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真假的,晚饭还没有开始,其实是还没有到晚上五点,而晚上五点,又在夏天里,倘若不是阴天,怕是太阳还红彤彤地挂在西天呢,可是这个时候代倾又出去了,竟然说是蜻蜓邀他去捉蝉蛹,可是天知道,他是去干的什么,她又不好去追问蜻蜓,不然准被笑话,若是他俩串通一气,也是什么都问不出的。
“你去逮那蝉蛹,怎么也不骑车的,那么远。”据代倾说那蝉蛹只有东边五里开外的十字路口南边又是二里路的天桥下面的一个小树林,那小树林语冰是知道的,以前常走那道路,为着参加一个业余的活动,后来就不常走了,但那树总不至于就突然就没了的,是在一片郊区的地方。
“有人开车来带我。”代倾说过这话后语冰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如果对方有意说谎,又何必去拆穿他呢?即使拆穿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而此时岩儿就站在语冰的身后,她也是来找代倾玩的,正当语冰怔怔地望着代倾换鞋出门准备也跟着走的时候,岩儿这时接到了一个电话,听着听着大概就是开辅导班的,听说岩儿左一句,“我们家小孩才上幼儿园。”右一句,“她才小班,我想过两年再考虑的。”后来又听到对方像是在问这小孩的小名,语冰突然就烦躁不已地大声吵道,“烦不烦,跟她废什么话啊,挂了挂了。”
岩儿还很抱歉地对着电话,“挂了挂了。”挂完后望着语冰,“她那么认真弄得我都很不好意思了。”
“你不好意思?那你跟她直说啊,你也是学生啊,那正好,什么辅导班的课都会有,真是搞笑,连幼儿园都不放过,还能没有你的?”语冰还没有从代倾匆忙出走的谎言的愤怒中走出来,只是岩儿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岩儿的弟弟已是去画室了,语冰上午在亲戚还没有完全退去的晚期坚持去泳池里游了半小时,起初岩儿的弟弟还只笑话她在水里还没有他走得快,语冰恼得让他赶快走开,不要在她的面前绕来绕去的,岩儿的弟弟在向她的头向泼了下水后很快地如小蝌蚪般地游走了,上身并不按教练教的那种手伸直的那种泳姿,两手反而摆在身后,在水里或深或浅地又像在走,语冰大口地吸口气准备来个最后的冲刺,即准备从头游到尾,来个中间不停歇,然后就上岸,却在中途的时候突然发现手腕处的柜子上的钥匙没了,便急得大叫岩儿的弟弟,并且向他招着手,本来他就随时在向她这边或是岩儿那里观望着,根本没用十秒钟的时间他就发现了她的手势立刻向她这边游来,可是这时语冰突然又发现她的钥匙被水冲得已到了臂弯处,没用一分钟岩儿的弟弟已是游到了她的近前,问她什么事,她便问他们的钥匙是否都在,很快地岩儿的弟弟与岩儿都晃了晃臂弯里的钥匙,原来他们的也都是这样,只是语冰已近一个星期都没有来了,什么都忘了,就连钥匙被冲到臂弯里这层事好像也给忘了,但当岩儿的弟弟再次向她泼水时,她已经不觉得他有多讨厌了,因为她知道倘若她的钥匙真丢了,他肯定会第一个冲进水底替她找,而且比任何人都着急,而且三人中水性最好的也就是他了。
所以有时平常觉得讨厌的人其实是没遇到真正的大事,出了事就会分得清谁是可以相处的了,男孩子调皮其实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然何以一起学的游泳,他也没有比她用的时间多,却可以在三人中学得最快还游得最好的呢?
“知道吗?哎哟,你是没看到,你没来的前两天一个晚上教练还练了一个后空翻,打得可漂亮了,而且在水里还试了好几种游法,还有蝶泳呢。”
这样的景致语冰确实是从未看过,不过语冰立马疑惑地,“那些孩子不是上午的课就结束了的吗?”
“是啊,孩子们走后,他才游的啊。”
“他不是不想下水的吗?”
“自己游就想下水了呗。”
这个狡猾的教练今天一上午都没看到他下水,鞋拖都是干干的,就更别说头发了。
“不过有一天他还教一对母女游的,看来也是私教,教得很认真了。”
“也是,我都忘了他曾是咱们的私教了,而并不是那些孩子的教练。”语冰变得有些语无伦次,“其实也不是,都是,都是的才对。”
后来语冰让岩儿吃青瓜,一种带棱的黄心的瓜,很甜,可是岩儿只吃了几口就叫着舌头疼,根本没法吃,语冰先是疑惑地盯着她看,后突然想起她房间里那些最近从拼多多上买的小零食便马上明白了,她几乎是从早到晚不闲下来地吃它们,只要是有空,只要是在房间里呆着,刚才还吃了好几包小青豌豆,有蒜香味的,有牛肉味的,有原香味的还有香辣味的,真不知她是吃的哪种口味份量多了些,还是这些食品其实是不分口味全都如“大长今”般地就是垃圾食品。
“大长今”?其实是一种辣条的牌子,大街小巷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也让语冰想起游泳馆里的那个唯一的女教练,头发后面是剃过的,上面留着一小撮是烫过的半卷着,一边耳朵上还拖着个很长的耳坠,穿的衣服几乎都是男式的,虽然偶尔也有上衣是粉色的格调,而下面的短裤今天穿的就是那种中性化的极宽松一边裤腿上有着刺锈大金龙的且印有“boy”的字样。岩儿的弟弟说那”boy”其实也是一种牌子,诚如在回来的路上,迎面碰到个男的上身的黑色汗衫正前面也趴着一条大金龙。那时她就很快联想到了那个女教练,岩儿的弟弟对她的另类打扮倒是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在解疑释惑方面他倒是话搭得很快。
明天又是周六了,一个星期很快地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