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狗剩和二愣子,小翠三人逃出了周府,回到家里,狗剩便把爹爹的死,告诉了小翠,听得小翠伤心欲绝,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狗剩也陪着小翠伤心了一阵,二愣子安慰两人,说人死不能复生,生者当自勉,不能活在过去,应该着眼未来,才能对得起逝去之人。
狗剩听了二愣子的话,霍然惊醒,他也开始思考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现在,他们杀死了周财主,虽然暂时没有暴露,但是,这个事实终究都要曝光于所有人的眼前,虽然周财主死有余辜,但是,由于周海波有财有势,和官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相信用不了多久,官府就会查到他们这里。
到时候,他们就是怎么辩解也是无用,只有等着死的份。
现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别说是他们被官府处死,就算他们是被冤死,那也是再也正常不过了,在这到处都是散兵游勇的世界,死个人和捻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特别是像他们这样的普通老百姓,更是无人问津。
不,不能死!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一定有我的一片天地,我要用我的双手,来开拓属于我的世界,属于我的天地!
狗剩想到这里,便再也按耐不住,对二愣子说道:“二愣子,我们不能继续在家了,周财主被我们杀了,用不了多久,官府就会找到我们,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所以,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乃是尽快离开这里,在官府还没有发现我们之前,离开这里,只有这样,才能保得我们的一条性命!”
二愣子道:“狗剩哥,我们去哪里?”
狗剩道:“天大地大,总有我们呆的地方!”
二愣子道:“可是,现在到处闹饥荒,哪里才是我们的落脚之处?”
狗剩沉思良久,忽地一咬牙,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去趟吧!”
“趟?什么意思?”二愣子有些疑惑地问道。
狗剩道:“咱们这里古老相传,如果穷苦百姓活不下去了,就去做趟将,也就是去趟!”
二愣子道:“哦,这个我知道,不就是土匪吗?说得还挺好听的!”
狗剩道:“不,二愣子兄弟,你不知道,这趟将和土匪是有不同的,土匪是不论好人坏人,一律打劫,很多时候甚至是欺男霸女,所以,人们对于他们是没有多少好感的。但是趟将就不同了,趟将是穷苦人家的人,由于天灾人祸,土豪劣绅的欺压,实在生活不下去了,这才出去趟的。趟将的做事原则,是绝对不去欺压普通老百姓,劫富济贫,行侠仗义,才是他们的本色!”
听了狗剩如此一说,二愣子满脸的崇敬,说道:“狗剩哥,我们就去做这样的趟将?我去,我一定要去!”
狗剩道:“二愣子,其实做趟将并不是说的那么简单,做趟将还要忍受不能欺压百姓,不能欺男霸女,这也是做趟将的准则!”
二愣子道:“不管怎么说,这个趟将我是做定了,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想想都让人兴奋!”
狗剩敲了敲二愣子的脑袋,说道:“醒醒吧,别做梦了,如果我们趟将和你说的那样,那我们和土匪又有什么区别?”
二愣子摸摸脑袋,说道:“狗剩哥,人家想想还不行吗?”
狗剩道:“土匪有土匪的做事方法,趟将有趟将的行事准则,我们趟将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所以,我们的准则就是不能欺压百姓,劫富济贫!”
二愣子轻笑道:“狗剩哥,你看你的样子,就好像你现在已经是趟将了!”
狗剩摸了摸后脑勺,说道:“大概是我太投入了吧,不过,说真的,我们确实该走了,此地不宜久留!”
二愣子道:“狗剩哥,我决定了,从今往后,我二愣子就跟定你了,你往哪里去,我就往哪里去,你往东,我绝对不往西!”
狗剩道:“好吧,你一个人留下,我也不放心,对了,小翠,爹爹死了,再哭也没有用,把家里随便收拾一下,我们再到爹爹的坟头告别,就算真正地走了!”
小翠点点头,止住悲声,家里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随便收拾了一下,包了一个小包袱,三人便趁着夜色,悄悄地出了周家庄。
狗剩和二愣子轻车熟路,来到了一座乱坟岗,这里就有张伯的坟头,三人来到一座新坟前,狗剩跪了下来,口中说道:“父亲,周海波已经死了,他是被我杀死的,妹妹也解救出来了,不过,这里我们兄妹已经不能再呆下去了,从此,我们就要浪迹天涯,父亲,你在天之灵,也要保佑我兄妹平安吉祥!”
说罢,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小翠早就哭的稀里哗啦,她说道:“爹爹,你就这样走了,小翠都没有见您最后一面,那个可恶的周财主被我哥杀死了,我也终于逃出了火海,但是,我们也成了杀人犯,从此就要背井离乡,不过,我们不后悔,杀了周财主就是为民除害!”
二愣子也跪了下来,说道:“张伯,我是二愣子,是我和狗剩哥做的事情,我们两个杀死了周财主,你不知道,杀死周财主的那一瞬间,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真是棒极了。我的爹娘死的早,张伯你没少照顾我,杀了周财主为你报仇,也是我二愣子应该做的事情,我不后悔!”
狗剩道:“走吧,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启程了!”
二愣子又道:“张伯,我决定了,我要和狗剩哥一起,做个大侠客,劫富济贫,除暴安良,行走江湖,路见不平一声吼,噢,不对,是拔刀相助!对了,狗剩哥,我们要做的是那个什么趟将?啊,对,趟将,张伯,以后我们就是趟将了,狗剩哥是大趟将,二愣子是二趟将,小翠就是女趟将了!”
狗剩笑道:“二愣子什么大趟将,二趟将,女趟将的,你知道的还挺多,别磨叽了,还走了!”
二愣子又是虔诚地给张伯磕了一个响头,叫道:“再见了,张伯,我们要去趟天下了,趟将,我来了!”
此时,天色已经微明,三人走大路往县城而去。
因为周财主是刚刚被杀,消息虽然传到了县城,警察局也派人前去侦查,县城里暂时还算安全,他们也好趁现在打听一下消息。
二三十里的路,他们三人用了半天才算走到。
远远地,他们看到了那个灰色的城门,还有那蜿蜒的城墙,灰色的城门上方写着“汝州”两个篆体字,看上去十分的古朴。城门口有一队官军正在检查进城的人,看有没有夹带违禁品。
狗剩三人走过去排队,后面又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一个小队长模样的官军耀武扬威地叫道:“都排好队,不要乱,否则,你们都进不了城,而且还有可能被当做扰乱治安的匪徒收监,知道吗?”
听了那小队长的话,大家都安静下来,老老实实地排队,谁也不想被当做匪徒,去坐那劳什子牢。
队长看到大家都老实了,这才从屁股后面摸出了一支烟卷,叼在口中,这时,立马便有一个士兵屁颠屁颠跑过来,拿出洋火,“擦”地一声,点着了火柴,队长噙着烟卷,凑了过去,美美地吸了一口,仰头吐出一个个烟圈,状甚得意。
队长走到排队的队伍前,前后巡视一遍,这才走回去,在凉荫地坐下,安心舒服地抽起了烟。
二愣子一脸的羡慕,轻声对狗剩说道:“狗剩哥,你看这个人多么威风!”
狗剩给了他一个爆栗,轻声说道:“二愣子,你有点长进好不好,我们又怎么能够做这样的狗腿子?我们的理想是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趟将,知道吗?”
二愣子捂着头,委屈地说道:“知道了,狗剩哥,人家只不过是随口说一下,你就当真了!”
狗剩道:“随口说也不行!”
小翠也在一旁掩嘴偷笑:“二楞哥,原来你这么怕我哥啊!”
二愣子瞪了小翠一眼,说道:“这不叫怕,这是敬,知道吗?小妮子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瞎说!”
这时,在他们旁边排队的人听到了他们这边的咕叽,还有笑声,便扭过头来,看向他们。
三人忙噤了声,一本正经地排队,不再说话。
但是,就这样,还是让前方维持治安的士兵听见,他们叫道:“后面是谁?谁在喧哗?不想进城了是吧,谁再喧哗,立马抓起来!”
见到大家都不再喧哗,那些士兵们这才继续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