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奥迪停在了司马府大门口,青衣跟蓝衣相继下车,从后备箱中各自取出了斗篷跟面具,在两人换衣服的时候,黑衣教徒已经上前去敲门。厚重的漆红大门缓缓打开,司马府的下人看得门外来人时,皆具一惊,但见寒光闪过,便捂住脖子倒在了地上。
换好教主装备的青衣跟蓝衣一前一后从大门走了进去,此时,闻声而来的司马青松也正从大堂出来,双方在相距不过三丈的距离处站定,周遭空气凝重,连风都止住了。
青衣淡然一笑,道:“好久不见啊,司马老爷子,别来无恙。”
听到这个声音,司马青松浑身一颤,太过熟悉了,虽然时隔二十几年,可却没有丝毫的变化,暗道:不可能的,这家伙一定是想让我心生畏惧,故意用的那人的声音。如是想着,老眼眯起,道:“直说吧,两位来我府上所谓何事?”
青衣直言道:“既然老子也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的了,听说长生二十四剑号称天下第一剑法,我这个人对武学甚是痴迷,想找老爷子借来观摩,不知意下如何?”
对于观摩这两个字,司马青松报以不屑的冷笑,道:“原来是冲着武学来的,那还真是抱歉了,司马家已经入世,长生二十四剑已经随我弟弟入了棺材,你们就不用惦记着了,来人啊,送客。”
声音刚刚落下,二十来名司马府的弟子便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围住了两个不速之客。
目光扫过四周,青衣轻笑着道:“自司马长生去世后,司马家就一直在走下坡路,好不容易有个出息的儿子吧,结果却也英年早逝,就只剩下一堆朽木了,可悲可叹,如日中天了近百年,如今也是走到了日暮西山的地步,幸运的是,你那个孙女天资还不错,若是没有夭折的话,下次的昆仑会武,兴许还能技惊四座。”
司马青松道:“我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外人来评头论足,”冲着府卫挥手下令道:“给我拿下。”
四下刀兵顿起,杀向了青、蓝两人。
蓝衣长袖连挥,只见得飞刀、银针、袖箭、金钱镖等十数种暗器漫天飞舞而出,登时间,那些气势汹汹而来的府卫便都被射成了筛子,一个个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司马青松心惊道:这是东海仙门岛的秘技——银浪千潮,听说这个门派几十年前就已经消失匿迹了,没想到还再见此等暗器手法,暗月教的人果然深不可测。
青衣道:“司马老爷子别白费力气了,若不想多死几个人的话,就亲自动手吧。”
司马青松应了声好,敞开外衣,噌的一声,从腰间将那条软剑抽了出来,上前欺身踏出,迎风朝着青衣刺了过去。软剑本身柔软如绢,力道不好掌握,练习难度巨大,但杀伤力却很惊人,可轻易的割断血管与韧带,招式诡异难以捉摸,是与硬剑完全不同的两种剑法。
祖辈传来下的剑法分硬剑与软剑两种,司马青松跟司马长生各练其一。
司马青松的天赋远不如司马长生,也没有他那种沉浸十几年去研究《剑游录》的热情,造诣自然不如这个弟弟,可几十年来,所谓熟能生巧,剑法在如今江湖上也是屈指可数的存在,凭借着强悍的内力,手中的剑已是能在软硬之间随意切换,出招更为巧妙。
蓝衣本想动手,可却被青衣拦了下来,能在那个动荡的年代走出来的老人家,不是她一个小女孩能够对付得了的。见司马青松运剑刺将过来,青衣一把推开了蓝衣,身形急往旁侧闪去,脚尖一勾,将地上的长刀撩起,握在了手上,听得耳边剑鸣声起,挥刀拦去。
兵器交接间,响起了“叮”的一声脆响,司马青松那被打弯的软剑如同毒蛇一般,在青衣手臂上啄出了个口子,接着剑锋一转,对着腰间再次扫去。青衣抓不住对方的招式,侧刀拦下时,后背又是一痛。
司马青松加快了出剑的速度,连劈带扫,直打得青衣连连后退,浑身上下十来个血洞在斗篷上开出了花来,甚是狼狈。蓝衣在旁边看得着急,白色面具的眼眸生出了阴鸷,三把飞刀自袖中滑落,找准时机朝着司马青松射了过去。
听得侧边破风声响起,司马青松出手的一剑突然止住,转而内力灌注剑身,化软为直,运剑将那暗器化解开来,可没想到,这三把竟是隐刀,其后藏着三枚银针,分别刺中了他的章门、府舍、血海三穴,封住整条足太阴脾经穴,登时浑身无力,半跪了地上,以剑支着。
青衣冲着蓝衣怒喝道:“你干什么,谁让你出手的!!”
蓝衣冷声回道:“照你这么打下去,等会方天策他们都来了。”
青衣哼了声,转向司马青松,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道:“长生剑谱在什么地方,交出来,我饶你一命。”
银针上都涂有烈性的毒药,司马青松此时的脸色发青,嘴唇泛黑,若非有身强大的内力支撑,此时怕已毒气攻心而亡了,虚弱道:“入世等于退出了武林,哪来的什么剑谱,做梦去吧。”
青衣咬了咬牙,看向蓝衣,道:“解药拿来。”
蓝衣不满道:“你疯了吧,心狠手辣四个字是你教我的,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剑谱没有就没有了,司马家那小丫头不还在吗。”说完转身离开,留下话:“本姑娘的毒是没有解药的,找阎王要去吧。”
青衣目光森寒的看着蓝衣离开的背影,这会,手臂突然一沉,低头时见司马青松正抓着自己的袖口,那双因充血而通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他,让他心里发毛。
司马青松问道:“你是不是白、见、欢?”
青衣不做回答。
司马青松激动的扯着他的袖口,用尽了浑身最后的力气,再问:“是不是咳咳咳”剧烈的咳嗽下,吐出了大口大口的黑色血液。
青衣声音不带任何情绪的回道:“我不是。”抬手一刀,隔断了司马青松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