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许若轻回神时,羽钰已经消失了,只留下她孤零零的待在这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从地上缓缓站起身之后,许若轻就开始仔细打量身边的环境。抬起头朝不远处看去,映入许若轻眼帘的除了地面上若隐若现、朦朦胧胧的黑雾与昏黄暗沉的天空以外,再无一物。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寂静的令人害怕。
许若轻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神迷茫的看着空无一物的四周,心中尽是无助。
从雾阳雨突如其来的命令,再到羽钰奉命行动,一切不过发生在一瞬间,快的让许若轻根本来不及有任何思考和反抗。纵使她在心中做过千般猜想、万般假设,也不曾想到魔尊的处理方式竟是这般突然、任性。许若轻一直以为,对于自己的处置,要么是关押,要么是用刑折磨,最不济就是当场毙命,却怎么也不曾想到雾阳雨会这么随意的处置了她,将她任意丢弃在魔界荒无人烟的某处自生自灭。
这一刻,许若轻心中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悲!虽然雾阳雨没有当场了结她的性命,可是将她丢弃在这块毫无生气、诡异无常的地方,让她独自挣扎生存,也不见得会比直接毙命更好。毕竟前路凶险未知,虽然对于魔界所知甚少,但是许若轻回忆桔槔以前对魔界的描述,也大概能够猜测到魔界的危险。所以她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能够凭借一己之力轻易的在这里惬意生存,相反,迎接她的更可能是痛苦挣扎之后的死亡。
自从许若轻来到神鬼魔域之后,在妖界一路有桔槔相护,被掳走于冥界和僵尸界时,又有一界之主的烛隽和台如洺相护,所以她才会直至今日都相安无事。可是如今让她自己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个一无所知、危险难料的地方,一时间,许若轻感到无比心慌,思索许久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是好。
在原地已经站了半晌的许若轻,心慌意乱的观察了四周许久,连一株草、一棵树、一块石头都不曾看见,更甚至没有一丝任何活物的身影经过。
周围除了无声无息的寂静,就是若隐若现的黑雾,由近及远的望去,地面上空无一物,使光秃秃的大地显得尤为寂寥。
许若轻一脸纠结的站在原地犹豫了许久,最终抿了抿嘴,看着远处模模糊糊的黑雾,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随即她闭着眼在原地转了一两圈,等再度睁眼时,直接迈出脚步就朝着她睁眼看到的方向缓缓走去。
人向来都不喜欢太过嘈杂的环境,同样也不喜欢太过安静的地方。刺耳的喧闹声容易使人烦躁,而太过悄无声息的环境却容易让人心惊胆战。就像寂静的夜晚、悄无声息的山林,总能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从而引发潜藏在人心深处的恐惧。
许若轻独自在这个空荡荡的地方前行了许久,但是眼前的景物却始终没有任何变化,空中或是地面上,除了若隐若现的黑雾,便再也没有了任何东西的踪影。周围漫无边际的寂静在肆意入侵着许若轻原本就忐忑不安的内心,让她愈发的慌张。
沙漠是一望无际的金黄色砂砾,许若轻现在身处的位置则是漫无边际的空旷。两者表面看似不同,内里却同样让人感到绝望。就像众多误入沙漠的人都难逃一死,随着时间的推移,许若轻求生的渴望逐渐被消磨殆尽,同时也渐渐对前方未知的道路失去了信心。
许若轻看着眼前似乎毫无变化的景色,感觉四周暗沉的色调在逐渐侵蚀着她的意志,让沮丧、害怕这些消极的情绪将她重重包围。迷迷糊糊的走着,许若轻恍惚感觉前途渺茫,甚至不时在心中质疑自己所选择的方向是对是错。一时间,她有些困惑,自己真的能走出这个地方吗?这片空荡荡的地方到底有多大,而走出这里的她又将面临怎样的事呢?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许若轻开始怀疑自我,犹豫是否该继续前行。
紫晨宫明亮如故,雾阳雨慵懒的靠在座椅上,殿内的光映出了她散淡的瞳孔。她的视线定定的注视着地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看上去似乎有些迷茫。
羽钰将许若轻丢下回来复命时,雾阳雨没有抬头,脸上的神情和动作都没有变,只是淡淡的问道:“办好了吗?”
羽钰一脸冷淡的看着雾阳雨,恭敬地回答道:“是的,魔尊。”
闻言,雾阳雨继续道:“你是不是觉得本尊这般处理有欠妥当?”
羽钰微微垂头,脸色不变,“您贵为魔尊,如何处理自有您的思虑,属下不曾有任何质疑。”
雾阳雨淡淡一笑,嘴角轻轻扬起一道弧度,似苦涩也似自嘲般的低声道:“羽钰,你说话永远是这样,从不肯泄露自己内心的一丝情绪,不像我......明明知道无望,却依旧想要强求,甚至为此滥用权力。”
“不论魔尊如何行事,羽钰都愿永远追随!”
羽钰有些稚嫩的声音不卑不亢的回荡在殿内,仿佛在一遍遍述说着自己的心声。
雾阳雨看着身材娇小的羽钰,眸光微动,继而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幽幽的说道:“就让本尊再最后任性一次吧!如果最后注定得不到,那从此以后,本尊就不会再为这些事烦心了。”
她的话音刚落,殿内似有一阵风吹过,轻纱微微晃动,仿佛在低声细语述说着什么。
羽钰看着雾阳雨脸上坚定的神情,眸中的光芒一闪而过,随即很快就回复了平静,脸上也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仿佛刚刚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只是一种错觉。
紫晨宫外的天空是一如既往的暗沉,乌压压的云层随风翻滚,仿佛预示着什么不安的动态。藏在紫晨宫外四处的众魔,眼中泛着红光,脸上是扭曲的凶残,相互提防、打量着对方,眼中是满满的贪婪与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