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迪及兴奋又紧张。
一件案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性质的案子,但十多年重复单调的生活让他对一切不确定的事情充满兴趣。同样的,也充满谨慎。
奥瓦军士道:“一位爵士不小心在我们辖区的铁匠铺里刺死了一名铁匠学徒。”
“死人了?”经过十多年岁月的侵蚀,另外一个世界的记忆虽然有些模糊,但基本常识却是不曾消失,他下意识的把这种人命案子当成大案,“有什么线索?”
“线索?”军士一愣后重复道:“长官,是一位爵士不小心刺死了一名铁匠学徒。”他话语中爵士和铁匠学徒说的很重。
“恩…什么意思?”没走几步的培迪突然停下转过身看着奥瓦,他有些明白过来了。
“这个案子根本不用查,那位爵士已经被我们控制,铁匠铺的老板及时通知了我们,没有人敢在警卫处的人面前逃跑的。”奥瓦回答道。
警卫处以及法院是独立机构,法院的院长和警卫处的长官并不是帝国皇室和首相官邸任命,他们是由自己内部推选的。
而这两个机构的成立,可不光是为了维持治安那么简单,这是达内迪夫一世在帝国第一任首相帕特维德大公的建议下组建的,最根本的职责就是防止贵族腐化堕落。
而培迪这个治安所长官的职位,可是他父亲亲自向警卫处处长求情才换来的,其中的一些交易让他父亲心疼的要命,在培迪任职的前一天,他父亲甚至说:好好干,争取把格斯艾尔爵士从警卫处长的位置上挤下去。
“既然人已经抓住,就交给法官吧。”培迪保持着应有的谨慎。
奥瓦军士沉默两秒钟后说:“那位爵士不想面对法官,这会让他面临至少两年的监禁生活。”
“两年?”培迪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声色,“只关两年?这跟没有处罚有什么区别?制定帝国法律那些人的脑子里都是狗屎吗?那可是一条人命,军士。”
奥瓦耸耸肩,“这就是平民和贵族的区别,而且,帝国法律是帝国第一任首相帕特维德大公制定的,长官。”
“呃…”
帕特维德,一位真正的传奇人物,根据《帝国通史》记载,元素魔法、神圣力量等等这些神秘的力量都是由他发现研究后投入使用的。
另外,现在的算数学也是他推演发现的,天文学、物理学同样是在那个时候诞生并发展。甚至于,帝国相对先进的制作技术也是由这位大公创办的优恩大学推广的。
在《通史》中,帕特维德大公简直无所不能。
虽然培迪对帕特维德大公的传说持怀疑态度,但他可不敢承担公然诽谤帕特维德大公的控诉,他压低声音说道:“我只是说这条法律有些不公平,恩…你应该能够明白我的意思吧,军士?”
“优恩大学的学士们从来不会到治安所来的,长官,你不必担心你的言论会传入他们的耳中。”奥瓦古板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哦?这可真是…恩,怎么说呢。”培迪神色有些不自然,“我想我们还是谈谈那个案子吧,我们谈到那里了?对了,按照帝国法律,那位爵士将面临两年的监禁生活…我想,两年的监禁生活一定会让他学会克制。”
“长官,这…”奥瓦有些为难,显然凶手不仅仅是一个爵士身份那么简单。
“说说那位爵士罢。”培迪当然看出奥瓦的为难,刚刚的话不过是开开玩笑,顺便看看奥瓦的反应。
“斯科特爵士,斯科特.吉恩,听说是费尔德城吉恩大公某个堂哥的儿子。”
“就这身份?”培迪问。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就好办多了…他还有一个身份,是辛达王子的护卫随从,狮堡的近卫军。”奥瓦说,“他想让我们在学徒的母亲面前说几句话,让那位可怜的母亲接受他的赔偿,然后就这么算了。”
“奥瓦军士…”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治安所,培迪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说道:“你是要我去威胁一位刚刚失去自己孩子的母亲?”
…
铁匠铺和治安所在都在城南主街——凤凰街,铁匠铺位于街头。
当奥瓦拨开人群,培迪目光就被炉火台旁边蹲着的一位身穿棉质长裙的中年妇女吸引,因为,对方周围猩红的血迹实在太过醒目,她怀中的一个瘦小的青年更是被染成了血人。
女人脸上残留着泪痕,她依旧在抽泣,却没有了眼泪。她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铁匠铺内的一个角落,口中喃喃的诅咒着。
培迪顺着女人的目光望去,阴暗的角落里站着一人,由于光线太暗,在外面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长相。而治安所里的警卫分布在铁匠铺的各处,防止那人逃跑。
格雷先走到女人身边,他蹲下身子,女人警惕的看着他,“你是谁?”
“这是我们的长官,夫人。”奥瓦在后面回答。
“我是城南治安所的治安官,夫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先看看你的儿子吗?”满地的鲜血并没有影响到培迪,因为在他十二岁之后,他父亲每次对犯人行刑的时候都会带着他。
他早已习惯。
“圣骑士?”女人双眼两只眼睛盯着象征着格雷圣骑士身份的水晶项链,“女神在上,您一定是女神派来拯救我儿子的,传说圣骑士拥有复活死人的能力,您一定要帮帮我!”
她的脸上焕发一种兴奋且紧张的神采,一种在绝望中看到一丝希望的神采。
但是,复活一个死人根本就不可能,圣骑士的能力只是治疗,而且,仅仅只能救治一些外部因素引起的伤痛,像生老病死这些客观方面的原因却是没有办法的。
因为,器官衰竭、血液流失严重、脑部坏死、病毒感染、元素伤害、特定的一些毒药等等,是没有办法通过圣力修复的,至少目前是没有办法。
面对女人的求助,培迪只能沉默,他不想让这位满脸泪痕的母亲失望。
年轻学徒的脸庞上带着些许碳灰和血迹,血液的流失让这张清秀的脸庞白得有些渗人,培迪例行检查般的探查着学徒的心跳和气息。
人已经死透,没有一丝活下来的希望。这是培迪探查后得出的结论,他站起身,对着角落里问道:“斯科特爵士,这人是你杀的吗?”
话音刚落,阴暗的角落中就传来一声低吼:“该死的,别这么大声叫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