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整个人还没有从刚才的突发事件中恢复过来,他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那样做。
同事们将新来的员工送到了医院进行紧急抢救。一个小时之后,医生从抢救室里面出来。
几个同事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都在问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让他们稍稍平复了一下,说道:“他没什么大碍,就是气血有些堵住了,胸口发闷,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几个同事终于放心了,有一个同事突然来到僻静的地方,给李梅新打了个电话,说道:“她现在已经没事了。”
李梅新听了这话,才稍稍安心了一些。刚才看了新员工的样子,着实把她吓到了,之前的一切愤怒委屈悲愤,全都一下子抛到了九霄云外。现在的他只希望那个新来的没有什么事情。
但是紧接着麻烦就来了,赵景良露气冲冲的冲进了李梅新的办公室,一双眼睛如刀一般的看着李梅新。
李梅新有些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此时的他整个人就像仿佛泡在冰凉的海水一般。
“你怎么这么没有素质,这么低略,怎么做一个管理者,我以前是那么的信任你,还打算把公司交给你来打理。可是你做的什么事,那个新来的员工的家长已经给我打了几次电话了。”
李梅新仿佛被兜头泼了一大盆的冷水,整个人都是湿淋淋的。这才最多过去一个半小时,怎么赵景良就知道了。他刚刚还想着,真是幸运,那个女孩没有什么事,赵景良不知道这件事情。等那个女孩子好了之后,好好的安抚他一番,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却没想到赵景良这么快就知道了,到底是谁告诉赵景良的。
他的目光绕过赵景良看向外面忙碌着的那些工作人员,会是他们中的谁呢?或许就是那几个送那新来的员工去医院中的谁吧。这件事情稍后再说,还是先把面前的应付过去吧。
李梅新勉强挤出笑容,说道:“她现在已经没事了。”
“他现在没事了,我有事。你知道那个女孩子的父母是谁吗?”赵景良一副阴沉沉的表情,目光森寒的看着李梅新。
李梅新的心猛的一滞,那个女孩子的父母?怎么又跑出来那个女孩子的父母?此时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他的父母又是谁?
“他的父亲是明月地产的董事长。”赵景良压低了声音,暗沉沉的说道。
那一瞬间,李梅新仿佛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本来以为那个新来的员工整天畏畏缩缩的,是一个好欺负的主。恰好又被他给撞了,正好把这段时间的气一股脑的撒了出来。却不曾想那个女孩子居然有这样的背景。
李梅新咽了咽口水,说道:“我这就买一些营养品到医院去。”
“还不快去?”赵景良朝着李梅新大声的吼。
李梅新被他这么一吼,感觉整个灵魂都要被震碎了。他跑也似的冲出了他的办公室。
赵景良可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她,这让他痛恨得牙痒痒的。以前,赵景良都是很尊重他的,态度一直都很温和,语气也很柔和。
这一次,他感觉自己好像当成狗一样对待,心中的那份屈辱,那份堵在胸口抓心挠肺的感觉让他啊真恨不得大叫一声,将天花板上的那些灯全部都震爆。
突然之间觉得这段时间自己多倒霉啊,叫连山的运气这么差,梦的全部都是钉子。
赵明雪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优哉游哉的,突然听到哪里传来一声吼。他脸上的笑容更盛了,说道:“李梅新,这一次,你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他想到了卡莉,他不知道李梅新是从哪里认识那样不三不四的朋友,居然还有做违法犯罪事情的。他绝不能让这样的危险人物距离自己这么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他能够用那样的方法对付卡莉,那也有可能下次再如法炮制。下一个会是谁呢?他不敢去想象。
他从尤墨那里知道卡莉最近好了许多,他由衷的替卡莉高兴。
但是尤墨说卡莉经历了非人的过程,每一次看到他那样子痛苦,他的心仿佛都在流血。他看到他一个人蜷缩在禁闭室的角落里面。手里面紧紧的扯着自己的衣服,下嘴唇被牙齿咬得紧紧的。几乎咬出了血。整个人在不停的抖动着,嘴唇白的就像一张白纸一样,眼神毫无焦距。
刚开始他整个人就瘦了30斤,本来看起来骨肉匀称的一个女孩子,突然之间瘦得还剩下皮包骨。想想就觉得极为可怕。那得要多大的毅力才能扛过去呀。
戒中心里面专门研制了一种特别高级的药,能够稍稍的缓解他的痛苦,使他能够坚持下来。
卡莉还算好的,如果是一般的人呢,能否熬过去呢。
李梅新匆匆的来到楼梯口,正打算走进电梯里面,突然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来打了电话。
很快,真真就走了过来。
“你帮我跟他说说好话。”李梅新声音很低,听不出语中的口气。
真真有些为难,说道:“我已经从他那里搬出来了,我们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在一起了。”
“你说什么?”李梅新的心突然更加乱起来,本来以为张真真安插在赵景良的身旁,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却不想他怎么不争气,居然抓不住个男人。
“好了,你回去吧。”李梅新努力镇定,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表达。
真真小心翼翼的退回到了办公室。
李梅新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看向办公室里面,觉得真真似乎有些变化。至于什么变化他一时说不上来,但又想了一下他的动作,有一个词很恰当的形容了他的变化:小心翼翼。
他为什么会小心翼翼呢?
现在不是他去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快速的来到超市,买了一些营养品,和女孩子爱吃的健康的零嘴,来到了医院。
医院里面哪有hd的工作人员,那女孩子也没有在医院里面。他去打听了才知道,那几个人15分钟前就已经走了。至于那个女孩子嘛,被她的父母接走了。
他们做医生和护士的也是挺委屈的,病人被送进来,他们努力的抢救,做好医生应该做的医生的职责。却不想被那女孩的父母一通骂,说他们这里环境极差,空气也极不流通,你身上穿的白大褂都脏了,也不知道换干净的。没素质,不干净,这些词语简直就是对他们医生的侮辱。
也因此,当李梅新问起那个女孩子的事情的时候,护士没好脸色的冲着他骂了几句。
他闭上眼睛,只听到耳边嘈杂的声音,脑海里面也是挺乱的,心情极为糟糕。这最近到底是怎么了,实在是太倒霉了。
但是接下来他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那个新来的员工。如果是一般的员工也还好处理,可是那看起来畏畏缩缩的人居然有这么强大的背景。他居然是明月地产的董事长的女儿。
明月地产董事长叫做蒋亭谷,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叫蒋如萱。
小时候的蒋如萱特别的聪明,特别的乖巧,4岁的时候就能背诵唐诗三百首,5岁的时候就能够心算。蒋家对她爱如宝,一家人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一个小小的女孩子的身上。
却不想在女孩儿6岁的时候,受了一场惊吓,从此以后精神就委顿下来,记忆力也不再那么好了,以前倒背如流的唐诗三百首,有好多都记不住了。这让蒋亭谷极其后悔悲痛毁伤,就是因为他当初那么小小的一个失误,害了女儿一辈子,他想他这一生都无法弥补自己对女儿的亏欠。
为此,即便是女儿现在变得有些畏畏缩缩,痴痴傻傻的,他也打算不再生了,好好的把女儿培养长大。这一生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他倾尽了所有来教育女儿,用他的整个心来爱他的女儿。就连蒋如萱的妈妈都觉得自己的丈夫爱的太过了。但是他是可以理解的。
在他们夫妻俩的关爱和倾尽全力的照顾之下,蒋如萱健康快乐的成长起来,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般上完了大学。
想着等到女儿上完了大学之后,他想做什么,就任由他做好了,反正他们有的是这样的能力和金钱来支持女儿。
可是女儿却想着父亲辛苦打拼下来的事业需得有人来继承,如果自己没有那样的能力,将来爱自己如珠如宝的父亲的事业肯定是要被自己毁在手里面的。因此他向父母提出要出去工作,磨练磨练自己。
一开始父母是不同意的,毕竟女儿不是那些普通的孩子。医生都说了,不要让她受到什么刺激。但是女儿一再坚持,他们夫妻俩也就只得同意。
却不曾想,女儿去hd上班才半个月,居然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女儿可是他们一辈子的心血和寄托,比他们的事业更加重要。可是,那人居然将他的女儿当成了撒气的撒气桶,是可忍孰不可忍。
蒋亭谷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打听了个一清二楚,一切的错误都是那个李梅新引起的。他因为受了客户的气,抓着他的女儿就是一通骂,而且骂的那么的难听。他的女儿可是从小被他们犹如养在温室一般,怎么能够这样的摧残她。
蒋亭谷双手捏成拳头,看着躺在冰床上的女儿,惨白着一张小脸,他告诉自己,这件事情他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
李梅新心乱如麻,但他依旧动用了他所有的神通,终于找到了蒋如萱所在的医院。
他手里面提着东西,用力的咽了咽口水,使自己不再那么紧张,心里面想着,现在总归要面对。
他先前已经对蒋亭谷有了一番了解。这人很爱他的女儿,但是这人也是个雷厉风行,手段极其高明残酷,商场如战场,杀人不见血的商场混世魔王。他知道现在进去,一定是撞在枪口上的。
如若必然撞在枪口上,那他也必须得承受,否则的话,日后他一定会活不下去的。
最终他敲响了门。
此时的蒋如萱悠悠的醒转了过来,看到父亲正在病房里面,惨白的小脸上浮起了笑容,说道:“爸爸,你怎么在这里,你去工作吧,我没什么事。”
女儿的体贴关心让蒋亭谷越发的难受。
就在这时候父女两个都听到了敲门的声音,都不由得转向了那门。
蒋如萱想的应该是妈妈来了吧,蒋亭谷也是这么想的。他脸上的怒气消解了好几分,走过来打开了门。
开门的一刹那他看到了李梅新,心中的那股怒火腾腾的往上窜。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李梅新。但是他很快就已经有了他所有的资料。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李梅新。
他出了门来,反手将门给带上,栖近李梅新。
一霎那间,李梅新能够感觉到涨停股那充满阳刚的男性气息,他的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紧接着他感觉好像坠入了无边地狱。
当他仰起头来看向蒋亭谷的时候,蒋亭谷的眼中在冒着火,那火苗熊熊的往外面窜,似乎要把李梅新给烧着了。
紧接着啪的一声映山响响彻了整个走廊。
那一刹那间,李梅新的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他居然感觉不到脸上传来的疼痛。
“你居然把我的女儿当成出气筒!李梅新,你是不想活了是吧。”蒋亭谷压低了声音,他可不想让女儿知道。
“不是……”李梅新不停的摇着头,此时的他已经惊恐的说不出来话。
“这整件事情的经过我都查过了,你一直在那个名叫赵翠花的客户那里吃瘪了,正好我的女儿撞了你一下。你看他平时做事畏畏缩缩的,觉得她好欺负,所以你就想把一股脑儿的气撒到我的女儿的身上。”蒋亭谷很平静的述说着,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暴戾。
那股强势的威压减少了许多,李梅新终于可以稍稍的喘口气,很真诚的道歉,说道:“蒋先生,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我没能在工作中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即便是不是你的女儿,任何人我都不应该这么做。这是我的错误,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此时,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承认自己的错误,别无二径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