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一切都铺满了一如古代人们的生活气息,样式老旧却更显智慧,货器繁杂却不露拙笨,实在是精心打磨、实用的无可挑剔。
系统提示:您当前已成功破除棋局奥秘,完成隐藏任务第四小节——【实实虚虚】,获得经验值奖励255000,获得银币奖励+65。主线任务完成度(4/15)
秋小白听着耳边的系统提示音,这才发现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的二点半钟,想不到这一晃又过了这么久的时间。
这里的环境优美别致,实在令他不愿就此离去,而且现在才刚刚完成第四个小节任务,肚子也没有传饥饿的感觉,反正也是自己做宵夜,他索性不急着下线,再多完成几个任务也不迟。
清柳儿坐在湖心亭中,看着湖面上随风摇摆的荷叶,怔怔出神的面容上带着些许悲伤,似乎在想着什么伤心事。
百花谷的所见所闻想必对她的冲击较大,也不知她什么时候才能敞开心扉。
这里的楼台水榭搭配和建设都十分合理,蜿蜒曲折的木道沿着湖边向中央铺就,五丈之间便坐落着一个凉亭,足以揽尽这里的所有优美景色。
坐在一旁石凳之上的她还是那么美丽,素手撑着精致的下巴,长发由身后自然洒下,后方用一根丝带缠了两缕分向一边,俏皮不失优雅,身形柔弱,左手正漫不经心的卷着秀发,眼神盯着石头上寻来的花朵,绝美的脸庞上挂着愁容,显得有些沮丧。
“我们出不去了。”她沉默良久,才悠悠说道。
出不去是什么意思?秋小白微微木讷,但是一看见她的面容便了解理其中的含义。这里既然机关重重,那么设计之人定然早已想好了每一步打算,清柳儿既然敢断言,想必已经是察觉到了什么。
来时的路已被巨大的山石所阻拦,实在令人难以想象,重于千斤的山石就这样被移到了云梯之上,而且恰恰将云梯的一端压在了山石底部。
四方优美的景色实在令人流连忘返,不愿踱步离去。
可是若真是限制了人身自由,那么这里的人间仙境其实是一处隐藏在繁花中的牢笼。
“这里的景色看起来蛮不错的,就连壁上的画都雕琢的这般细致,即便见过也依然令人难以想象。”秋小白可不远用绝望来代替希望,在任何时候,他都不愿意轻易放弃。
他一路围着湖边栈道仔细勘察,清柳儿就坐在凉亭之中,看他自言自语,反复推敲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这里是一处狭小的细路,各种青翠的草叶在这里生长的尤为茂密,秋小白一抬头,就看见了高墙之上的烈日。
也就是在这时,他发现了一点异样。
此刻所处的位置,便是整片药圃的东面,也只有这里的墙壁,是最容易忽视的,别的墙壁或是巨石堆砌,峭立无比,或是岩石松动,风化残存,只有这一面不同,充满生机。
上面布满新生青藤,盘根错节,绿潮席卷,铺满整个壁面,一眼望不到顶端。
残阳飞掠过洞顶凸缺的石碴,遮过顶端新冒的嫩芽,随即一转而过,天色迟暮,夜晚降临了。
秋小白与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觉察到异样的感觉。
“看来今晚是出不去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清柳儿无奈一叹,眼中闪过一抹悲伤。
原来自己一直都忽略了这么多事,时间可以过得这么快,想到时间,她便情不自禁的想到姐姐,可以老的这么快,人啊!还真不能等到失去才追悔莫及。
每个人都应该活在当下,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认真对待每一件事。
“言虽易明,理却难懂,终究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们还是要怀抱希望,坚信生活。”秋小白感叹道。
他是一个游戏玩家,原本有着万丈光芒的前程,玩的自己的游戏,与爷爷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却从未想过爷爷病发,自己意外跌落高坛,这样发生的事情看似很漫长,实则只需要短短的一天时间。
竟然发生这么多他始料未及的事,他不得不告诉自己,以后见人论事,必须谨思慎行,遇事三思。
他以前从没有想到过未来,现在却不得不设想。
或许每个人都有着同样的经历,不管在平行时空,还是现实生活,有拥有都会有所失去,听起来似乎有些伤感。
但生活就是这样,每一个勇敢的人,都将充满斗志,迎着霞光,一路斩除荆棘,乘风破浪,最终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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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在秋小白惊喜的眼神中,清柳儿从包裹中拿出烛台,随即拿出一些干牛肉,还有一个粉红绣布缝补的水囊。
夜空璀璨,繁星点点。
看着头顶的一汪星空,秋小白总算是有了一种井底之蛙的感觉。
“不如我和你说说我的故事吧!”他索性坐在了地上,带着满腔自嘲的心思,看着满天一闪一闪的星斗,柔声说道。
泛黄烛光,映的他脸庞沧桑,身影单薄。
方姑娘拿着水囊的手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随即身子滞了滞,缓缓点头。
“我叫秋小白,以前是一个喜欢游戏的,年少轻狂,头脑简单。那时就想着玩一个游戏一夜成名,红遍大街小巷。所以每天不断逼迫自己练习,学操作,练手速,积极参加各种出镜游戏的活动。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间一长,总算有了些成绩,开始受人看重,重点培养。开始忙着接广告,拍杂志,举办线下游戏会,钱是赚了很多,也拥有了很多人气,但是却越来越忙,整日整夜的排班通告,上各种采访综艺类节目。
我甚至几年不曾认真的去玩游戏,哪怕是看别人的游戏打法,我开始发现与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驰,渐行渐远。即便是这样,我依然自私的以为,坚持下去,做出些成就,好让爷爷刮目相看,让他看看我,不再是他眼中弱不禁风的臭小子。
直到有一天临时回去看爷爷,我才发现,原来这几年,我一直都错了。
二楼阳台的风不算大,却有些狠心的将爷爷的背影吹的佝偻。
我推开门,就看见爷爷在忙着整理本册,整理我不知摆在无人问津的角落多长时间、字迹早已经模糊不清的笔记,他正戴着老花镜,认认真真的将稠黏在一起的纸张一页一页小心翼翼的打开,放在阳台上晾晒,然后拿出厚厚的抄写本,一丝不苟的一字一句的照抄下来。他从不出言要求我,却对我细致入微。
他不懂游戏,也不爱看这类玩物丧志的娱乐,但是我却知道,他书房座椅正中的抽屉里,摆放的满满的都是我的笔记,他看着我在游戏里一点一滴的故事,我却不能慰藉他的内心,他是一个不该孤独的人。
我或许永远都是那个长大不的孩子,永远都在辜负着他的期望,便是在离他而去追逐梦想之前,我仍旧因自己的犹豫不决,开口致谢的话都不曾说出。”
秋小白就这样仰望星空,神色平静的讲述着自己的遭遇。
也许她根本听不明白,但是这些压抑了许久、濒临发泄的情绪,总要对人倾诉,尽管他知道这种倾诉会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她,就是秋小白的第一个朋友,第一个可以无所顾忌敞开心怀诉说的一个朋友。
秋小白讲述完自己的故事,便转过头去看她。
清柳儿亦正抬头望着天空,垂落的长发洒在她的肩头,漂亮的脸颊上带着一丝向往之色,弯弯明眸,透着一股认真思索的可爱味道。
“你怎么没有什么想问的问题?”见她不为所动,心中难免有些小小的失落。
秋小白望着她,他将他的心事都说出来,结果竟是沉默无语?当然,他也不指望清柳儿能听的多么懂。
清柳儿果然一脸不解的神色,她沉默良久,眼中有眷恋亦有酸楚,身影柔弱,楚楚动人。单奕暗道:这样一个花季女子,莫非还有着不同寻常的经历?
星空浩瀚,广袤无垠。
都说人若飞升之后,便可化作天空中的一颗无名星,这样就可以永远陪在至亲挚爱的人身边。
异世相隔,自己的前世会不会化为星光陪伴着爷爷呢?这显然是一个无解的答案。
爷爷是他心中唯一割舍不下的牵挂,若不是情感所致,他是断然不会开口出言的,甚至到现在,他也有些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游戏人物袒露心扉,这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但是却偏偏发生了,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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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秋小白终于平复了第一次要睡在荒郊野外的激动心情默默在线等待时,她缓缓开口,声音似水如歌,清澈动听,有三分回忆,七分感伤。
“你知道兰陵方家吗?”她忽然问道这样一句话。
兰陵方家?秋小白懵懵懂懂,这种故事片要从哪里开始打听起?论坛里有没有?这些事暂时没法论证的,不过她此言一出,想来就是来自兰陵方家无疑了。
系统提示:你已接取隐藏任务的第五小节任务——【清柳儿的心里话】
恍惚之际,耳边又响起了一道系统语音提示,顿时便论证了秋小白心中所想,看样子有些任务需要自己摸索。
清柳儿不待他答话,兀自静了静心神,将心中的苦楚记忆娓娓道来。
“兰陵方家,世世代代研习内功剑法,功法剑术皆为独到,故而受人尊崇。说起来,也就只有两个女儿。一个名叫清月儿,一个叫做清柳儿。
在我和姐姐十岁那年,便被父亲严加管教,须每人每天练剑一个时辰,而且就在后院的清风亭里,为了督查我们的进度,还找来张管家监督。
姐姐生性温文尔雅,喜好琴棋书画,不爱练剑,又害怕父亲的责骂,便想了个法子。
她将每月娘亲给的散碎银子给我,要我帮她每日多练一个时辰,加上张管家每日事务繁忙,总要我们知会他,他才会抽身过来监督。于是我就先去清风亭找来他,练剑一个时辰,便告知她去找姐姐来,实则去屋中换过一套衣服,便再次去清风亭练剑,我与姐姐长得一般模样,又懂她习性,稍微掩饰,那张管家又怎会认的出来?
我与姐姐同住一室,姐姐体我惜我,知我每日练剑辛苦,不但把自己心爱的陶瓷泥人送给了我,还天天帮我捶背揉肩,怕我伤及身体。
时光流逝,转眼便是三年过去。
我每日帮姐姐练武,渐渐练就一身武功,而姐姐沉心练习琴棋书画,也是有所成就。
这一日,父亲早早过来找我们,知会我们今日将有客人前来,让我们莫要到处贪玩,惹是生非。
我与姐姐便在房屋呆了下来,姐姐拿出书法临摹写字,我则在一旁研磨。
这时长亭的尽头传来一群嘈杂的声音,听起来是一群年纪相仿的小孩童,正围坐在清风亭里,争论自己的武功天下第一,吵闹着要比个高下。书法讲究入定,心静则笔轻,神至则字形,外面一帮孩子大吵大脑,甚至还有摩拳擦掌的声音,当然坏了姐姐的雅致。
姐姐生性淡泊,不喜与人争辩,她见我气愤不过,便拉住我,柔声说教我练字,我知道她怕我惹出乱子,就了依她。
不曾想,又过一会,便听见长亭那里有人高呼,说是此行对方家大小姐志在必得,早已对大小姐仰慕已久,还扬言自己的父亲早已准备好了聘礼,便在今日晚宴过后,将差人送至方府。那人言语粗鄙,声音嚣张至极。
姐姐身形一滞,眼中眼泪已是打着旋儿。
父亲竟稀里糊涂的便把姐姐许配给他人了?
我气不过,决意给他一点教训,借机甩开姐姐的手臂,蒙了脸面,卷了铁剑便推门而去。
亭中几人神色姿态傲慢,翘着双腿搁在茶几上,得意洋洋。又自恃身份尊贵,根本未曾想过此刻会有人发难。
当下剑不出鞘,一剑甩出,直劈亭中话语仍滔滔不绝的那人,那人毫无防备,便被我一剑砍翻在地,哀嚎一阵。
众人见状,恐有刺客偷袭,左右闪躲,慌乱之中方寸大乱,有几人与之关系不浅的人,上前阻难。方才在亭中吹嘘武功如何,哪知才片刻交手,皆被我打倒在地,再难爬起。
我意在教训他们,故而不曾言语,转身便走。
哪知这时,身后阵阵风动,来人速度其快,出手迅捷,脚步生风,呼呼作响。
这一掌快如闪电,我未及做出反应,愣在原地。
就见一身影将我扑倒在地,随后中了那人一掌,闷哼一声,我才听了出来,是姐姐。
来人是个中年模样的人,出手阴辣狠毒,他一掌未曾得手,便掳起先前被我一剑砍翻的孩童脚步连点,人已远遁之时又投来三只飞镖,我一心担忧姐姐,又怎防此人竟如此歹毒。
间不容发之际,只听‘叮’的一声,就见一截断掉的桃木剑尖弹落而下。
远远走来一个身影,十七八岁的模样,身穿黑色布衣,身后背着一柄残破的桃木剑,神色悠闲愉悦,好似闲庭信步,轻松散漫。
我吓得愣在那里,连感激都忘了开口。
他却捡起不远处的红桃木剑刃,脸上露出惋惜之色,看了我一眼笑道:“还傻站着干什么?赶快去取些敷外伤的药,你再这样真情流露下去,只怕不消片刻,你姐姐便要香消玉损,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我慌忙跑进里屋,取了药来,再回到亭中,就见他已将姐姐扶坐在凳子上,神色轻挑的抚着姐姐的脸颊。
我顿时大怒,刚要发作,身后走出一人,便是父亲,他拉着我的手,屈身朝那少年拜了一拜,恭敬问道:“二公子,您怎么来了?”
“方家主不必客气,我此次前来,便是要带轻月走了,况且这里危险众多,不宜久留。今日若不是我在场,只怕来日听到的,便是贵府致来的噩耗了。”二公子闻言轻笑,平静的说道。
“月儿,对不起,是我来晚了。”二公子自责道。
我这时才看到他手中提着几件精致的礼盒。
二公子言轻语微,就那般跪坐在地上,说的话却有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后来在会客主堂,听人议论我才知晓,原来这二公子与姐姐竟是早已相熟,也早已芳心暗许,托付终身。
二公子年少有为,资质出众,十五六岁就已经修得一身神功,不仅在边疆杀敌颇有建树,便是在武学造诣也是屈指可数,直指前贤。
无巧不成书。
一日姐姐在云景泛舟赏湖,游览山色,云景湖长大数十里,此时晚空新雨,下的势急。
风吹乱了湖面的平静,也模糊了姐姐的心境,姐姐收起玄琴,起身欲进乌蓬,便在这时。
看见湖边沿途走过一个少年,身后负着双剑,模样清秀,雨很急,淅淅沥沥的洒落而下,少年衣着朴素,身躯直挺,一路冒雨而行无丝毫异状,脚步轻快不拖泥带水,从他身边撑伞经过的人都慌慌张张,只盼着匆忙回家,莫要被这雨水拍了身子,染上风寒。
他身上虽是只穿着黑色布衣,却隐隐有着淡淡的优雅之气,走的翩然,如同他便是撑伞欣赏这雨中景色一般,而那些撑伞人倒像是着急赶路的淋雨之人。
姐姐心生好奇,便让船夫划桨跟上他,想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少年一路沿湖走去,并无察觉。在途经大原山的时候,就转了路线,改为向上行走。
大原山乃是自古便无人居住的深山老林,传闻里面有凶兽出没,官府都已明令禁止入山,人迹罕至。
姐姐寻了雨伞一路跟至此处,越发好奇,她一路追去,却丢了身影,天色将暗,眼看便要黑了。
一时大惊,只是深山曲径通幽,处处相同,她凭忆也不能准确分辨,一连走了几处,便失去了方向,再寻不到下山的路。
黑夜笼罩,树影婆娑,雨停了。
姐姐身上既无干粮,又没带照明的火折子,她生性坚韧,咬牙跺脚之后,只好一路向上,指着找个无人居住的废弃屋舍,暂避虫兽,度过今晚。
又往上摸索了小半里路,就见前方灯火点点,姐姐顿时大喜,提着裙角快步走去。
这是一座废弃祠堂,地上到处都是瓦砾,纸窗破了一个大大的窟窿,风飕飕往里灌着。
门是敞开的,周围铺着许多稻草,眼前有一堆烛火,木柴架在上面,烧的噼里啪啦,正前方是一个个大大的弥勒佛像,体态丰腴,憨态可掬。香案上摆着几个贡果,还放置着两把剑,一把红漆染色,一把锈迹斑斑,是先前少年所留。
姐姐一路走来,早已腹中饥饿,此刻见香案上摆着水果,自是饥饿交加,虔诚的向佛主拜了几拜,就慌忙拿起水果,倚着火堆,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你一路跟我过来,便只是为了这里的贡果吗?”身后传来陌生男子的声音,姐姐惊呼一声,吓得苹果都掉到了地上。
“不是,不是的。”姐姐自小熟知礼数,从不偷拿东西,此刻被人点破,顿觉羞耻,只能面红耳赤道。
他抱着双手来到火堆旁,嘴角上扬的望着姐姐,笑的有些邪恶。
“那你跟着我,是为何而来?”他问道。
“我也不知,只觉,只觉你......”姐姐大脑窒息,本来只想打探一下,却不想发生这种事情,被他一问,自然无从答起。
“哦,我懂了,看起来,我还是蛮有魅力的。”少年看着火光,右手反复捏着自己的下巴,露出得意的思索之色。
他比她大上两岁,终究较为成熟一些,想了一会,便不再追问,似乎想通了一般。
少年起身又添了些柴火,看了看她,反身进了围帐里面,取出一只剔除毛皮的山鸡,眉头舒展,笑着说道:“你来的是时候,我刚刚打的上好山鸡。”
他露出成熟温暖的笑容,姐姐看在眼里,显得格外的自然亲切,或许自己懵懵懂懂的跟着上山,便是因为如此吧!
“肚子如果饿了的话,就先拿这些水果吃吧!”少年熟练地用一节干净的竹枝将山鸡穿了起来,放在了火堆边。
他面容稚嫩,手法娴熟老到,脸色平静淡然。
姐姐暗自释然,想来这风雨之中,他早已习惯了这般生活了。
姐姐方才已经狼吞虎咽的吃了大半,加上女子本身食量颇小,闻言只是朝他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然后将目光投向火光,随后再慢慢移到他的手上,他的手指修长洁白,全然没有习武之人的那种宽大厚重,她情不自禁的想了很多。这样一个人,真的是练剑的人吗?又或者是练得哪一种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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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饿了,但是也不能,如狼似虎的盯着我的手掌看吧?”少年咳嗽一声,出言提醒道,还做出一副‘你别打我这手掌主意’的模样。
“给,香喷喷的鸡腿,我都舍不得吃的,让给你了。”
看着眼前递过来的鸡腿,姐姐一下子醒悟过来,脸颊绯红,自己方才这一思虑,竟已过了好久。
鸡腿浑身金黄,往外冒着鲜油,香气四溢,姐姐浅浅尝了一口,只觉外焦里嫩,清脆滑爽,姐姐自幼锦衣玉食,山珍海味吃了个遍,此刻亦是忍不住暗自比较,随即勾起嘴角,便是比自家厨房的大厨做出来的都要好吃许多。
“味道不错吧!这可是我五岁起就开始学会的烤鸡,我见你我缘分匪浅,加之与我又意气相投,我就偷偷告诉你,这种烤鸡的诀窍,你且听好,我只说一遍.......”少年神神秘秘的说着,脸上露出很好看的得意之色,好似烤出的这只鸡有着多么了不得的工艺。
姐姐一边正襟危坐,整理丝袖,一边又偷偷打量几眼,悄悄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
他的身上有太多秘密,这样一个少年,有风雨,有艰难,却还可以用一副笑谈风声、自娱自乐的平静口吻,讲述着许多姐姐从未想过、亦从未做过的新奇之事,令她心生向往。
便在这个夜晚,姐姐吃到了从未吃到过的美味,亦是遇到了一个从未遇到过得如此有趣的人。
那少年便是二公子。
他丝毫不拘礼,便是当面脱了衣衫、赤着膀子,将衣衫放置在火堆旁烘干,在姐姐眼里也是这般自然洒脱,虽不过相识半日,他甚至没有问过她的名字。
翌日清晨,空气中还夹着露水,二公子就带着姐姐前往峰顶,说到了上面她就知道他此行的目的。
大原山高有数百丈,松树青翠刚劲,枝繁叶茂,有藤蔓缠在其间,生出许多色泽红艳的果实,山腰白雾汇聚,如丝带一般浓稠,随山风吹动,轻柔优美。
姐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寻常出动都有轿子跟着,何谈跋山涉水,才行了一会路,便察觉脚踝擦伤,兀自忍住痛楚,勉强跟上去。姐姐外表柔弱,内心同样与我一般坚韧,这般攀爬体验在她心中已是弥足珍贵,所以她特别珍惜,咬牙一言不吭,不愿拖了后腿。
“没想到你还是这般性格坚强的女子!”二公子回头看她,认真道。
“若是不嫌弃,我扶着你如何?”二公子不待姐姐答话,就伸出手去,搀扶着她。
他的手臂刚劲有力,洁白修长的手指传来丝丝温热,姐姐本是对他已有好感,见他说的太过见外,俏脸一红,轻哼一声,索性任他搀着。
堪堪被他搀扶,姐姐便感觉脚下顿时有力,低头望去,脚下踏空,竟被他一只右手带在了空中,他脚步几个点掠,景色便已然向后滑了一大截。
“你的步伐怎么会这般快速?”姐姐平复之后,问他道。
“那是因为姑娘身轻如燕啊!”他回头笑了一下说道。
这看似只是一句打趣的话,却顿时让姐姐霞飞双颊,羞从心来。
两人沉寂一阵,二公子便放下姐姐,再看眼前,就已经到达顶峰。
抬头仰望,那是一潭清澈的近乎见底的蓝天,那蔚蓝之中,悠闲的游着片片云朵,不禁抬起手指,仿佛指尖暮然间也被染成了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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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他恢复了昨日的严谨,说道。
峰顶亦是有一间茅草屋子,搭建的巨大,二公子说完就起身进去,姐姐在外面赏着美景,便听见里面传来谈话。
“二公子来了,看。”有人惊喜道。
“二公子昨夜不是就该来了吗?”有人不满嘟囔道。
“二公子,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你看我们...”有人担忧道。
里面人很多,声音众口不一,十分杂乱。
“让诸位久候了,是鄙人办事不利,耽搁了时间,先行在此赔罪。此番前来,我已将赦免诏书取来,从今日起,你们便拿着这封圣旨,自行下山营生,再无人可困你们。”二公子不卑不亢道。
“是真的吗?二公子真是活菩萨,大伙快来磕头,感谢二公子大恩大德。”说话之人摸着圣旨辨认之后,老泪纵横道。
“感谢二公子大恩大德。”
“他叫二公子吗?”姐姐带着疑问,轻轻来到门口,打量着里面。
地上铺着满满的茅草,围坐着几十个衣衫褴褛的逃难之人,个个面带饥黄,消瘦不堪,一众人一通跪拜。
二公子手忙脚乱的一一扶起,才抱拳笑道:“鄙人在此恭喜诸位,在这里还有一些银两,望诸位不要嫌弃,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过来领些银子便启程下山去吧!也算是我的一些小小心意。”
说完他就从腰间拿下钱袋,交到一个长者手上,老人又是一通感动流涕,差点跪了下来。
“山下半山腰有一处祠堂,那里还有一些食物,时辰尚早,祝各位一帆风顺。”二公子拜摆摆手,笑的分外灿烂。
一群人眼中闪着泪花,匆匆别过,就急急往山下行去。
“倒真是苦了他们。”二公子望着下山的一群人,叹息道。
“我见你不过十五六岁,说话却怎会这般老成?”他说话做事礼数周到,与老者谈话亦是平心论之。
姐姐盯着他看了又看,接着抿嘴道:“谢谢你,昨晚留在山腰等我。”
昨天他冒雨赶路,马不停蹄,只怕是担忧雨势太急,这里居住的人有危险吧?那他为何,还要等我?
二公子并没有解释什么时候发现她的,为什么会等她,而是露出缅怀之色,静静看着日出。
“这是一群逃难的人,两国发动战争,被残害的便是无数无辜的黎民百姓,一年前我在大原山脚练兵,遇到他们,当时战争未止,皇帝有令在先,凡是黔国中人,见之一律杀无赦,我见到他们之时,几近奄奄一息,不少妇孺怀中还抱着乳臭未干的孩童,真让我挥起屠刀,我自是万般不忍又有恐有人走漏风声,便连夜带上大原山,好在山中果实充裕,自有溪流,他们便安定了下来。”二公子望着东方泛白的日光,回忆道。
“于是你为了保全他们,便封锁消息,称山中猛兽众多,下令禁止入内?”姐姐冰雪聪明,瞬间便想到了这种可能。
“是啊!好在我后面缕建功勋,加上平息战争,便恳请皇帝下令赦免他们,放任自由。”他脸上带着自豪之色道。
“那皇帝高高在上,你如此一说,便这般听你的话吗?”姐姐好奇道。
“唔,谁知道呢?”二公子挠着后脑勺接着道:“兴许是一时被我的王霸之气怔住了也说不定。”
“噗嗤”一声,姐姐笑了出来。
“我刚刚赔礼道歉你可曾听到?”他忽然这样问道。
“恩,怎么了?”姐姐不解道。
“皆是昨夜等你所致,你若是想要有所表示,问心无愧的话,便待在这里,陪我一天,看看这美好的景色,如何?”二公子蛮有深意的笑着道。
峰顶群鸟振翅鸣叫,山花在这一刻好似也尽数开放,鸟语花香,惬意安然。
“你可以叫我二公子,也可以叫我小道。”他浅浅笑着。
“我叫清柳儿。”
二公子并没有解释昨夜为什么会等姐姐,但是姐姐知道,那灿若明星的眼眸中,有着更为好听的音符。
不须只言片语,仅仅一个眼神,便已然心意相通。
山涧小溪清澈见底,涓涓细流,时而有黑鱼浅游,嬉戏在不大的石缝间,尾雉偶尔潜出水迹,带起叮咚的声响。
二公子便带着姐姐,一路观赏游玩,看头顶云朵飘摇,碧水蓝天,更添几分空灵之境。
这一日,姐姐做了许多从未做过的事,或许也是她度过的最愉快的时光。
摘过陡峭岩石上的一株艳丽鲜花,采过漆黑深涧里的一颗鲜红果实,爬过山间垂落下的一株翠青藤蔓,越过两峰间对立的一道数丈沟壑。
两人恍若天上下凡的一对仙子,对这世间充满好奇,男的俊逸出尘,风度自显,女的巧笑嫣然,回眸百媚。
玩的累了,二公子就找了一处靠近溪流的树荫,搬来几块石头。
姐姐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看他专心致志的清洗鲜鱼,眉飞色舞的讲述着自己的抓鱼心得。
天色终是要黑了,人终究是要分别的。
方家管教甚严,姐姐又严律己身,此番虽大胆追来,却依旧内心忐忑,唯恐耽搁太长,母亲担忧,父亲责怪。
便在这高山流水边,依依不舍的看着他。
他此际正忙着搭建小木屋,细致的在上面铺着青草,不久前她也在房屋的支柱上刻下自己的名字。
姐姐心中尤有不舍,不得不离开了。若是悄然离开,只怕再难相见,若是直言告别,又怕语伤他人,于心不忍。
这般犹豫之时,二公子已经擦拭着手走了过来,眼带笑意的望着她。
他笑的很真诚,有种特殊的魔力,让姐姐手足无措,更加不安。
“要走的话,不妨带上我,这房子搭建好了,也算是个临时小屋,以后你若是嫁过来,至少有个栖身之所,也不至于风餐露宿。”二公子见她这般哀伤,自是猜出她心中所想,便出言宽慰道。
“你要陪我一起回去?你不怕我父亲......”
姐姐没有再说下去,只因这一刻已被他拥入怀中,炙热温暖的怀抱,身上带着淡淡的清香,还有强有力的心跳,已经足以让她心跳偷停,眼眸紧闭,再也没有力气。
“你父亲又不是老虎,再说是我对姑娘一见钟情,执意要缠着姑娘,要怪,就怪我好了。”
他缓缓摸着她稠如缎子的秀发,感受着她心跳加速的内心。
他还记得,在云景湖畔之时,这个姑娘坐在船头,席地而坐素手一淌一抹,一挑一分弹琴的别致模样。
“我父亲才不是老虎。”姐姐从怀中挣扎起来,抗议。
“你竟然连嫁过来这种话都不反抗,看来胳膊肘早就朝外拐了。”随即又被他按在怀里,示意不要乱动,接着附在她粉红的耳边轻轻道:“老实说,你对这房子是不是很满意。”
二公子调笑两句,便紧紧抱住她,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又何尝不波涛汹涌,他,也只有十五岁。
二公子下山写了一封书信,找来两名亲信护送姐姐平安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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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与二公子本就情投意合,二公子身世显赫,武功高强,在我十三岁那年,姐姐便随着二公子一起走了。”清柳儿静静的讲述着其中的故事。。
“自古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姐姐与这二公子,也算是一段人间佳话。那你姐姐和二公子怎么会消失的杳无音信呢?”秋小白感叹一阵,出言问道。
“我自幼被姐姐惯着,从那日姐姐舍身替我挡了暗器之时,我已下定决心,此生习武只为保护她。”清柳儿眼中带着泪光,缓缓说道:“一年前我打听到姐姐在这拉斯小镇外的元风岭出现,当时有人传言二公子始乱终弃,姐姐痛不欲生,自寻短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