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训练大厅里一片混乱。刚刚还歌舞升平,突然后门和侧门就杀了起来。没等众人出去看个明白,后门和侧门就被熊熊的火苗给淹没了,还有等在外面的弓箭攒射。
一群喝的醉醺醺的士官,像炸了锅的苍蝇一样到处乱跑,奥古斯汀又惊又怒,惊的是敌人是谁,怒的是敌人居然被摸到身边,他戎马一生要留下最大的污点了。
“够了!”
奥古斯汀怒喝一声,一干醉汉摄于老将军平时的威严,安定了下来。
老将抽出剑,指向正门:“冲出去!”
众将轰然允诺,纷纷拔剑冲锋。
老将军威风凛凛,心中却是担忧。这“围二缺一”的伎俩被他一眼看穿,门口必然有九死一生的埋伏。
他一手把辛西娅拉倒身旁,低声嘱咐:“辛西娅,这是冲我来的。一会冲出去后,跟我相反跑,不要回头。”
说完,也不等辛西娅答应,他一马当先的越过众人,手中的骑士剑散发着阵阵青白色的涟漪。
“奥古斯汀在此,谁敢与吾一战!”
老将军在门外执剑断喝,料那贼人必然把他当做第一目标。然而他英明神武的站了半晌,没有箭雨攒射,也没有五百刀斧手。
末了,奥古斯汀仰天大笑三声。
“哈!哈!哈!”
将军的秘书官小哥立刻知机的凑上前问道:
“将军何故发笑?”
老将军满意的看了他一眼,这秘书官倒是知趣。他朗声向众将解释道:“我笑那贼人不知兵法,若是我,必会在这正门处设下埋伏,今日我们恐在劫难逃。”
众将皆点头称是,一时间士气大振。
只有小白和郝运两个小萌新吓得瑟瑟发抖,老人家为什么要立这么危险的flag?!
果不其然,此时一大队佣兵从街道那边奔跑过来,为首的那人一边跑一边焦急的大喊:
“有埋伏!真的有埋伏!我们就是埋伏!”
不是血眼,又是谁。他总算赶上了,只是没把人堵在大厅里。他担心事后断头斧和臭靴知道他掉了这么大的链子,非扒了他的皮。所以现在不停大喊“有埋伏”想混淆视听。
奥古斯汀像看傻哔一样的看着他:“血眼,你是想死?”
血眼喘了两口气,终于埋伏上了,他反倒不急了。
他理了理锁子甲,讥讽道:“奥古斯汀,你都死到临头,还顾得上别人?大爷我今晚之后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他看到小白在奥古斯汀的身后,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东张西望。血眼精神一震,这次真是一箭双雕,得来全不费工夫。
“荣华富贵?”奥古斯汀被血眼的佣兵梦激的哈哈大笑,“你是在做梦吗?只要在特里希的地盘,你们永远是人人喊打的野狗。”
血眼同样放声大笑:“特里希?今晚之后特里希王国将不复存在,你们才是丧家之犬!恐怕现在法拉赫老大的大军,已经碾碎了卡里赫里!”
奥古斯汀闻言只觉背心冰凉,冷汗瞬间流下,多年来的噩梦终于成真了吗。然而远处营地传来的喊杀声,城墙上逐渐燃起的烽火,让他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佣兵之王法拉赫,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下了一盘大棋。
卡里赫里危矣!特里希危矣!连身旁的辛西娅,都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念叨着什么。
奥古斯汀和辛西娅以为城门已经失守,佣兵们正在乘乱歼灭守军,所以内心一片绝望。实际上此时城墙并没有失守,相反还打的挺欢。
三个佣兵团的老大带着百来号精锐去玩斩首,他们刚走不久,还在闹哄哄进城的佣兵队伍,就被赫顿带领的千把号人迎头撞上。
赫顿是奥古斯汀的头号爱将,特别擅长溜须拍马。在下午得到老将军的指示后,他瞬间将辛西娅脑补成为将军的私生女,脑补过程大约十万字在此略去。
和公事公办相比,为领导办私事,那可得用上十二分的力气,赫顿深谙此道。
领导说要两百精锐,那就一定得要两百最棒的大头兵。他左右一想,来个全军大比武估计来不及,干脆拉练长跑吧。
于是赫顿带着愿意参加“护送领导爱女归家行动”的一千多号人,全副武装的顺着城墙搞长跑淘汰赛,最后还能跑得动的两百人,可不就是全军精锐了么。
想必老将军明天知道自己这样苦心孤诣的办事,必然会给自己记上一功。
没想到刚跑了没半圈,就一头就撞上了正在偷偷进城的佣兵的大部队。两边都是一脸懵逼,什么情况?
按照道理来说,赫顿调集一千多人浩浩荡荡的来个大操练,城门官朱力斯不可能得不到消息。连他的几个心腹,都有在赫顿的队伍中。
可是,他今天一直在拉肚子,几乎都在厕所中度过的。中途匆匆忙忙的给血眼他们开了门,和心腹交待一番后,又赶紧跑回厕所。
对,他的确在拉屎,腿都软了,为什么大家都不信呢。
赫顿指挥着刚刚热身完毕全副武装的城防军,一下子就把进城的佣兵队伍冲成了两截。前面的人回不去,后面的大部队又进不来。
几个熟悉城门防卫的士官偷偷摸上城门上方,把机关室里两个朱力斯的心腹砍死,然后死命的推着绞盘就缓缓的开始关门,在门洞里夹死了一大堆的佣兵。
遭到迎头痛击的佣兵们顿时乱成一团,然而他们的老大和主要头目都去玩斩首了。失去指挥,他们有的继续猛攻城门,有的顺着墙往上爬,有的干脆掉头逃跑,真是一群乌合之众。
赫顿安排了传令兵往训练大厅跑,得赶紧把奥古斯汀老将军找来,自己一边指挥围剿城内的佣兵,一边匆忙布置城墙防御。城内城外两线作战,一时倒是打的烽火四起。
赫顿这位要塞副将,因为溜须拍马,挫败了佣兵们的偷城,白捡了一个天大的功劳。真可谓造化弄人。
赫顿在各种巧合之下阻止了佣兵们的邪恶计划,但是奥古斯汀尚未得知。他看着血眼,眼神中闪烁着刻骨的仇恨。即使今天身死,也要将这佞徒斩杀。
“一群贱民,也懂高贵?”奥古斯汀举起了骑士剑,“高贵的血脉可以断绝,但绝不会稀薄。而肮脏的血脉,顶多成为戴着王冠的无耻之徒!”
身为大贵族的他,虽然不喜贵族那一套繁文缛节,但是他同样认为,血脉即荣耀!
“呵!”又是血统论,血眼放弃了假笑,脸色冰冷。他想起了佣兵之王法拉赫的教导,不再做无谓的口舌之争,而是举起了锯齿大刀,“老顽固!”
骑士剑和锯齿大刀瞬间对撞,发出呯然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