑衣人而去。
程书杳跟陈平起身,两人脸色肃穆,对了一眼,纵身朝那两人掠去。
苗白云追去两三里,凝起一掌,对着前方的黑衣人拍去。黑衣人的轻功显然也是不怎样,见后面劲气袭来,也不知道是被吓着了,还是脚下打滑,整个人竟然摔了下去,也躲开了一掌。
“好疼啊”
摔倒在地的黑衣人竟然哭了出来,奶声奶气的。
苗白云落在了黑衣人身前,以为是孩子就没有动手,哪只那人却突然从地上腾的翻起,回身就一拳朝她打来。好在苗白云有所戒备,在拳劲袭来之时,急忙就抬手挡下。
“砰”的一声闷响,苗白往后滑出了一丈多,脸色阴沉,内力运转开来,双手曲成爪状,暗道:这家伙,内力竟然这么深。
那黑衣人指着苗白云哭诉道:“坏人坏人,我要去找爹爹,让爹爹打你屁股。”
苗白云喝道:“别给我装疯卖傻的,你到底是谁,为何三更半夜的在我们房门口鬼鬼祟祟的,有何企图?”
那黑衣人听苗白云如此凶巴巴的,哭得更大声了,又大喊了一声“坏人”,身形一闪,直冲苗白云而来。苗白云三尸五毒手毫不留情的对着黑衣人的面门抓去,迅疾而凶猛。却不想,那黑人身体诡异的扭了一下,竟是避开招式,自苗白云的手下穿过,一拳打在了她的腋下处。
苗白云吃痛的叫了一声,脚步连退。那黑衣人趁盛欺身而上,拳风四起,铺天盖地的将苗白云给罩了进去。苗白云边退边挡,但刚刚中了一拳,右手还有些使不上力,不过十来招就有些抵挡不住了,肩膀与腹部各种一拳,飞出两丈外,倒地吐了鲜血。
苗白云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暗道:这家伙倒地什么人,我的蛊毒竟然是对他一点用处都没有!
想着,那黑衣人已经凌空一拳落地。
这一拳,身受内伤的苗白云是不可能躲得过去的。
“轰”的炸响,地上烟尘飞扬一丈多高,劲气如浪,四下狂涌,将周围草木尽皆折断。
烟尘散去,见那黑衣人的凌空一击并未落在地上,而是被赶来的程书杳给拦下了,以掌对拳,脚下土地寸裂。
程书杳手臂一震,暗劲自掌心发出,击退了黑衣人。黑衣人倒飞而出,在空中一个后翻,落在了十米开外。
随后而来的陈平赶紧将苗白云扶了起来,问道:“没事吧?”
苗白云捂着胸口,虽然受了两掌,内伤是有,但调养几天就好,还不足以致命,当即摇摇头,对程书杳道:“这人的武功路数好生奇怪,拳法杂乱无章,全凭一身内力在打,完全看不出哪门哪派。”
程书杳看着眼前那人,二十出头,脸色苍白,双眼是红色的异瞳,气则呈黑色的煞气,跟绿衣教主所练的尸傀类似,暗道:莫非是暗月教的人?
疑惑之即,那黑衣人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的哭了起来,撒泼打滚的说道:“不陪你们玩了不陪你们玩了,你们欺负人,这么多人打宝宝一个,宝宝不配你你们玩了,都是坏人”
程书杳脸色一沉,响起了今天候衣府的长老所说,他们少主人只有五岁的智力,疯疯癫癫的,莫非眼前这个就是他们少主人吗,看起来倒有几分像,只是那长老说他们少主人根本不会武功,但这人的内力确实强得厉害。
两种可能,第一,这人不是候衣府的少主人,第二,长老在说谎,刻意的掩饰着什么。
不待程书杳细想,远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不久便见一群候衣府的人拿着火把从小路上来,长老也在其中,见黑衣人赶紧上去把他拉了起来,道:“少主人呐,您这是跑哪里去了啊,真是让我们好找啊。”
黑衣人笑嘻嘻的说道:“我去给爹爹找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