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争开始的很快,结束的更快,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被围困在血雀殿的近三万东雀军就悉数被萧逸凡剿灭。
大量尸体被焚烧,萧逸凡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鲜血洒满了苍云山,血河一般蜿蜒流下,又被一场大雨浇散。
雨幕中,萧逸凡一个人不知已经站了多久。
大雨滂沱,打湿了衣衫,墨色的长发垂落在腰间。
南宫嫣然张了张嘴,慢慢的走向萧逸凡,雨水淋在身上,竟是感觉格外的冰冷。
“逸、逸凡。”南宫嫣然轻唤。
萧逸凡没有转身,也没有开口,只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
雨水落入眼中,又顺着眼角流下,像是落泪了一般。
南宫嫣然睫毛颤了颤,从身后一点点的环住萧逸凡,“逸凡,你别这样好不好。”
萧逸凡依旧望着雨幕不语。
南宫嫣然顿了一下,松开萧逸凡,走到萧逸凡的对面掰过萧逸凡的脸。
“还记得上次我们在苗安,虽然感觉不明显,但天罚对你们来说致命,打在我身上却不像是有层薄膜一样,再加上血雀楼中的记载,我就……逸凡,我有把握的。”
萧逸凡低下头,指尖慢慢的划过南宫嫣然的脸颊。
这手指很冰,还有些微微的发抖。
萧逸凡开口,“天罚毁的是我们的身体,而你们,毁的是灵魂。”
南宫嫣然一愣。
萧逸凡收回手,从怀中拿出一物,“为什么不带着。”
南宫嫣然看去,是那枚是同心玉锁。
南宫嫣然嘴唇微抿,躲开了萧逸凡的视线。
萧逸凡解下身上的玉锁。
“陛下又对你起了忌惮,最近一段时间让你的人安分一些……”将两枚玉佩放入南宫嫣然的手中,萧逸凡一点点的将南宫嫣然的手指并拢,“大军那边离不开人。”
“逸凡!”
“让我一个人待几天。”
松开手,萧逸凡没有再去看南宫嫣然,擦着南宫的肩膀离开。
两人离的是那么的近。
只是两人却就这样一个人离开,一个人追不得。
“楼主。”
离恕打着伞走来,伞面挡在南宫嫣然的头顶,离恕望着走到山下的那道身影,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南宫嫣然握紧手中的同心玉锁,闭上眼睛,“我睡着的时候,逸凡做了什么?”
离恕一愣,看向南宫嫣然,“就只是给您施了针。”
睁眼,看向离恕,“那脸色呢,逸凡的脸色有没有突然变差?”
离恕想了一下摇头,“楼主是怎么了吗?”
南宫嫣然沉默,半响,淋湿的衣裙鼓动,袖带纷飞,在雨幕划过一道波浪。
“咳咳,咳……”擦掉唇角的血迹,南宫嫣然收好玉佩,“人都到齐了吧。”
掏了药出来的离恕一僵,点头,“是。”
“走吧。”
药丸递上,“楼……”
“早晚都要面对。”接过药吞下,南宫嫣然调整了下呼吸往回走。
离恕紧了紧拳头,跟着南宫嫣然往回走。
地底宫殿气派的建筑有的地方有些坍塌,但整体还算完整。
南宫嫣然二人直接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血雀殿。
血雀殿死了太多的人,当时整个地面都被血水淹没,即使清洗了数遍,一走近时还是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南宫嫣然面无表情的走上高台,新任的四任楼主已经等在了高台之上。
离杀、甲子、毒六、倾歌。
“都到齐了,你们有什么想说的?”
南宫嫣然站定,离恕落后南宫嫣然半步,站在了南宫嫣然身后。
一众杀手垂着头,很是沉默。
“怎么,没有想说的?”南宫嫣然摇头,“被人杀到了老巢,这简直是我们血雀楼有史以来最大的耻辱!”
一群杀手更深的垂下头。
“杀阁,统帅四阁,此次不查,有罪。”
离杀跪下,“是,属下知罪,请楼主责罚。”
“影杀阁,情报呢?”
甲子跪下,“属下有罪,请楼主责罚。”
“你们。”南宫嫣然看向底下的数千人,“在自己的老巢却伤亡惨重,竟然需要靠一阁人拿命去拼?这就是我们血雀楼的实力?”
一个个杀手垂下头。
南宫嫣然还是摇头,“你们都有罪,但最大的过错是我。”
南宫嫣然的视线在毒杀阁的人身上一一扫过,一个个伤痕累累的面孔憔悴的可以。
南宫嫣然弯下脊背,“我身为血雀楼楼主却让楼中兄弟身处险境,我,不合格。我,该罚。”
“楼、楼主!”
“不,楼主,是我们,是我们平时懈怠。”
“楼主……”
“离杀,楼规。”
离杀一僵。
“离杀。”
离杀摇头,看向离恕,又向甲子,只是两人都垂着头没有反应。
离杀握紧拳头,声音发颤,“叛、叛楼者,诛之;容情者,关之;失察者,鞭之……楼,楼主犯过,重、重罚。”
南宫嫣然闭了闭眼,重重的跪了下去,“执行。”
“不!”
“执行!”
高台的一角摆着刑具,血色的鞭子格外的显眼。
“血鞭三十。”
血鞭,用各种药物浸泡而成,一鞭子下去就能去掉一个人的半条命。
离杀摇头。
砰!
砰砰!
“不,楼主,属下有罪。”
“楼主,属下有罪!”
“属下有……”
有人跪了下去,紧接着更多的人跪了下去。
南宫嫣然向下看去,最下跪下的是忠无忌这些老一辈杀手。
“对,楼主,属下有罪,是属下不查,楼主要打就打属下,属下皮厚,楼主您罚属下。”离杀眼睛一亮,砰砰砰的磕头。
南宫嫣然看向离恕。
离恕垂下眼帘,走到刑架前。
“小恕!?”离杀不可思议的大喊。
离恕看向南宫嫣然,沉默的拿起血鞭。
“小恕,小恕你做什么?你……”
走到南宫嫣然面前,离恕扬起鞭子。
嗖!
鞭子与空气摩擦。
“不!”
啪!
鲜血飞溅。
离恕被离杀摁倒在地。
南宫嫣然看向面前的人,“影叔,为何?”
“咳咳,咳哇……”一口血喷出,无影的胸膛一道血肉模糊的口子。
青色的长袍很快被血染红,无影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