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零，你上哪里去找？你给我站住！”言洛希厉喝一声，“现在大家找烟儿都手忙脚乱，你还要跟着裹乱吗？”

言零停下，他背对着言洛希，伤心得不得了，“妈咪，烟儿妹妹真的找不回来了吗？”

言洛希摁了摁太阳穴，她说：“我们还在找，至于找不找得回来，妈咪没办法向你保证，但我们会尽全力去找。”

烟儿如今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道落到什么人手里，会不会受苦，会不会被虐待，只要想到这些，她就心如刀割。

这孩子出生的时候命就不好，所有人都想她死，好不容易平平安安活到一岁半，还是逃不过被拐走的厄运。

言洛希上前一步，拉着失声哭泣的言零，说：“乖，听话，我们最近为了找烟儿已经心力交瘁，你不要跟着添乱，让妈咪更累，好不好？”

言零看着言洛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他扑进她怀里，声嘶力竭的大哭起来，“妈咪，烟儿妹妹那么小，离开了我们，她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有人欺负她？”

言洛希眼眶一热，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勺，她轻声道：“好人会有好报，相信妈咪，我们一定会找回烟儿。”

言零大哭不止，自此以后，烟儿就成了他心里一个解不开的心结，直到许多年后再次重逢，他才明白当年那种慌乱与心痛，原来是丢失了一样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言洛希安抚好言零，又哄着他睡了，她坐在床边，上半夜言零睡得很不安稳，似乎在做噩梦，嘴里一直呢喃着烟儿的名字，到后半夜才睡实了。

言洛希陪着他，到后半夜见他睡踏实了，她才起身出去，回到主卧室，才发现厉夜祈坐在床上还没睡，似乎在等她。

她去更衣室里拿了睡衣出去，去洗了个澡出来，头发湿淋淋的，厉夜祈伸手拍了拍床沿，示意她过去。

她走过去坐下，厉夜祈拿走毛巾，轻轻给她擦着湿发，他道：“我回来时佟姨和我说，小零知道烟儿失踪的事非常难过，现在好些了吗？”

言洛希轻轻应了一声，“嗯，一直哭到睡着，小零是个情感不轻易外露的孩子，之前我决定瞒着他，就是怕他伤心。”

“男孩子没那么脆弱，该经一点事，田灵芸那边情况怎么样？”厉夜祈手上动作未停。

提起田灵芸，言洛希心中更是悲怆，“不太好，要不是那点信念支撑着，只怕都要疯了，都这个节骨眼上，薄景年还不陪在她身边，有时候想起来，男人可真够无情。”

言洛希满腹怨念，也是因为沈洁是薄景年招来的，要不然烟儿也不会招此横祸。

早知今日，当初她就不该劝甜妞儿和薄景年和好。

厉夜祈淡淡道：“这也不是他想看到的，希儿，你不能因为一个人就打翻一船人。”

言洛希瞥了他一眼，不知道想到什么糟心事，心情越发不好了，她从他手里拿走毛巾，自顾自的擦头发，“我去吹一下，你先睡吧。”

厉夜祈见她起身要走，忽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了回来，又把毛巾抢了过去，慢条斯理的给她擦头发。

“田灵芸这件事是意外。”

言洛希抿了抿唇，事发后他们没有针对这件事说过什么，这会儿她心里实在不舒服，“是意外么？薄景年只一个红颜知己就已经闹得甜妞儿家破人亡，要是再多几个红颜，她命也不久矣。”

厉夜祈心知她在借题发挥，他无奈道：“不是每个人都这么丧心病狂。”

言洛希皮笑肉不笑，“厉少校的意思是，你的红颜知己还不够丧心病狂？”

厉夜祈皱了皱眉头，“希儿，我们就事论事，你何必将战火扯到我身上？”

言洛希闭了闭眼睛，实在不想和他多说，她起身朝更衣室走去，厉夜祈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幽幽，半晌，他起身跟过去。

更衣室里，言洛希拿着吹风机吹头发，察觉到厉夜祈倚在门框上看她，她也不搭理，直到将头发吹干，她才转身离开更衣室。

厉夜祈伸手将她拥进怀里，低头凑到她的发间轻嗅了嗅，“好香。”

言洛希想要躲开，却被他抱得牢牢的，她说：“我困了，去睡觉吧。”

“希儿，你今天去见了那些人？”厉夜祈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言洛希一震，随即道：“嗯，我去了。”

厉夜祈倏地收紧了搂在她腰间的手，力道之大，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他沉声道：“我之前说过的话，你为什么就听不进去？”

言洛希转过身去望着他，“厉夜祈，我不希望我和小零生活在一个岌岌可危的环境里，总统想要那份文件，你们也想要那份文件，好，我去给你们偷出来。”

“希儿！”厉夜祈的神情严肃起来，“我不想要什么文件，我只想要你平平安安。”

“是吗？”言洛希苦涩一笑，“你什么都瞒着我，让我误以为我的生活简简单单，其实我的生活已经风雨飘摇，甚至在危险来临时连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这就是对我好吗？与其被你这样保护，不如我自己走出去，拿起武器保护好我自己。”

厉夜祈抿紧薄唇，他们在这个事情上的分歧越来越严重，他心里很清楚，她现在不信他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小零，你信我。”

言洛希摇了摇头，“厉夜祈，你知道这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我说过，我想和你并肩作战，你拒绝的话，那么我只能选择孤军奋战。”

谈话至此，厉夜祈心知再谈下去，也不会有任何进展，他定定地看着她，低头想要吻她。

言洛希偏头躲开，她不去看他失落的神情，淡淡道：“我困了，先去睡了。”

厉夜祈攥了攥拳头，看她飘然离去，他到底没有再追上去求欢。

厉夜祈一夜无眠，看着言洛希的睡颜，他做了一个决定，翌日，言洛希醒来时，就被扑上来的男人吻住，身体纠缠在一起时，他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好，我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