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风云楼回到馆驿的时候,发现馆驿的警戒程度更高了。由于整个馆驿是由多个跨院形成的了,刘煜看到自己旁边的跨院里也住进了客人。
从院外的那些兵士装束来看,他就认出来,是匈奴使团的人。
“原来我隔壁竟然住进了匈奴人,这倒是要热闹了。”
但是在进入自己院落的时候,刘煜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房间里有人,一看,却原来是广平君嬴胥,当然这位秦国上卿也是不是轻身而来,身边带的不就是相锜吗?
正在房间里跟司马应交谈,估计话题应该还是刘煜吧。
“刘某见过广平君。”刘煜进来施礼道。
“刘兄,最近在秦国过得如何?”嬴胥问起了刘煜的起居生活。
“在这里过得挺惬意,都有点不想家了,多谢秦王和君上的热情招待了。”客气话还是说上几句的,刘煜这些外交辞令还是懂的运用。
“过得舒心就好,我听司马应说我欣妹曾经到过你这里。”嬴胥开口讲到了嬴欣,“据说你们两人谈得比较投缘。”
“欣公主热情活泼,性情率真,我想她的人缘一定很好。”刘煜随意夸了一句。
没想到,广平君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竟然大笑起来,“刘兄,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听说欣妹的人缘很好。”
“你可知道,我这妹妹,从来不喜欢女工,天天舞刀弄枪的,都十八岁了,还没嫁出去,太后和大王都发愁呢?”
“这样啊,那还真是秦地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刘煜想到了那个时代太祖的诗来,“挺有个性的。”
“刘兄这诗太与我这妹妹太贴切了,看来刘兄倒还真是懂我妹妹的人啊。”广平君眯着双眼笑道,“上次我听刘兄尚未成家,大王和我有意将欣妹许配给你。若是我们成了亲家,那么刘兄到时想回汉国只需要秦国兵马相送就行了,又或者说想登王位,我大秦也是愿意鼎力支持的。”
“果然是把自己当成的奇货,而且还压上了嬴欣做赌注。”刘煜听后不禁有些异样,“可惜自己根本没有这么大的宏伟设想,现在自己想做的,是早点从秦国逃出去。其他的事情都是为逃离秦国而准备的。”
“多谢秦王和广平君的厚爱了,对于结亲,刘某当然是愿意的。只是我觉得欣公主果决的很,怕不是那种喜欢盲婚哑嫁的人。虽然刚才我们聊得还不错,那也只是第一印象。”刘煜选择了拖字诀,“这婚姻大事,一辈子的事,合适的会幸福一辈子,不合适,怕是要痛苦一生。”
“若是欣公主看得上刘某,刘某必当娶她为妻。”这个态度必须要有的,若是直接拒绝,可能会真的逼老秦拿自己的头颅去换城池去。
广平君听后竟然拍手道,“看来,这世上最懂欣妹的人,非刘兄不可。”
“我自宫中而来,欣妹回去之后,大王就问欣妹对刘煜印象如何,欣妹只说还要再看看。刘兄可知道,要说欣妹以前相亲时,基本上都是见了一次,没有下文。”
“唯独对你,欣妹保持余地,看得出来,这天下婚姻,冥冥中自有天意。我今日来就是想问问刘兄的心意,既然是如此,我就要把此事告诉太后。”
刘煜听后暗暗庆幸,还好还好,没有出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流程。他哪里知道,嬴欣那是自主寻找爱情的秦国新一代奇女子,当然主要背后还是有太后在支持她。
这时,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隐隐还夹杂着几句胡语,“去外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广平君吩咐了司马应。
很快司马应回报说是隔壁跨院的匈奴人,在露天烤肉,馆驿内火烟阵阵,巡城火师以为起火了,抬了几架水龙过来救火。匈奴人与火师的人吵了起来。
“邦交无小事,你身位典客,去跟匈奴人讲,馆驿露天不能生火,让厨房烤些肉,给他们送过去。”广平君三言两句说出了解决之道。
司马应答应一声,出去解决问题了,不一会儿,外面也就差不多安静了下来。
“这些匈奴人真是太没有规矩了。”广平君叹了一声。
“刘某刚才出门的时候,看到了匈奴使团进城,据说是奔着与秦国和亲来的?”刘煜听到匈奴的话语就想起听到的传闻。
“我也不瞒刘兄,秦国河西之地,屡受匈奴侵扰,上月匈奴大单于冒稽有书信来称,希望与我国和亲。愿与秦王结兄弟之好,维护边疆稳定。这次又派使臣前来,只是大王目前尚未有定论。”广平君把事情的经历说了遍。
“君上帐下门客三千,想必已经有应对之策吧?”刘煜对于和亲还是很感冒的,历史经验告诉我们和亲或者只能解决一时的矛盾,但永远解决长远的。
中原与草原民族的矛盾每到一定的阶段,就会形成量变到质变,这是游牧和农耕两种文明之间的碰撞,有时候,根本就是不可调和的。
广平君把目光看向相锜,后者上前道,“以一女子换取边疆百姓之安宁,可以说是舍小家换大家。若是和亲,那单于便是大王的妹夫,若单于亡故,那么继任单于便是大王的外甥。外甥怎么敢侵扰舅舅的国土?”
“君上也是这么想的?”刘煜本来觉得事不关己,也就听之任之了,但是听到这位相长史的话,他心头的无名火给冒上来。
“有同感,但我不会让嬴家女儿去和亲。”广平君点头道。
刘煜站起身来,走到相锜面前,“请问相长史,如果需要你的妹妹去匈奴和亲,你愿意吗?”
“若是如此,当是家门之幸,我肯定是愿意的。”相锜回答得很坚决。
“你妹妹自己愿意吗?你父母也愿意吗?”刘煜继续问道,眼中冒着怒火。
“为了万民安定,我大秦儿女均是愿意捐出血肉之躯,父母皆有子养老,肯定也是愿意的。”相锜悻悻答道。
“放屁!”刘煜大骂一声,飞起一脚把相锜踢倒在地,返身对着广平君一礼,“恕我无礼,刘某实在是不敢苟同这等无耻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