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通报消息的,一般都是军中传令。无名只有在出现攸关公孙昱性命的大事时,才会亲自前来禀告。故而,平阳公主下意识地一回头,却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可就在这一瞬,手持着长剑的公孙昱已然脚底陡然发力,大叫一声道:“夫人,你已中计,当心刀剑无眼!”
平阳公主这下恼羞成怒,面对公孙昱那犀利明快的攻击,不退反进。
她用长qiang微微一格,便想长驱直入与公孙昱短刃相接。可想不到公孙昱那看似犀利的一剑,却只是虚招,剑光一闪又随即向着平阳公主的胸前划去。
这下平阳公主也不得不拿出真功夫,长qiang猛然杵地,纤腰一仰,脚尖便踢开了公孙昱的那一剑。紧接着柔弱无骨的身子绕着长qiang一旋,便逼退了咄咄进犯的公孙昱。
两招过后,平阳公主不由冷哼了一声:“夫君,看来这是想借此一振夫纲啊。可惜白日做梦!”
话音落下,不待公孙昱解释,平阳公主周身气势一变,便成为沙场上凌厉的女武神,手中长qiang灿若星辰,舞如樱花飘落。星星点点的寒芒犹如在空气中陡然炸开的烟花,逼得公孙昱左支右拙,毫无还手之力。
三十招已过,公孙昱已眼花耳鸣,根本分不清平阳公主哪一qiang是虚,哪一招是实。此时的他只能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在胡乱格挡着平阳公主的杀招。
可下一瞬,他却忽然感觉空气陡然一静,眼前的qiang花也忽然消弭无形。
就在公孙昱还未反应过来时,却见平阳公主骤然欺身,猛地对着他一声叱喝。那一叱声音不算雷霆惊雷,但却因为太过于突然,使得公孙昱心神不由为之一散,踉跄着便后退了两步。
下一刻,他便感觉自己的小腿被长qiang狠狠扫中,整个人狼狈不堪地跌倒在地。而平阳公主早已长qiang一招,点在了他的咽喉之前。
看着平阳公主那杀机凛凛的模样,公孙昱不由一阵心虚,颤颤惊惊地用手指推开qiang尖道:“夫,夫人,切磋而已,不用搞得真跟谋杀亲夫一样吧?”
平阳公主这才微微一笑,收敛起了周身冷厉的气势。
伸手拉起公孙昱后,她思忖片刻道:“冲杀上阵,倒是不必再令无名力士过多担忧了。可若遇到真正精锐强兵的围攻,或者敌阵中突杀出一员悍勇之将,恐怕夫君还非一合之将。”
一听这话,公孙昱便有些不乐意了:“我辛辛苦苦永久召唤来了夫人、无名、义贞还有荆轲四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猛士刺客,得到你们的增益后,结果才只有二流武将的水平?”
说到这里,公孙昱显然有些不甘心。
可随后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丢下长剑从兵镧上取下一把强弓,当即搭弓引箭,一箭便射中五十步外的箭靶红心上:“不过,二流武将也无妨。有如此神射技艺,为夫也可百步之内取敌将性命!”
看着公孙昱天真地仿若一个傻子,平阳公主不由摇了摇头。她走至公孙昱身旁取过弓箭,连看都没看,一箭便射中了公孙昱之前箭支所在的地方。并且,那强劲的力道,还直接击碎了公孙昱之前那支箭。
“夫君,妾身这种射御之技,还算不上什么神射,也因此便从未在众人面前献丑。”平阳公主不想打击公孙昱,只是就事论事言道:“真正的猛将,是很难被人一箭射死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常年拼杀厮斗,在qiang林箭雨中早就磨炼出了野兽一般的直觉。即便是养一箭想要击杀敌方猛将,也需敌方猛将心神失守时出其不意,方能事半功倍。”
“更何况,一合之将也并非在贬低夫君。沙场拼杀当中,生死也往往只在一瞬之间。越是武力超绝的猛将,也越是一刀毙命。”
“毕竟,冲过来斩杀的那一瞬,他的血勇、精气神甚至对武道的领悟都凝在了爆发点,沛然难御。除非真正实力相当之人,方能挡得住那一杀招。而武力只要稍逊半筹,结果便会横尸当场。”
虽然平阳公主所言句句在理,但失望还是多于希望的公孙昱,仍旧有些怏怏不快:“说来说去,我这种速成的半吊子,还是成不了斩旗夺帅、纵横无敌的猛将?”
“也不尽然。”平阳公主递去一方丝巾,在公孙昱擦汗的时候不由羡慕言道:“夫君莫要忘了,你可是以后能一直召唤名将的天选之人。未来在武道上的成就,必然不可限量。更何况,即便夫君此时,明面上也有无名力士、养由基两位绝顶猛士护卫,暗中还有荆轲大侠照应。”
一提起荆轲,平阳公主便想到了刘嚣一事,不由开口向公孙昱问道:“夫君,那刘嚣被杀一事,进展如何,可曾有人怀疑到夫君?”
“怀疑?”公孙昱冷笑一声,无不鄙夷地言道:“刘嚣也算聪明反被聪明误,此番他与我的阴谋仇怨全都隐在了暗处,而且我还令荆轲故意混淆了视线。此番就算知晓其中恩怨的董旻,都根本想不到是我召唤了史上最著名的刺客所为。”
“至于那些公卿士大夫,”公孙昱更是冷蔑一笑,嘲讽不已地言道:“他们还以为那番刺杀事件,就是有心之人要刺杀天子呢。更有意思的是,这些家伙已然同我等决裂,便连着下令着我等协同调查的胆气都没了。”
“那如此说来,迁都一途上的障碍皆已扫除,不知夫君计划何时动身再度迁徙?”平阳公主抱qiang而立,神色不由又变得淡然放松起来。
“不急。”公孙昱摆摆手坐在一处石墩上,开口道:“我病情之所以好得如此迅速,皆因连续召唤了养神射和荆大侠,带来了身体永久增益所致。寻常人得此重病,却在五天后便生龙活虎,便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更何况,夫人所言不差,迁徙一途上的障碍已彻底扫除。接下来的迁徙,不过辛苦十余日罢了。”公孙昱现在的思绪很清晰明确,语气也随之变得自信而富有成熟气息:“如今,我等所要做的当务之急,是如何脱离董卓自立!”
“毕竟,董卓已不是之前那个一腔雄心壮志的董卓。我等切不可在他举起屠刀时,连一点反抗的实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