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故意瞎编的?”苗萱不甘心地呛道。
“你这么愚蠢,我还用得着瞎编来骗你?”童欣笑着,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没有去银行存过钱吗?四万与四十万提供给你的年利率一样吗?”
她拎着包包站起身,“总之上了法庭就知道了。我现在就去交诉状,你们还是省点心思请个好律师吧。”
三人已经明白童欣确实所言不虚,程科爸爸率先拉住了她,“孩子,我和他妈妈一时间的确凑不到这么多钱,你又不是急需着用钱,剩下的房款给你打欠条怎么样?”
“叔叔,您手上的这些钱也有不少是借来的吧?我如果也收下了欠条,你们是先还现在的借款还是先还我的房款呢?所以,除非是现款否则绝对不行。”说完童欣便往大门走去。
也许是因为被“绝对”拒绝后的恼羞成怒,程科妈妈几步冲到玄关一把拽住她,“你个没家教的,我今天就替你妈妈教育教育你!”
说着就举起了巴掌,未落下前被童欣抓住了手腕,“我妈妈还没这个必要让您这种人来代替。”
“你!”中年妇女又要举起另外一只手。
大门却在这个时候打开了,程科一进门便看见了两人几乎快要扭打在一起的样子。他妈妈即刻放下手,扯着嗓子嚎起来,“你看看你找的什么女朋友!居然寻到家里来打人!”
童欣甩下他妈妈的手臂,不想再卷入这喧嚣的家庭战争中。她也早就丝毫不再在意程科怎么看她了,可笑地瞥了一眼他便转身准备离开。
谁知又被人抓住了手腕,“你在门外等等。”
程科说完就走进了卧室。出来的时候中年妇女看见了自己儿子手里拿着装着房产证的档案袋,整个人挡在他面前,“你要去干什么?!妈妈不能让你把房子给这样的贱女人!”
“妈!够了!”
看他坚定地往门外走去,中年妇女又立刻快步跑到门口准备拉扯童欣。
程科见状牵过童欣的手就跑了起来,直到上车才放开。
也许是孕期缺少运动,等到坐在房管局的大厅,刚才奔跑带来的喘息才平复。童欣看了看旁边的人,他头上也有些细细密密的汗。
因为行政服务中心就设在法院旁边不远,她曾经在某个时间也幻想过这样的场景。
在某个阳光正好的工作日,他突然找到法院来,什么话也不说直接拉着她跑到旁边的大楼里两人一起领了结婚证。
想到这里,童欣苦笑了一下,生活这算是变相圆了她的梦想吗?
只是原来两人各执一本的结婚证变成孤零零写着她一个人名字的房产证。
她看着手上的红本,似乎又有些控制不住孕期乱走的荷尔蒙了,眼泪吧嗒吧嗒径直地掉落下来。
程科看着她的眼泪,伸手想帮她擦一下,童欣身子一偏躲了过去。
“我现在就去把房款打给你。”她说着起身出了房管局的大门。
他追了上去,“童欣,对不起,我知道很多事情都是我做错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只希望你以后都能开心。”
他的这些话明明没有什么问题,真诚又坦然。
可是她听着就是莫名地觉得极端的刺耳,甚至比刚才他妈妈说的苗萱说的还要锥心。
童欣的语气因为这锥心变得不再平静,生硬又带着些怒气,“你以为把我像这样带出来处理好了房子的事情,我就应该感谢你还是原谅你?”
“进到家里看到她们三个人的时候我就想好了要跟你们大闹一场了。而且我闹得很痛快!是你,是你破坏了我的痛快。”
“童欣,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我??????”程科的解释带着一分着急和对她想法的不解与无语。
“我求你别跟我说话了!”
童欣连下了几层台阶离得他远了些,“不仅在一起的时候破坏了我所有的梦,分手了还要破坏我唯一情绪的出口!”
“我只希望你收到房款之后,我们就变成比陌生人还不如的人,往后在路上偶然碰到都不要表现出认识过!”
她拦了一辆计程车回了家,在家门口的银行将房款汇到了程科的账户上。
江逸还没下班,家里空无一人,她躺在床上,原本心里已经毫无波澜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一会儿后眼泪又顺着两边流了下来。
忽然想到刚才坐在房管局大厅的时候,她真的有一瞬的冲动想要抱抱他。
霎时间六年里所有美好的时刻全部都涌进了脑海里,所有对彼此作出的承诺都萦绕在耳边。
交织被他背叛那些蛛丝马迹那些点点滴滴,像真的撕扯着心脏一样,她蒙上被子放任自己哭到天昏地暗。
在眼泪里不知觉地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是因为肚饿。
童欣洗了一把脸,好像从来不曾哭过一样,去超市简单的买了些菜。做了几样家常菜,好好地安慰了自己的五脏庙和肚子里可能也挨着饿的宝宝。
夜渐渐深了,江逸还没有回来。
本来是想着今天周五,也许他在外面有什么娱乐活动才没联系他,但这时候已经十一点过了。她不放心地拨了个电话过去。
“喂。”
那边一接起来,童欣就发现根本不是江逸的声音。怕是他又和同学在哪家酒吧喝醉了,立刻问道,“那边是哪家酒吧?我现在就过去。”
“啊?”接电话的男子语气也像是有些醉醺醺,但说话还算利索,“这边不是酒吧,是孔府饭店。”
童欣愣了愣,怎么这次改地方了。还是接话道:“我现在过去,麻烦让江逸留在那里不要动。”
到达饭店包间的时候,里面已经只剩江逸和接电话的那位男孩子了。
看见她进来,男孩子拎起自己的外套和公文包,红着脸颊微醺地笑着说,“今天谈业务多喝了点,他交给您,那我就先走了。”
童欣道了两声谢谢便坐在了江逸的旁边,他正闭着眼靠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