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在房间树影处穿梭,最后消失在一处巷子深处。
“谁!”
“怎么了?”
“好像有人。”
“……搜!”
树顶上,离恕看着一队人消失,轻呼出口气,一个纵身翻进一个小院。
吱呀!
推开屋门,离恕一个闪身进了屋去,刀光一闪。
离恕目光一动,没有反击,只是淡然的转身看着对面的人。
六七十岁的老人一脸森严的与离恕对视,手中一柄大刀直指离恕的心口,老人开口,声若洪钟,根本不像什么古稀之龄,“什么人。”
“帮手。”
老人沉默,手中的长刀向前。
离恕眼角微敛,身行一个恍惚,人已经到了老人的身后,离恕开口,“冯老将军。”
一枚漆黑的令牌出现在离恕手中,冯老将军接过,淡淡的一瞥,放下了大刀。
离恕愣了一下,心中有一丝丝的异样升起,还没等想明白,离恕就听见冯老将军的声音再次传来。
“将军的人?怎么这么没规矩?”
离恕蹙眉。
“哼,白天就在老夫这南城晃悠了一天,晚上又不请自来,永安王妃就是这么教你的。”
离恕眼神一冷,一丝杀气倾泻而出。
冯老将军看的一乐,大刀阔斧的坐下,点了点对面的椅子,“呦,小崽子还挺有脾气的,坐吧。”
说着,冯老将军弯下腰,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两坛子酒,扔给离恕一坛子,自己打开了一坛子喝的痛快。
离恕看着冯老将军,半响才坐在了冯老将军的对面,看了看酒坛,离恕从怀中掏出离魂散。
“这是什么?毒药?”冯老将军随意的打开纸包,眉头一挑,“血雀楼的离魂散?”
离恕心中一跳,冷冷的看着杨老将军。
“呵呵,看来是了。难怪难怪……”冯老将军捋着胡子,不知想到了什么不断的点头。
“你……”
“好啦好啦,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老夫还是知道的,替老夫谢谢你们王妃。”冯老将军挥手。
离恕看着还在冯老将军手中的令牌,语气微冷,“东西。”
“什么东西?”老头子一脸困惑的看着离恕。
离恕深深的吸了口气,才忍住直接动手的欲望,“令牌。”
“哦,这个啊。”冯老将军‘恍然大悟’,将手中的令牌晃了晃,打了个酒嗝摇头,“这个不能给你,将军的名誉,可容不得小崽子你这么败坏。”
“你!”
冯老将军只觉得一阵风吹过,然后手中的令牌和对面的小子便从屋中失去了踪影。
冯老将军愣了愣,摇头失笑,“小家伙呀,真不禁逗。”
……
砰!
小院外的一颗歪脖子柳树应声倒地,离恕面无表情的跨了过去,深深的吸了口气,推开小院的大门。
“小恕,你怎么了?”
刚一进院,离杀的脑袋便探了出来,看了眼离恕,愣了一下,连忙跑到人面前,往日笑眯眯的双眸透出一股子紧张和隐隐压抑不住的血腥气。
离恕敛了敛心神,摇头,“没事,夫人呢。”
“小恕!”
“哥。”
“……”离杀垂下头,“我去叫。”
说着去叫,离杀却握住了离恕的手,带着人一起往主院走去。
“回来……嗯?小恕怎么了?”
离恕一愣,有些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的不对劲表现的那么明显么?哥哥一眼就看了出来,如今楼主也是。
离恕眨了眨眼,垂下了头。
“小恕。”
“没……没事,夫人,东西已经给冯老将军了,只不过他认出来了离魂散,应该是猜到了您的身份。”
南宫嫣然挑眉。
“还有,我白天的行动应该是被监视了,我、我没有发现,对不起,夫人。”
“被发现了?”
门口响起了声音,是甲子。
离恕抿了抿唇,半个肩膀上就多了一条胳膊,然后是甲子温和调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恕,你没听过龟城么?”
离恕愣了愣,他好像有些印象,但具体是什么却是不记得了。
甲子看了一圈,所有人都到齐了,只是好像除了江老没人知道,甲子笑着解释,“五十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沭阳国骚扰我们边境,陛下派当年的武状元冯老将军出战,四十万大军对付敌方十万,几乎是手到擒来的事,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一仗整整拖了三年。”
众人疑惑。
甲子笑笑,推着离恕进了屋才继续道:“因为冯老将军根本不肯派兵出战。”
“守城?”离杀看了眼离恕,有些谨慎的问甲子。
甲子笑着点头,“冯老将军就是守城,从内到外,开始半年还封锁着城门,之后就直接城门大开了。只是三年的时间,沭阳国愣是没成功过一会,当时那鸿安城真的是连只苍蝇进城,冯老将军都一清二楚。”
离恕眨了眨眼,死死板着的小脸有了些微的缓和。
离杀眼睛一亮,眼巴巴的看着甲子。
甲子又是笑笑,瞥了眼也听着的南宫嫣然继续道:“当时很多人戏称冯老将军守城就和那乌龟壳似的,防御力惊人,愣是耗了整整三年,没损失一兵一卒的就让沭阳国撤了兵。”
“噗哈哈,乌龟壳!那冯老将军是什么,乌龟王么?”离杀大笑,只是那目光还是时不时的偷瞥一眼离恕。
“好像还真有这说法。”南宫嫣然轻笑着接道。
离杀一愣,“夫人您也听过。”
“嗯,只是知道的不多。”南宫嫣然点头,看了眼神色恢复了些的离恕,对着抚琴道:“去上菜吧。”
“是。”
“小恕,不要多想了,父亲数次请旨让冯老将军出战,自然不会是那么简单的。”
离恕低着个头,听见南宫嫣然的话后脑袋点了点,直到满桌子的菜肴被一一摆上,离恕才抿了抿唇,站起身,“多谢夫人,只是虽然事情可能情有可原,但也是离恕的失职,还请楼主责罚。”
离恕缓缓的跪了下来。
一旁的离杀想拉,却被离恕固执的目光定住。
南宫嫣然看着跪伏下来的离恕,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也对,总归是失职了。”
离杀脸色一变,死死的咬着牙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