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跟着桂花娘闷闷不乐的往家走,一路无话,满心满眼都是愧疚。
路过何伯家,桂花娘道:“桂花,你先回家吧,我去向你何伯打听打听厢子打得怎样了。”
不管穷家富家,嫁妆都是头等大事,关系到今后女人在婆家所处的地位。
嫁妆好了,不仅女人在为难倒短时有钱财傍身,在婆婆妯娌之间也倍有面子。
桂花娘自然也不例外,算是苦熬肚攒、嘴里抠食省下了三两多银子,一文不留的都拿出来给桂花买了嫁妆。
其中一两用来给桂花订做了一对酸枝木的衣裳厢子,剩余二两多给置办了两身衣裳,桂花娘当年陪嫁过来的一只银钗算是首饰陪嫁了。
何伯的小舅子是木匠,刚好托他来打,算算日子,也快打完了。
桂花是待嫁女,自然不好意思掺和自己的嫁妆之事,便先行回家了。
眼看着快到家门口,身后突然疾走出来一人,拦住了桂花的去路。
此时天色有些昏暗,吓得桂花倒退了两步,定睛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是村霸杨休,吓得桂花撒丫子就想跑,被杨休撵上又拦在了路边。
桂花双手抱着胸口,结结巴巴道:“杨、杨休,兔子、兔子不吃窝边草,你、你不能、不能......我、我有、有未婚夫,他是、是个猎户,很、很厉害,我、我不怕你......”
桂花嘴上说的是威胁的话,只是外强中干,语不成句、磕磕巴巴,一看就是惊破了胆、吓没了魂,完全没有了气势。
杨休轻叱了一声道:“小爷是狼,不是兔子,你更不可能是小爷窝边的草。小爷只是好奇,今天你们在县城发生了何事?臭丫头得罪了谁?被谁打伤的?都伤在哪里了?”
桂花咬了咬下唇,坚定的摇了摇头道:“铮儿不让我说,怕家人担心。”
杨休呵呵冷笑道:“第一,小爷不是臭丫头的亲人,所以压根不会担心;其二,依小爷和臭丫头的关系,她吃鳖了,小爷高兴还来不及,不可能会担心。小爷这样问,就是想知道是哪个开眼的小贼出头,帮小爷打臭丫头出口恶气!小爷要好好的‘感谢’他。”
杨休完全一幅屌二浪荡、兴灾乐祸的模样,气得桂花瞪圆了眼睛,后知后觉对面是个不能招惹的阎王,只能咬着嘴唇不说话,大有视死如归的精神。
杨休却不急不徐道:“听说枣河沟村有个叫成大郎的,年方十八岁,有个打猎的手艺,哪天打猎上山,遇到了个老虎、狗熊啊,再也回不来的可能性很大的......”
桂花脸色顿时煞白,这杨休的劣迹比比皆是,连村中三岁的娃娃都能如数家珍,尖酸蔫坏的主意层出不穷,胡搅蛮缠的功夫屡见不鲜,血管里流的恐怕都不是鲜血,而是黄色的脓。
杨休的威胁不言而预,如果桂花不告诉她,他就有办法让成大郎在打猎的时候,竖着出不了山,活着回不了家,不是进了虎吻,就是裹了狼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