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时迁悄悄的摸进甲丈库,这里的兵丁守卫还算森严,毕竟是军器重地,大宋朝廷就算脑子里都是屎也知道这地方的重要性。
不过这些对于时迁来说都不是事,这家伙可是皇宫都能进去的主,这些当然都是小儿科啦,时迁摸到凌振的房子外。
看左右无人就要摸进去点火,突然想起史进的交代,看着史进郑重的神色,时迁突然觉得自己眼前不是一个房子,而是一支远古凶兽。
时迁挠了了挠头,不敢再进去,去外面转了一圈,时迁找了一些灯油,一件破衣服,时迁把破衣服撕开成布条,绑在小石子上,然后把凌振屋子的窗子打开,打算把布条沾上灯油从窗子扔进去,这样不用进去就能搞定了。
想到史进的谆谆教诲时迁一直躲到几十步外的假山后边,然后摸出火折子点着布条一扔,一个没有啥反应,时迁又点着两个扔进去,时迁依着假山打算休息一会看看效果在决定要不要继续扔。
正当时迁愣神的功夫,只听得一声轰隆,时迁被震得昏昏沉沉,胸口都有些疼痛,迷迷糊糊十几个呼吸才强打着精神回头去看,只见凌振屋子那边已经倒了大半,剩下的一半也开始噼里啪啦的剧烈燃烧着。
时迁看到火已经很旺了似乎不用自己再放了,连忙把石头灯油衣服都丢到火里,卖力的大喊:“凌振的屋子走水啦!”
其实不用时迁喊,那一声爆炸已经把整个甲丈库都惊动了,救火的人已经朝这边跑过来了。时迁趁着乱溜出甲丈库,还在回想着刚刚那场爆炸,暗暗庆幸要不是自己机敏听话,恐怕这会就剩下一大片尸体了。
时迁在外边转了半天看着里面的火一直在烧,直到后半夜烧完一排房子才被这些兵丁合力扑灭,时迁看着火势被控制了才回去。
当史进看着灰头土脸的时迁,时迁也尴尬的一笑,史进无奈道:“幸亏你安全回来了,要是再不回来我都要去找你了,这次动静够大,估计小半个东京城都听到了,怎么样了?”
时迁嘿嘿一笑:“烧了一排,有七八间的样子,估计这次凌振要倒大霉了。”
史进一想问道:“你懂大宋律么?这个罪状不会直接给杀了吧?”
时迁愣了愣摇摇头:“这我不知道啊。要不我去问问?”
史进摇头说道:“都已经发生了,问了也不能改变什么,都这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怎么判明天不就知道了。”
果然第二天史进上街街面上都在传昨晚的爆炸,有的说是地动,有的说是地龙翻身,还有说是雷公发怒,史进听了一圈也没有听到啥有用的消息。
知道中午时迁回来史进才知道,这次好像真的玩大了,凌振直接可能要秋后问斩,不过好消息是,这事是枢密院高俅管,这家伙是个贪官。
对于犯了事的人来说,碰到贪官可比碰到清官要好的多,这代表着能花钱打通关系了啊,不过这事还不用史进操心,这个需要凌振家人去努力喽。
接下来几天史进就像一个看客,看着凌振的家人卖房卖地贿赂打点,最后因为罪过太大凌振家里钱又不多只是从死罪改成流放沙门岛,得知这个消息凌振家里哭做一团。
这流放沙门岛可是跟松死没啥区别,那里可以称得上真正的人间地狱,岛上大约只能容纳三百囚犯,他们的口粮只靠岛上八十几户人家,但是这来的犯人又越来越多。
所以沙门岛就采取每年定期把一部分多出来的囚犯装麻袋扔海里淹死的办法来保证口粮供应,有个叫马默的担任登州知府发现沙门岛监狱管理者李庆两年内一共把七百名囚犯扔进海里淹死,但是发现又没有用,大宋并没有增加囚犯的口粮供应,所以该死的还是死。
所以那里狱卒以虐杀囚犯为了,顺便还能榨取犯人的口粮和身上的钱财,北宋宋真宗年间著作郎高清和襄州文学焦庸因为犯罪被刺配沙门岛,不久就被虐杀,家人去告到皇帝那最后都不了了之。
所以那里囚犯相互厮杀然后被吃掉已经成为常态,生辰纲案件发生后,济州府官员被梁中书恐吓,抓不到人就把他送去沙门岛,府尹当场吓尿,这就是连北宋官员都知道的人间地狱。
梁山好汉里有好多人不是一听说上沙门岛,干脆就直接上山当土匪了,例如铁面孔目裴宣。卢俊义发配沙门岛路上衙役杀他时就说反正去了沙门岛也是死早死晚死不都一样!
人家那边正哭天抹泪的,史进这边确暗暗乐了,这不是巧了么,刺配沙门岛真好要路过梁山,史进连忙写信给朱武,让他救下凌振后直接送到牙岛去,并且特意交代不要说是史进安排的,免得对方怀疑。
凌振的事情处理完了,史进就叫上鲁达还有时迁一起回史家庄了,这出来转了大半年总算能回家了。
快马走了十日,史进就回到了史家庄,庄子上人来人往不时有商队穿过俨然成了一处集市模样,史进进到庄子里看到路边已经有人开起酒店卖起了杂货,更有附近的庄户把家里的青菜等农资拿来贩卖。
回到家老爷子正在院子里监督香水的生产,现在这可是史家的命脉,老爷子那是非常上心,只要没有事他就坐在自己院子里盯着。
见史进回来拜见,史太公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恩!更壮实了,也稳重了,先去洗洗风尘,好好休息休息,上元节前就不走了吧?”
史进笑着说道:“不走了,年前应该不会出远门了,那我去洗澡了,爹您忙着。”
鲁达嘴上说着不关心自己家,但是一回来就跑去看儿子去了,史进安排好时迁,洗完澡史进美美的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到前院史太公正坐在饭堂等他,见他睡醒就点了点头:“坐吧!昨天看你睡得香就没有叫你,饿了吧,快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