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埋葬了暗恋,晚上继续写论文,徐泽木就是这么一个认命的人。
晚十点半,徐泽木左手拎着饭盒,右手紧紧地抓着包,在马路上飞奔,齐腰的长发飞散着,颇有点韩剧女主角的样子。她着急,家里的笨笨、杨百万都在等着她,再晚,后果不堪设想。
周九良下了班,好不容易逃过粉丝,顺利地回到自家小区,太奶奶般隆重、轻松地小碎步,显示着他“下班归来”的愉快心情。
正入神中,就听到跑步声,回头时,看到一个姑娘撞了过来,一切都已经来不及。没有撞满怀的浪漫情节,没有男女主的深情相望,撞得结实且狼狈。
轻轻的发丝飘过身旁,有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每天被各种名贵香水环绕,这么接地气的洗发水真的有点儿怀念。
这姑娘真的是矮,只到肩膀,只能看到头顶。一连串的道歉后,姑娘一手挎着包揉着头,一手拎着饭盒,继续向前冲。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顺畅、太自然,九良轻叹。本来都预想过,女孩抬头后一陈惊讶,由惊转喜,与他耗上一点点时间,然而并没有。怎么会有点失落,我也是飘了。。。
正在思考时,女孩又奔回来了。然后在九良身边转了一圈,好像在找东西,找着找着突然抬头,对九良热情一笑,声音甜甜地说:“叔叔,刚刚真的对不起。你能帮我找下饭盒盖吗?”。九良没动也没出声,虽然被叫叔叔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内心世界还是崩塌了一下。
见状,女孩赶紧补充:“太黑了,我眼镜坏了,有点儿看不清,大爷”。
“我是哥哥,哥哥”九良认命了,迅速低头找饭盒盖,希望尽快打发走这位瘟神。
徐泽木想现在解释会不会有点晚,“亡羊补牢”故事提醒一点儿都不晚,深吸一口气,认真的说:“大爷,不。。。哥”但哥哥她实在是叫不出口啊!苍天啊!
“我近视度数有点高,下午眼睛腿摔断了,所以没带”,没回应,“天太黑看不清楚的”,没回应,“这个时间段在小区遛弯,我觉得多半会是睡不着的老爷爷们,才那么叫的”,没回应,“你是不是生气了?”
“饭盒盖”九良递给木木。
九良看着脸圆圆,白嫩嫩的小小一只,深吸一口气说“没有”,转身就走。徐泽木断定对面这位生气了,但自己已经词穷。
“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声音中有软软的真诚、歉意,“我真的是着急回家,天呀!”木木一下子想起家里的主子,边跑边喊“我先走了,别真生气,生气容易老”。
大老爷们之间调侃、戏谑地道歉听多了,这样的软言细语好像很久都没有听到了。也有女粉丝、男粉丝花式表白,可九良总觉得那些鲜花、那些“我爱你”,不是给自己的。自己生下来就是一个说书唱戏、弹弦弄艺的大爷,这姑娘说的真对。
九良好心情全无,走到单元口,刷卡开门。一只白色萨摩耶迎面冲来,挤过他大腿与门的缝隙,冲了出去。
这狗帅得可以呀!
“杨百万,杨百万,你坚持住啊”熟悉的声音,她果然出现了,脸上多了一个黑框眼镜。
“你好,你看到一只小白胖了吗?”她标准一笑,像极了被迫“接客”时的自己。
“跑出去了”九良面无表情地说,一步都没有停留。这姑娘没认出来是我,不认识周九良,喜忧参半的心情。一条狗叫杨百万?这姑娘是有多想发财?
九良家住12楼,三室一厅,卧室、书房、琴房,客厅更像小茶室,没有什么奢华的家居,朴素、实用。
开灯,九良习惯地说一声:我回来了,然后躺在沙发上,放空一会儿,享受这静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