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管家忙将许多重新安躺在床榻上,一脸担忧道:“二少爷,这是怎么了?”
许多有气无力道:“昨日、昨日偶得了风寒,连起榻的力气都没有了......”
许管家急得火上房,不由恼火道:“早生病明生病,怎的偏偏这个时候生病,这可如何是好?”
许嘎子一听也急了,脸红脖子粗的气恼道:“许管家,你是啥意思,是说我家大哥装病了?大哥对你们家大人怎样你不是不知道!咋能说出这戳心窝子的话呢?”
许管家真想打自己嘴巴一下,如今正是大人用人之际,不能得罪了这位爷。
许管家用手忙打了自己两下嘴巴,对许多低声下气道:“二少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是小的多嘴了,小的自己给自己掌嘴!”
许管家又打了两下,打得山响,脸颊发红了,许多才挣扎着拉住许管家的手,有气无力道:“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哥,大哥出什么事了?”
许管家一脸哭相道:“萧家那帮儿狼崽子,仗势欺人,当年害死老太爷,现在又欺负老爷,说咱许家藏了山上的悍匪,若不让他们搜查,他们就永远困着许家人不让出来。“
许嘎子的脸色登时绿了几分,骇然的看了看许多,许多脸色本就苍白,听过之后,又苍白了两分,状似气恼道:”这萧毅欺人太甚,血口喷人,没有匪人,还能用泥给他捏出来不成?他现在不过是一个无官级的**子,大哥与他理论便是!“
许管家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二少爷,你有所不知,这萧毅若亲自出面,此事便好办些,偏偏是他手下人出马,还拿着四品虎威将军令,将军令与官符不同,见令如见人,军情紧急时,可先斩后奏。“
许多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了一处,这些匪人曾救过萧老将军不假,可也没见得萧老将军对他们如何的重视,否则,依杨休此时的百十来号人,这样一只隐形的庞大的势力,早就留在盘古关重用了。
最不济,杨休也可以讨了兵籍的赏赐,葛齐等人也不会顶着山匪的身份,在山里躲躲藏藏了。
实际上,许多真是冤枉了萧老将军,也冤枉了杨休。
萧老将军努力挽留杨休,要将这些人进了兵籍,杨休见边关战事吃紧,怕自己一个决定害死了兄弟们,于是带着兄弟们回到江阳县。
杨休想借着救萧老将军之事,向萧毅讨个赦免,哪知萧狐狸不按常理行事,倒打一耙,赏给杨休两个美人儿,又用话堵住了他的口。
而姜县令的人情呢,又被杨休用来换田旭与黄铮的婚书了。
还未等杨休再想别的办法,葛齐先落入了许多的圈套。
许多脸色一凛,忙转身对许嘎子道:”嘎子,快带着兄弟们去给大哥助威!这萧毅,自己不露面、就是想让底下人羞辱大哥的目的!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我去,切记,保护好大哥!!!“
许多挣扎的要坐起来,由于脑子太晕、身子太沉,一下子又跌回到榻上,额头不慎磕在了床柱上,红肿一片。
许管家忙施礼道:”二少爷,莫要着急,萧卫再凶恶,也不能不顾着萧毅贬谪的身份,不过是吓虎吓虎罢了,我带着嘎子先过去应付应付,您先吃些风寒药顶着,身子骨要紧......“
许嘎子匆匆点名了所有属下,只留下了五个照顾许多,便急急忙忙随同许管家奔了许府。
自告奋勇留下来的铁柱,急切的走进许多屋中,无比关切道:“大哥,听嘎子说您得了风寒,小的给您买风寒药去!”
许多先是点了点头,后又皱了皱眉头道:“那些人,可都关好了?”
铁柱狐疑的看着许多,笃定的点了点头道:”大哥,您放心,只有您和嘎子哥知道关人的地方,别人不会知道的,关得紧实着呢。“
许多安心的点了点头,阴恻恻道:“你马上去撵许多,让他去放一把火,全都烧死了......”
铁柱怔了怔,点头称是,还未离开,又被许多给叫住,阴着脸道:“还是先别去了,急则生错,不急,缓缓。”
许多沉吟了片刻,便挥手让铁柱去抓风寒药去了。
待铁柱出了屋子,许多掀起被子来,被子里面,已经湿透了褥子,上面还残留着一大块一尺见方的冰块儿。
这些冰块,本来是用来镇水果和降温用的,许管家来得匆忙,许嘎子只来及大喊“许县丞的祸事”,许多来不及细想,本能的将冰块抱进了被子里腿侧,双手放在上面冰镇。
所以,才有了脸色苍白、手冷如冰的场景。
许多阴恻恻冷笑着,这个许管家,果然是个见风使舵的家伙,有事相求时,便一口一个“二少爷”的叫着,无事相求时,当自己是个多余的走狗,呼来唤去的。
若是小事,许多倒也不吝帮忙,但这个萧毅,可不是个能糊弄的对象,更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看着讲道理,实则最不讲理。
单说他手下的那个林录,听说死在他手里的“药棍“,足足上百人,比贪官悍匪还残忍,还令人发指。
许多可不想被人试了药,不明不白的死了,还是让许县丞去背这个锅吧,若是平安了,自己派了许嘎子等人相救,也不算见死不救;
若是遇祸了,自己又没有露面,也没有被认祖归宗,不能被诛连。
许多,总是有趋吉避祸的本事,和,本能。
铁柱出了门,三拐两拐拐进了药馆,大声嚷叫道:”快些抓五幅风寒药,我家大哥得了风寒了,身边没几个人伺候着,老子着急,快点儿!!!“
铁柱骂骂咧咧的,瞟了一眼旁边的一个病怏怏的小伙子,连眨了眨眼睛。
小伙子趿拉着鞋,“唉唉呀呀”的捂着肚子走了,连药都忘记拿了。
出了医馆,脚下如踩了风火轮般转进了巷子,头也不低了,气也不喘了,对着汉子咧嘴笑道:”大哥说的对,这许多,就是个草坷垃枕头表面光,即想当英雄,让人夸他重情义,又不想受牵连,干脆当起了缩头乌龟,家里只留下了五个人守他,咱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