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天生的演员,当年如果有人发掘我去演戏,说不定咱也可以成为一个角儿,诸位是否认同?”
赵川河待两人走入厨房后,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他那副神采飞扬的模样,就好像古代那些智珠紧握的军师一般,运筹于帷幄之间。
“我倒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代价,让你愿意凭借普通人的身份对付一个猎魔人,我可不相信一匹斑马就敢挑衅雄狮!”
柳青成竹在胸的模样,倒是一点儿也不像阶下之囚,他笑着问道。
“哟,还这么傲啊,也对,您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您是猎魔人!您可不是咱这在地上匍匐的蝼蚁,普通人。像您这样的人多么了不起。”
赵川河一字一句地说道,他表面还是风平浪静的模样,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种暴风雨前的压抑感。
突然,他飞起一脚,踹中了绑在桌脚上的柳青,但是柳青丝毫反应也没有,甚至还是面带着笑容。
李维被赵川河的动作吓了一跳,他刚想开口怒斥一句,结果发现柳青并没有什么反应,转念一想,连他这样的菜鸟猎魔人都能感觉到灵力对身体的强化,更何况是柳青这样的大佬级猎魔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川河状若疯颠地仰天大笑着,他笑的辛酸,笑的断肠,李维甚至看见了他眼角滴下的泪。
李维很难去理解,一个如此成功的人会笑的这么辛酸,就仿佛他的成功是装出来的,是白日作梦,是一觉醒来之后万事皆休的痛苦。
“人和人生来就不一样吗?这到底是为什么?所谓的公平就不存在吗!告诉我!好吗?”
赵川河大声的吼道,他张开双手,平摊在空中,做出一副一筹莫展的模样,像是在发问,却是在质问!
他的声音在这栋别墅里不停的回荡,但是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无论是柳青李维,抑或是刚刚苏醒的清虚道尘两师徒。
这个问题是个大问题,没有人能够说自己回答得上来。这个世界总是在强调着公平,追求着正义,但是绝对的公平又怎么可能真实的存在。柏拉图的《理想国》终究只是理想国,《乌托邦》也只是童话罢了。只要这个世界还存在看社会这种政治体制,那么阶级就永远不会被消灭。人的阶级从一出生就注定,所能做的,只是用力地去击碎这阶层的锁链。
赵川河眼看所有人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自言自语地回答道,
“这世界上就没有公平,也没有正义可言。我父母死后,我们三兄弟,我们三兄弟是怎么过来的,你们肯定想不到!”
“我们仨没什么能力,家里的钱很快就用的一干二净。没有办法,我要去找工作,我要养活我两个弟弟。”
赵川河平静了下来,他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搬了个凳子坐在了李维面前,一本正经的说。
“所以我接了我父亲的班,去走私,然后才能养活我们几个。”
“那时候,我看到了人生百态。我为了十块钱拼了命的去走私,去做各种各样的工作。没办法!我只想好好活着,我只想我的两个弟弟能够好好活着。”
“但是为什么有些人一生下来就含着金钥匙,十块钱只是他们一天的零花钱,他们每天吃剩下的东西就是我梦寐以求,做梦都得不到的。”
“为时我就在想,既然别人都可以过的那么充裕,可以无忧无虑,肆无忌惮地活着,那为什么那个人不可以是我呢?为什么?”
“所以我开始做另外的一些事了,违法的事。像什么贩卖人口啊,毒品交易。刚开始干的时候,良心还会痛一下。后面就渐渐麻木了,人死在我的面前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哈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赵川河抚面而笑,笑的酣畅淋漓,把前半生的怨恨都笑了出来。
“然后,我就有钱了,这辈子都用不完的钱。我可以活的很开心,我两个弟弟也能干自己想干的事了。这钱来的不干净,但是谁又在乎呢!哈哈哈,这世界上不干净的钱多了去了,不会有人在意。成王败寇,胜者为王!”
“李维,我想你这样的猎魔新人才会懂吧,毕竟像柳青那样的资深猎魔人,早已漠视了社会与人的本质。弱肉强食这个世界的道理!”
赵川河像是在询问李维,但很快他又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一点儿也不给李维说话的机会。
“可是,那个叫刘倩的贱人,破坏了这一切!”
“她是当年被我贩卖的儿童,她还有一个弟弟,在被运送的途中死掉了。摸着良心讲,我当时可是哭了的,毕竟值一大笔钱!”
“她来找我复仇,像是古龙和金庸笔下的刚烈女子,不过是个贱人罢了。她骗了我弟弟,又骗了我,我弟弟深深的痴迷着她,说这就是爱情。”
“爱情,呵呵!爱情,算什么东西啊,比的过我们兄弟情吗?我们一起长大,我竭尽全力把所有最好的给这两个弟弟,可是川辉是怎么报答我的!”
“他信了那个贱女人的话,一心一意地要他哥哥的命啊。”
“川辉他偷了我做人贩子和贩毒时的证据,想要去警局举报我,然后跟着那个贱人远走高飞。”
“你们谁能理解我当时有多痛苦,我的亲弟弟,我当年为他遮风避雨,为的就是他在关键时刻捅我一刀。我不是什么天生命贱的人!”
“我赵川河,这辈子,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往上爬,想成为有钱人,我没有想娶妻生子,我为的就是我的弟弟,我的家人。”
赵川河右手紧紧握拳,用力地在空中挥动,像是在抗争着这不公正的命运,但终究,他的右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我给过川辉机会,只要他离开那个贱人,他还是我的好弟弟,我还是他的哥哥。”
“但是他选择了那个贱人。在黄蒲江上,我逮住了他们两个。川辉大声地求我放过那个贱人,我没有听他的。我拿着一把刀,大概这么长。”
赵川河用手比划了一下刀的长度,大概一尺多一点儿,有点儿像是削水果的刀。
“我捅了那个贱人七十多刀,她浑身是血,我至今还记得她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啧啧,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不杀人,别人就会杀你。我不想死,就只能请别人去死了。”
“可是那个贱人迷惑了川辉,川辉一头撞死在了我面前,临死前他要我把他俩的尸体沉入黄浦江。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害怕警察来查我,他是我的好弟弟。”
“但是那个贱人,真的是一个贱人。你说对吧,道尘!或者叫你另一个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