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还在下向着远处略去,已经渐渐越过草地,来到了林子的上空。
茂密的森林树影摇晃,落叶纷纷扬扬的洒落下来。
南宫嫣然皱了皱眉,走进林子。
断裂的树木横亘在脚下,明显是被外力破坏的。
南宫嫣然蹲下身子,手指轻轻的触摸在那断裂的地方,指尖出现一道口子,血珠渗出。
“这可真是……”南宫嫣然看着指尖,鲜红的色彩在白皙的手指上简直格外的显眼。
这力量,树都断了,这余威竟然也能割破她的手指。
南宫嫣然动了动指尖,手掌再度放到树枝上,目光一凝,断裂的树枝咔嚓一声,细小的碎末滚落下来。
南宫嫣然拍了拍手掌,慢慢悠悠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雪落无痕,销声匿迹,风驰电掣,镜花水月,势如破竹,一击必杀,金蝉脱壳。
《七杀决》的七式,每一式都是一种境界,前三式是轻功身法,完全的融合几乎可以日行千里无迹可寻,之后的三式便是杀人的手段,配合着轻功身法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准狠。
六式的融合,南宫嫣然日夜练习了这么十多个年头总算掌握到了上层,只有那最后一式,在血雀楼古书记载中除了无名之外无人练成。
“金蝉脱壳,金蝉脱壳……”南宫嫣然砸吧砸吧嘴。
《七杀决》最后这一招金蝉脱壳,大大的卷轴上只有潦草的四个字,‘天也,壳也!’。
“呵呵,怎么,想不明白,要不要我帮你啊。”
脑海中的声音烦人的再度出现,南宫嫣然眉头都没动一下,“阴魂不散。怎么,你想教我?”
“呵,再怎么说你也是我血雀楼的继任者不是,也是那小鬼的女人。”
“小鬼啊……”南宫嫣然脚步一顿,握起双手向上伸了个懒腰,“真想让逸凡听听他这个师父是怎么称呼他的。”
南宫嫣然继续前行,“他小时候是个什么样子?”
就像是之前的排斥不存在了一般,南宫嫣然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萧破军在脑海中聊了起来。
萧破军也好像完全忘记了南宫嫣然刚刚的厌恶,缥缈空幻的声音带着些虚弱,却难得的也带上了一丝好像有些真诚的追忆,“死气沉沉的,什么也不在乎,却真的执拗起来时,狼崽子一样拉都拉不回来。”
“哦~”南宫嫣然的唇角挂着笑意,眼前好像浮现出了缩小版的萧逸凡那精致却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渊一般的眸子染上了坚决的色彩。
那执拗的让人心疼,却也让人移不开目光。
“这个世界不好么?”南宫嫣然望着前往,远处的打斗好像又激烈了不少,温和的试探染上了些许杀意,他在这林子的边缘都能感觉到一些,那杀气刺的她的皮肤有些发疼。
脑海中的声音停了下来,半响也没有出声。
南宫嫣然没有开口,就这么走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沙哑阴沉的音调刺激的脑海中翻腾起一阵一阵的疼痛,“你又懂什么,一个低等位面的玩意!”
“嗯,低等位面么……”南宫嫣然伸出手拽下头顶的发簪,长发飘落下来,被四处吹来的风吹的四散开来,那美的如曼珠沙华般绝美的容颜望着天空,已经有一颗星星出现在空中,衬着西边即将散去的夕阳。
“那你可知道,或许越是低等时空的人越是有精力去想一些没什么用处的东西来慰籍单调而又枯燥的人生?”
你想说什么?萧破军沉默不语。
南宫嫣然张开手,被风吹拂的林子树叶飒飒作响,像是森林中的一场音乐盛会,“因为还处在发展,不论是人还是——天,所以啊……我们想的就多,瞎想有时候或许就成了歪打正着的……”
“啊!南宫嫣然,你,你竟然……”
声音消失,南宫嫣然的身影好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瞬,树叶落下,落在南宫嫣然的身上,然后像是什么也没有碰到一般飘落在地。
眨眼间又一片叶子落下,南宫嫣然伸出手,叶子轻轻地落在那白皙的掌心上,南宫嫣然的声音继续着刚刚的话,“成功。”
咔嚓!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碎裂,然后无声无息的消弭不见。
“金蝉脱壳,脱的是人,亦是这个世界。”南宫嫣然扯了扯唇,身影自原地消失。
……
轰!砰。
两道人影向着身后倒飞出去。
萧逸凡看了看手中随手拿的长剑,剑身已经布满了裂纹,就在这低头的一瞬间,裂纹蔓延开,咔嚓一声,剑身化成一块块银色的碎片散落下去。
“师弟,和我打你都不准备一把好剑么,这要不是师兄留手,师弟断的可就不是一把破剑,而是……”
天斩看着萧逸凡的右臂,唇角划过一抹玩味的笑容,有些凉薄的唇瓣随着那意味不明的视线又慢慢悠悠的吐出了三个字,“胳膊了。”
萧逸凡瞥了眼天斩,目光转移,落在了林外的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