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

程丽见张力恼了，忙接口道：“王东的意思，是说卧底很可能提前就知道了题目，却不肯说，最后瞒着大家胜出。”

“啊？”张力依然不解，不过面对美丽的女生，他也不好发脾气，只不停地挠头道：“我还是不太懂啊。”

王东翻白眼。

程丽抿了抿嘴，又细细解释：“咱们不是听那个老师说了吗？他说诺亚方舟的船票千金难买，十分珍贵，那么卧底的亲戚很可能是船上的内部人员，卧底知道题目，一则或者是为了监督我们，试探我们，二则，也有可能是，早就从亲戚哪里知道题目，为了胜出，故意不说。”

“啊！”张力听到这话，忽然站起来道，攥着拳，大声喊：“谁？到底是谁知道了题目？能跟我说吗？”

“你怎么这么傻啊？”王东不停地扶着眼镜，似乎被张力的愚蠢给气着了，不停地摇头道：“要么你是智商太低，不可理喻，要么就是你故意装出来的，你就是内奸，否则我真的无法解释。”

“扯淡？谁是内奸？”张力听到这话，脸都绿了，挽起袖子径直走到王东跟前道：“你到底想咋地？”

“好了。”程丽见这是要打起来，吓得忙跳起来，跑过去拉住张力，正色地道：“我再说一遍，现在我们是同舟共济的时候，千万不要做出自相残杀的事情，否则就是都输了。”

“什么意思？”张力越发懵头了。

程丽咬了咬嘴唇，决定不解释了，转了话头道：“刚才王东也没有别的意思，他其实是想说，如果有内奸，早早知道题目的话，是绝对不会主动告诉我们的，因为告诉了我们，它就赢不了，不是吗？”

“哦——”张力这才恍然，不停地点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明白了，呵呵。”一边笑，一边扫视着众人，薛莲已经昏倒在地上了，方达一直抱着膝盖，合着眼，像是已经睡着了，程丽站在自己跟前，王东则不停地冷笑，依然在讥讽自己的愚蠢，对了……

“李英呢？”忽然，张力问了一句。

这话出口，其他人都一怔，不停地扫视着屋子里，却见李英正躲在靠着门的角落里，背着身子，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李英！”

张力脑袋“嗡”地一声，飞快地跑了过去，一把拖出李英，把她重重地掼在地上道：“程丽你果然料事如神，我就知道这货不是好东西，刚才她是害怕躲起来了吧！”

程丽见他如此对待女孩，恶狠狠地瞪了张力一眼，蹲下来，扶着李英站起来道：“李英，你刚才是在……”

刚才大家都在忙着说话，谁也没注意李英在做什么，如今这么一个精神爽利的李英，为什么忽然鬼鬼祟祟地躲起来？程丽虽然不信张力的话，却也有有些生疑。

李英却双手乱摇，面薄如纸，咬着嘴唇道：“不是的，我不是的。”

“不是的？”张力见她这摸样，越发肯信了，抬头见挂钟上时间已经不到15分钟了，如果再问不出来了，说不定他们都作废了，因此咬了咬牙，抬头看了一下众人，玩起了袖子道：“各位，我也是没办法，你们可别见怪。”

这话出口，程丽和王东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他要干嘛，却见张力一下摁住了李英，一把扯下了李英的外套，一下露出了李英的胸罩来，张力喉咙咕嘟了一声，伸出手就去扯李英的胸罩，李英万万没料到张力如此无耻，吓得几乎发疯得大叫起来，正在此时，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啪。”

“你干什么？”

张力措不及防被人扇了重重一耳光，一时头晕目眩，抬头好半晌，才看到眼前气得浑身发抖的程丽。

“混蛋！”程丽的秀脸气得通红，忙跑过来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盖住了李英，李英满脸是泪，一头扎在了程丽的怀里大哭起来。

“程丽。”张力见程丽气得要疯的样子，也有些怕，捂着脸道：“我不是有意的啊，哦，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说要抓内奸吗？李英太可疑了，你看现在没多少时间了，咱们总得赶紧把题目逼出来啊，如果我不这么做，李英能告诉我吗？”

“哇——”

李英哭得越发厉害了，几乎上气不接下气。

“混蛋！”

看起来文雅的程丽，此时却凶暴得宛如母狮子，指着张力颤抖地道：“真的要问你就问，侮辱人算什么？不管什么环境，也不能把人变成了畜生，你刚才做的是人吗？”

“我就是吓唬吓唬……”张力似乎十分委屈，嘟着嘴道：“我吓唬而已，守着这么多人，我能这么干嘛？”

“吓唬也不成。”程丽铁青着脸，紧紧搂着怀里的李英，环目四顾，看着所有人——死去的方媛，一直冷笑的方达、静静观察的王东、昏倒的薛莲，最后眸光凝在了张力肿了的脸上，一字一句地道：“世界末日，我们都失去了很多人，很多亲人都没了，如今忽然有了个机会，让我们可以……活着，可是我认为，不管我们活着，还是死了，必须像个人，知道吗？不管如何，我们首先是个人。”

说到这里，程丽忽然感觉怀抱里的李英开始抽搐，忙伸出手轻轻怕打着李英的背部，李英轻声咳嗽起来。

“程丽。”忽然，一旁的王东幽幽地开了口，声音带着几分清冷：“你看还有多少时间了？”

程丽抬头看了看——还有十二分钟。

“这是世界末日。”王东的声音带着几分刻薄的清凉：“你这些话平日说来是没错的，管子都说过，仓廪实而知礼节嘛，可是到了这种时候，我们只能顾及自己了。”说到这里，王东稍微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张力道：“张力的法子是有些粗暴了，但是我认为这种时候，不应该矫情兮兮地讲什么大道理，而是解决问题。”

“解决问题？什么解决问题？”程丽见王东不站在自己这边，脸色有些僵硬。

“这是一个关于谁有资格活下去的测试，视线还剩下十分钟。”王东语重心长地道：“我们死了一个，昏了一个，却连题目都不知道？所以……能让开一些，让李英告诉我们吗？”

李英听到这话，身子颤抖了一下，抓着程丽的胳膊更紧了，程丽脸上掠过几分犹豫之色，却见张力一下站起来，径直走到墙角，一屁股坐下，仰起头，翻着白眼：“好了，我算是尽力了，一片好心却挨打挨骂，不管了。”说着，双腿松了下来，抱着胸口，闭上眼。

气氛忽然凝固下来，此时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白炽灯轻轻闪烁着，映在每张脸上，闪着诡异的白光。

“李英。”程丽温柔的声音响起，轻轻扶起了李英的双肩，伸出手擦拭着李英脸上的泪水，尽量用柔和的语气道：“李英，别怕，我会护着你的，可是你得告诉我们，这场测试的题目到底是什么？”

李英听到这话，打了个颤，泪水又从框子里流了下来。

“她还不肯说呢。”张力阴阳怪气地道。

“李英。”王东语气里带着极度的不耐烦地道：“如今你已经被发现了，要是想自己赢，恐怕可能性不大。”说到这里，王东从地上爬起来，径直走了过来，蹲下来，盯着李英，语气忽然变得阴森：“别忘了，这可是生存之争，你想让我们都死，你活着，怕是想多了。”

说着，忽然侧过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嗯到了程丽，回头对着张力道：“快，过来绑住她。”

张力正翻白眼，见这种情形，脸上掠过一丝喜色，猛地扑过来，抽出自己的腰带，开始绑程丽，程丽万万没想到王东会对自己出手，尖叫地挣扎着：“你干什么？你疯了不成？你们都疯了，疯了，方达，方达——”

还没说完，程丽的嘴里已经塞了张力的袜子，手脚也被捆了起来，张力没了腰带，干脆把裤子脱了，只剩下裤衩，不过却兴高采烈的，似乎十分乐见程丽倒霉。

李英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见到这种情形，知道不好，吓得大叫一声，转身向门前冲去，王东和张力的目的就是她，两人饿虎扑食一般冲了过去，摁住她，方达则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带着不屑的冷笑。

“干什么？救命啊，放开我。”

李英大叫着，挣扎着，却被张力和王东压得死死的，不由大哭起来：“你们欺负人，你们欺负人，呜呜，我不玩了。”

“这个你说了不算。”

忽然，一个尖刀抵在了李英的脖子上，眼前是王东杀气腾腾的脸：“说，让你活，不说，现在就死，反正大家上不了船的话，都得死，你也活不了。”

“啊啊啊——”李英几乎崩溃，却忽然感觉脖子上一痛，知道王东是来真的，吓得一下收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