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沃福老人的问题,未陷入沉思开始整理脑海中关于“创力”的所有已知项。
“创力是西斯兰亚大陆的基础,所有的物质都是由不同的创力元素构成的。”
沃福老人摇了摇头,似乎对未的回答不是很满意。他缓慢起身拄着木杖在屋内踱步。
“你似乎只懂了些皮毛,不过也是你现在失忆了,或许你应该知道。关于创力适应性,我想想。”
但未的内心此刻有些复杂,因为他对这些所谓的创力和创力适应性是一种十分陌生的感觉,就像从未在他脑中出现过一般。他现在的已有的记忆只有从昏迷后醒来的这段时间的事。
但他并不打算告诉沃福老人这些事,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注视着那漫步的老人。
“创力适应性呢?这是神赐予每个西斯兰亚大陆生物与生俱来的恩赐,不过这也是神的玩笑,这种恩赐并不会降临到每个人身上。”
沃福老人有些调侃的话语,让未对这种未知的事物有了新的了解。他内心出现了一些问题,但他不想打断沃福老人的话,他知道沃福老人会告诉他更多,所以现在应该用心倾听。
“有的人运气好,天生就能拥有极为优秀的创力适应性,从而一步登天。但绝大多数的人都只能拥有平凡的适应性,甚至有的人根本没有这种适应性。所以神殿将这种恩赐分为了五个阶级:无,平,良,高与极。”
沃福老人走了一会儿便停下了,好像是感觉到一边走路一边说话比较费体力,他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而创力适应性测试,说好听点是告诉你未来的方向,但是它本质上就是给每个人分级。走进那个神殿或许你会兴奋,但更多的人是抱着绝望的心情走出来的,因为神对人是不公的,在这片大陆上人类这个种族的创力适应性普遍不高。”
在说道神的不公时沃福老人明显的放低了语气,未也听出了他对这种不公的事实无奈。
“就是说,人类在这片大陆里地位不高?”
沃福老人无奈的点了点头。
“但,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因为亚述帝国的高层还是很厉害的,就是普通的百姓们很凄惨。”
“我懂了。”
未内心对这种现状莫名的感到不服,但他却对自己的创力适应性有了些许期待。
“我也能参加这个测试吗?”
未向沃福老人表达了内心的想法。
“只要你是这片大陆有灵魂的生物,你就能参加这个测试。不过,首先你得想起来你是谁。”
未沉默了,对于这种不知道何时才能恢复的事,他心中有些不爽。他决定不再追问什么。
“时候也不早了,我得回去照顾奶奶了。我先告辞了,沃福先生。”
“行吧,那边也该结束了。”
未告别了沃福老人,正准备转身离去时,又一个疑问在他心中涌出。
“对了,沃福先生,你和尼桑大叔口中的那个痞子公子是谁?”
“额?一个与你无关紧要的人。”
看来沃福老人并不想告诉他关于这个所谓的痞子公子更多的事。未也只好就此作罢,离开了沃福老人的木屋。
“真是一个麻烦的事情。”
未走在回家的路上,脑中突然想起沃福老人要求自己明日前往尼桑大叔那学习武器的使用这事,他有些头疼,但想想自己现在每天的生活,也许去学学也是一趣事。想到这他便释怀了。
“我说了,我的弟兄们有些受伤了!要点治疗的药剂,快点拿出来啊。你这老太婆,听不懂话是吧?”
正当未高兴的走过街角,准备向尼娅奶奶打招呼时,他看到了眼前这有些让他措手不及的一幕。几个身着银色贴身轻甲的年轻人正对自己的尼娅奶奶恶言相向,但面对他们出言不逊的模样尼娅老人内心似乎没有太多的波动,好像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般。
“对不起,并没有治疗的药剂了,最近药园并不顺利。麻烦请回吧。”
“啊?你这贱民居然敢说没有?找打是吧?”
听到尼娅老人的回答,那个带头的年轻人更加暴怒,他直接出手将尼娅老人推倒在地。这突然发生的一幕让远处的未顿时怒从心来,他正想上前阻止时,他忽然看到这群暴徒身后那熟悉的身影,那是视而不见的尼桑,他好似没有看见这一幕一般,不为所动。这让未更加的火冒三丈,他开始慢慢向人群走去。
“死老太婆,你再说一遍。有没有药剂?”
将尼娅老人推倒的年轻人蹲在老人倒地的身体前,直接提起尼娅老人的衣领。似乎是被突然的推倒被损伤到了背部,尼娅老人脸色有些难看,但她并么有打算屈服于年轻人。
“并没有。”
尼娅老人平静的回复了年轻人,然而这莫不在乎的语气着实激怒了年轻人。
“找死!”
年轻人再次将尼娅老人重重的摔在地上,将视线转向腰间,他准备拔出腰间的佩剑,这让他身后的人群有些骚动了。年轻人愤怒的将手握在剑柄上,就在他准备拔出佩剑时。一只爆出青筋的手直接将他的手摁死在了剑柄上,让他无法活动。
“谁!找死!”
年轻人愤怒的抬起头,正好和未暴怒的目光重合。对这个不知何时走到自己身边阻止自己的陌生人,年轻人的怒火更加旺盛了,但他却发现自己想要拔剑的左手竟然无法挣脱这个陌生人的手。这让他有些畏惧,但一种傲气瞬间击溃了那仅存的胆怯。
“放手!贱民!”
但未并没有想要放手的意思,他更加用力的抓住了年轻人的手,而这种力量竟然让年轻人的手骨发出了低沉的挤压声。而这种声音带来的痛苦让年轻人的怒火稍微散去,但他依旧怒视着未。
而在地上躺着的尼娅老人看到未的到来,眼中竟没有欣喜,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慌张。她并不希望未为自己出手,但现在的情况逐渐变得复杂。
“道歉。”
低沉略带杀气的话语从未口中吐露,他缓步来到了年轻人面前。面对着这个和自己一般高的年轻人,未愤怒的神情丝毫未减。暴怒所带来的压制力直接将年轻人向后逼退了一步。
而这种莫名的失态,让年轻人的傲气受到了强力的打击,他并不想在身后一众随从眼前示弱,他也用力回怼着未。
“你是谁?我好想没见过你。”
年轻人和未不停的角逐着力量。随着时间稍显平静的年轻人开始思考眼前与自己叫板的年轻人是何人,但思索了一阵,也没想出这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现在只要你。赔罪!”
语罢,未突然奋力将年轻人向后推去。而猝不及防的年轻人直接被这股力量推倒在了人群面前。令他颜面扫地。
“你!”
年轻人认为自己的骄傲受到极大的打击,他必须挽回自己的颜面。直接拔地而起,也顾不上拔剑,直接用拳头强硬的凿向面不改色的未。
“找死!”
就当那年轻人的拳头要接触到未时,未却直接向后微撤一步,年轻人的拳直接扑空,但未并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紧随其后就是一拳全力回击。直接砸在了年轻人胸前的轻甲上,但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后,扑空的年轻人直接顺着力的方向向后倒去。随即眼前一黑,晕眩过去。
看着胸前的轻甲被撞出拳印昏死过去的年轻人,四周的随从急忙上前将他扶起。一脸愤怒的看向未,但他们却不敢上前反击。刚刚的一幕已经震撼到了所有人,此刻的陌生人并不是他们能去招惹的。
“小子,你知道你打伤的是谁吗?”
年轻人的随从着急的判断着他的伤情,更有人直接朝未大声呵斥道。
“我不想知道他是谁。”
未内心的愤怒并没有消散太多,他只是怒视着众人,直接挡在了尼娅老人身前。
“行,你小子有种等着!”
似乎是昏迷的年轻人伤情并不简单,他的随从们急忙将他带上了不远处的古怪骑兽。飞速离开了亚里村。留下了大量看戏的村民与尼桑大叔。
看着远去的人群,未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一直倒地不起看着这一切的尼娅老人。他半跪在地上将她搀扶起。
“没事吧?奶奶。”
似乎是被未的反击力度震慑到了一般,还是其他原因。尼娅老人失神了许久才缓过神来看向担心的未,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她却挤出了勉强的笑容摸了摸未的脑袋。而尼娅老人的笑容却让未心里很不是滋味。
“对不起,奶奶,我来晚了。”
对于未的道歉,尼娅老人摇了摇头。在未的搀扶下她艰难的站起来。而未也细心的为奶奶拭去身上的尘土。四周的人群渐渐散去,就像刚刚那一幕没有发生过一般,但未心中还有一个怒点。他半转头看向准备离去的尼桑。
“为什么你要袖手旁观?告诉我。”
未冷冷的话语传到了尼桑耳中,他先是顿了顿,但就像这一切都漠不关己一般,他向未投去了冰冷的目光,再次迈开了步伐,离开了。
“这不怪他,未,他没有权力组织那个人。”
尼娅老人还想为尼桑的冷漠做出辩解,但此刻的未并没有听进去她的话。一团愤怒的火星种在了他的内心深处。但此刻未并没有闲心去追责尼桑,他快速将奶奶扶进屋内为老人涂抹药剂。
“他就是沃福先生口中的痞子公子吧?奶奶。”
未将尼娅老人安抚到床上,见到老人面色逐渐好转,他也放心的握住了老人布满老茧的手。
“对,他就是希思里公爵的独生子--修斯。一个不学无术的市井流氓。不过有其父便有其子,他的父亲也不是什么善果。”
未从尼娅老人的话语中,体会到了一丝怒意。他对这个所谓的希思里公爵树立了一个不受待见的标识。而那个痞子修斯,更让他厌恶。
“未,你今天太过鲁莽了,你不该出手的。孩子。”
“为什么?”
未有些不解,为何奶奶一再责备自己,明明自己救了她。
看到未略带愤怒的不解,尼娅老人拍了拍他的手。
“未,你虽然是我最爱的孩子,但是你始终是一个外来人,我们不知道你的身世。如果确定你来自某个危险的地方,我们没有上报公爵。一旦被发现,全村都将受到惩罚,轻则税收增加,重则丧命。”
尼娅老人话语有些沉重,但这也刺激到了未的内心,如果尼娅老人没有欺骗自己,那么今天的自己的确有些莽撞,但他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我知道你的心是善良的,孩子,但是你也得有私心。就像尼桑那样。”
“别提他,奶奶。”
尼娅老人稍稍用力的握住了未的手。用慈祥的笑容看着未。
“谢谢你,未。你救了奶奶。”
“没事的,奶奶早些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晚安,奶奶。”
未将厚棉被盖在了老人身上,熄灭了油灯,转身轻轻地带上了门。
再离开了老人屋后,未披上外衣独自来到了屋外的河边。坐在河畔上,看着满天的繁星,和那一轮就像被击碎般的古怪残月。但他并没有心思去欣赏这美妙星空。他开始思考着今天自己的行为会给自己和这个平静的小镇带来什么。
“应该会被狠狠的报复吧。”
接着月光,未看着自己握住的右手。这个拳头直接打晕了修斯,说实话这让他自己都有些感到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自己的力量或许比自己想象的更强。
“也许,我能保护好奶奶。”
未的心情好了许多,他仰躺在河畔上,看着夜色天幕的薄云慢慢向远方移去。一个疑惑在他心中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我到底是谁呢?”
这个话语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未,这才是眼下应该重视的问题。只有知道自己的一切,才能明白到现在为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对这个问题到如今也还是没有思绪。
只能浑浑噩噩的活着。
叹着气,未慢慢坐起,随手拾起一块小巧的石子,下意识的将它扔向了河中。石子在河面连续的弹起,直至坠落河底。未无奈的笑着,起身走向屋内,熄灭了最后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