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轶脑袋“嗡”地一声，披上外套，踢踏着拖鞋，开了门看去，脑袋“嗡”地一声，外面很多人，起码有十几个人，都戴着白手套，忙忙碌碌的样子，眼前站着一个男人，身材高瘦，面色冷峻，盯着自己。
“什么事？”焦轶感觉大事不好，声音有些发颤，心里却疑惑着，自己魂穿之后，已经百般小心了，还会出什么事儿？
“您的助手死了。”
那高瘦警察冷冷地道。
焦轶的瞳孔一下放大了，脱口而出道：“不可能。”
“是被人杀死的。”高瘦警察仿佛宣判一样又道。
焦轶的呼吸一下窒息了，忽然推开警察，疯狂地跑到了对面，见里面几个警察证在勘测现场痕迹，有两个则正把马涛装入尸体袋子，那马涛双手被反绑着，头上套着塑料袋，似乎是被憋死的，所以脸上紫红，嘴唇发青，十分可怖。
“你听到动静了吗？”旁边想起警察的声音。
“没……我什么都没听到啊。”焦轶颤声道，伸出手不停地揉动着自己的眼睛，揉动着，他简直……不敢相信，他完全不能相信，怎么好好的自杀了呢？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背后搭上一只手，响起警察的声音来：“那程先生，不好意思，因为您是唯一的现场证人，我们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
“不要。”忽然，背后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听语气似乎就是昨天那个女助理，正在嚷嚷着：“这怎么行？程老师是有展出任务的，跟着你们去警察局，报道出来算怎么回事？”
“是啊，程老师可是名人，名人去警察局，可不是什么好事。”
“就是，就是，若是让记者知道了，又是一场是是非非。”
背后几个助理似乎都在竭力阻拦。
焦轶没吱声，也没表态，因为他……糊涂了，完全糊涂了，不是已经很小心了吗？为什么还是遇到了事情，而且还是这么糟心的事情？居然死人了？这这……
“配合调查，是每个公民的义务，不管是不是名人，你们若是想嚷嚷开，我也没意见。”
有一个冷峻的声音压住了所有的喧哗，众人忽然不说话了。
周围忽然安静下来，焦轶眨了眨眼，这才发现大家都看着自己，似乎等着自己的意见，他慢慢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助理，又看着那些警察，吐口：“你们几个不要跟着我了，去找我的律师，我……跟警察去警局。”
“程老师。”
“程老师。”
很多人在叫，焦轶却疲惫地摆了摆手，正要说话，忽听旁边有人道：“让开，让开。”
抬头看去，见两个法医正抬着马涛的尸体往外走，大概尸袋没有捆严实，露出了马涛的脸，憋得紫红的脸庞，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白翻着，正面无表情地盯着焦轶……
8.
焦轶静静地坐在审讯室里，抬头看着前面的警察，白炽灯闪耀着，刺痛了他的眼，他垂下眼眸，闭上眼，心里丧丧的，像是沉入了水里头。
这一次穿越不比从前，他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来的，而且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小心，本来指望着能……结果却落入了更可怕的结果——杀人案。
马涛死了，警察说，他是被杀的，那么是谁杀的？
自己绝对不可能的……
“然而监控录像显示，在当天，你和马涛进入房间之后，就再也没人进入过，只有早上服务员进去打扫卫生，可是那个时候，马涛已经死了，尸检的初步结果，马涛死于凌晨二点左右。”
警察的声音遥遥从前面的传来，涵义不显自明。
焦轶动了动嘴唇，垂下了眼眸，摇头：“不是我杀的。”
没有凶手会自动认罪，那边警察似乎也习以为常，只冷冷地道：“是不是你杀的，还是要侦查结果，但是请您配合我们回答问题。”
“好。”焦轶毫不犹豫地点头，苦笑道：“你们要问什么，我知无不言。”
他真的没有杀人，所以问心无愧。
“你最后一次见马涛是什么时候？”
“大概晚上七八点左右。”
“他对你说了什么？”
“哦……说……”
焦轶认真回想了一下，只记得那张苍白的焦灼的脸，而当时他急着要搜索程方的回忆，不想出岔子，因此对马涛当时的谈话有些模糊了，只记得……记得……哦，对了，马涛似乎说，什么时候可以把他推出去？
推出去……
推出去……
焦轶脑袋“嗡”地一声，关于马涛的记忆终于铺天盖地涌了过来——
那是每个成名画家必须遇到的难题吗？
程方坐在工作室里，手里拿着画笔，盯着前面悬挂的一幅画《画框里的女人》，眼里闪出自豪、荣耀、像是早上升起的太阳，然而很快，又化成一阵的迷雾，这是他的成名作，可是鼎盛过后，一个更大的难题挡在眼前——灵感枯竭。
灵感枯竭，灵感枯竭，任凭抓耳挠腮，也找不到当初创造的激动与兴奋，只能站在这里，盯着曾经的艺术品唏嘘……
怎么办？
程方动了动笔，站起来，一下把画笔扔到了地上，抓起画架上的纸，团成了一团，扔到了地上。
已经半个多月了，他什么也画不出来，画不出来！
怎么办？
“老师，有人来拜访您，说是……”
忽然，门开了，一个助手探头过来，然而看到满地的狼藉，吓得一下住了口。
“谁？”
因为一直找不到灵感，熬了好几天的夜，程方的头发根根竖起来，眼睛血红，像是吃人的野兽一样，吓得助手后退了几步，“哦”了一声道：“是……是个中年人，手里拿着一些画作，说是给您看一下。”
“画作？”
程方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古怪的念头，他画不出来，找个机会发泄一下喽，这种拿着画作上门的事儿，估计都是烂的没法看的那种，正好自己想要吐糟负能量，他算是撞到了枪口上了，哼哼。
“让他在客厅等着。”程方阴沉着脸道。
助手整了一下，点了点头，出去了。
程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套上了外套，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冷笑了笑，转身出去了，走到客厅，见一个男人手里抱着一个黑皮袋子，正坐在那里，低垂着头。
“你好。”
程方轻轻开口，转到了那个男人对面，打量了几眼，见是个憔悴的中年人，皮肤白皙，很瘦弱，眼睛茫茫的没有神，戴着黑边眼镜，倒是西装革履，可是那种骨子里的落魄味，还是能从西服里渗出来……
“你好。”他站起来，似乎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道，看着程方伸出手，忙擦了一下裤子，伸出手，握了一下。
程方鄙夷地笑了笑，在沙发上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开口道：“请问您哪位，找我有何贵干？”说着，眸光落在那男人手里的黑包里。
他成名之后，找他投名状的人多了，先前他没心思见，如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