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半天时光就在陪同着林夕一一起左逛右逛中度过,虽然气氛不如路边成双成对欣赏秋景的情侣们融洽,但是对于秋小白来说,感觉还是蛮不错的。
林夕一的感觉应该也不错,至少就目前来看,她嘴角的美丽笑容从没收起过。
两人从江边的一处船厅租用了一只脚踏小船,沿着蒲松江荡漾了一圈,甚至在江心的小亭上遇到了小情侣忘情热吻,林夕一满面通红不敢多看,秋小白自然也不敢过多怠慢,只好将力气全部放在了踩踏器上,而后小舟便如同一支利箭乘风破浪离去。
谁能想到这秋季时暇,江心亭中还有不少情人相约泛舟的。
到了岸边之余秋小白为了活跃气氛,又拿起了玩具枪对着小摊位上的气球一顿暴打,结果自然十分惨败,不仅自己口袋里的几个硬币花的光光,就连随后林夕一递过来的几个硬币一起用上,都没能斩落下一个理想的布娃娃。
对于往日的种种犀利战绩而言,这次的战绩属实不太光彩。
看着林夕一那可怜巴巴的眼神,似乎今天拿不到心仪的布娃娃是开心不起来了。
秋小白忍住心中伤痛给了她一个‘稳稳的’表情,再次从裤袋中摸出一枚银光闪闪的硬币交到老板手上,二话不说端起玩具步枪摆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标准姿势,对着三米之外的气球墙便是一通‘不解释连招’射击。
只听得‘砰’“嘭”“嘣”“嗙”“咚”五声连响,一切都静谧下来。
静止的场中唯有风声从江面缓缓吹拂,秋小白淡然自若的站在场中。
这个静止美好的画面似乎持续了足有三秒之久,而后秋小白便发现——整段彻底垮掉了。
五发子弹不仅十分精妙的避过了数不清的彩色气球,更是无一例外的全部避过了偌大的气球墙。
“咦!我觉得你这个小伙子不错哟!别个家的小男朋友都是那种枪枪不落空的,你居然晓得用这种自我出糗的方式讨好女朋友欢心,我实在是喜欢得紧咧,这样吧!我见你有缘,不如我把这个娃娃送给你,带着你的小女朋友快走吧!不然我这生意没法子做啦!”
......
秋小白:“喜欢吗?”
林夕一:“喜欢。”
......
喜欢就好,秋小白觉得,战果如何就不必再过多介绍了,反正最后的结果还不是拿到了一只大型的布娃娃,管那么多干嘛呢?对不对?
而且林夕一的眼中一直都闪烁着小星星,这一点倒是令秋小白放心不少,总的来说还是挽回了一点点颜面。
当然了,秋小白还是决定以后有机会还要再来这里偷偷练上一手,以便关键时刻能够拿得出手。
..........
临近中午回到家中时,小胖子他们依然没有回到家中,据林夕一收到的消息来看,木子清是不打算带着他们回来了,正好阿姨这几天回家了一趟,他们都决定在外面吃上一顿。
林夕一似乎看出了秋小白的疲惫,拒绝了木子清共进午餐的邀请,只是约定晚上再好好的聚个餐。
一夜未睡的秋小白也确实累得够呛,此时正值中午,困意来袭,他简单的煮了个面条,两人简易吃过之后,秋小白一到床上便陷入了沉睡。
一觉醒来的秋小白感觉自己充满力量,此时的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的五点钟,五个多小时的睡眠足够让他补充满精力,如果状态够好,今晚也许还可以再登上游戏玩上三两个小时,只要等级能到在比赛前达四十级,那么就有可能拉大战局上的优势。
秋小白起床洗漱了一通便来到楼下,林夕一似乎没有休息,此时正拿着抹布擦拭着餐台桌间,将一切都擦拭的干净整洁。
“你怎么没去休息?”
“嗯,不怎么困,你呢?休息的怎么样?”
“很好,准备晚上多表演几首拿手情歌,届时还希望林小姐多多捧场。”
“好啊!那一言为定。”
“行,先把这些清理干净再说。”
秋小白走了过去,拿起另一块抹布,协助着林夕一将剩余的器具一一擦拭干净。
......
晚间一行人来到了富贵人间,自然免不了推杯换盏,小胖子的酒量倒是出乎了秋小白意料,几人玩的都很开心。
期间秋小白接到了阿花的电话,说是刘姐太想念他和朝阳,准备找个时间叫上朝阳回去看看刘姐,秋小白也确实蛮想念刘姐的,随即给朝阳打了个电话,几人约定之后便一口答应下来。
晚间吃完饭后,又在木子清的带领之下去到了富贵人间的ktv,几人又是一顿歇斯底里的吼叫,秋小白本身也不怎么爱唱歌,奈何受不了怂恿,只好上去献唱了一个【小星星】,美其名曰是送给林夕一的,后者开开心心的接受。
演唱的效果出奇的好,就连一向不怎么对付的木子清都情不自禁的鼓掌,所以秋小白还是蛮肯定的。
酒后有了唱歌的歇息时间,几人的酒劲都挥散的差不多了,筱月提议全员步行,大家自然纷纷应允,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间九点多了,线下赛第一场结束的李家炎几人各自上楼入睡。
秋小白的酒量出奇的好,即便是小胖子的有意灌醉,都没有拿到理想的效果,反而自己先醉了,一回到家中便吵吵着家炎带他上楼。
客厅中只有眼神明亮的林夕一和醉意微醺的清柳儿,看样子他们似乎有些不太舒服,秋小白心中了然,又给她们准备了一杯白开水后,这才准备上楼入睡。
清柳儿也在此时站起了身子,她看着茶几柜下的垃圾桶内的一截蜡烛,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迷迷糊糊对着身后的林夕一道:“姐姐,今天好像太高兴了,都忘记跟你说一句生日快乐了,姐姐,生日快乐。”
清柳儿话语说完,便从随身背着的小包中摸索出了一个装饰精致的小方盒子,交到了林夕一的手中,看样子,应该是珍贵的饰品。
秋小白也在这时突然醒悟过来,原来今天是林夕一的生日,那么厨房中有这些食材或许就并不奇怪了,想必是林夕一尝遍了诸多美味蛋糕,决心自己给自己做上一个生日蛋糕庆祝生日的,没想到关键时刻被破坏气氛,这才有了将蛋糕送给他人的想法吧?
那么这样说来,自己还真是个大混蛋了,亏得林夕一居然还能面带微笑的陪着自己演了一整天的戏?看样子自己实在时太过离谱了,一念至此,秋小白心中的亏欠之意便无端涌上心头,因为他自我设想一遍,若是自己的生日蛋糕被人贸然夺走,这种感觉只怕会很愤恨。
“林小姐,今天的事情,对不起了。”秋小白在林夕一搀扶着清柳儿上楼的间隙,还是决定出言道歉,毕竟这样的乌龙事件,他也不是很想的。
“秋先生多虑了,今天本就是你的生日啊?时间不早了,记得早点休息,晚安。”林夕一朝他甜甜一笑,并没有过多的责怪,叮嘱了明天的比赛需要早起后,便扶着清柳儿步入了房间。
只留下秋小白愣在楼梯口,心中稍稍麻木,这么说来?她还是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今天的?
至于这个答案,秋小白想了十多分钟都未曾想出来,回到房间自己洗了个热水澡之后,再次登入了游戏中,他现在的等级处于39级50%的经验,他相信也许再完成一到两个小节任务,就能顺利升到40级。
......
大雪漫天,浮生山。
银装素裹,极尽严寒。
大雪铺白,悬崖峭壁峰顶,银松孤寂,只留孤单身影饮酒舞剑。
腊梅花坚强高雅,本是堪堪承受严寒凛在枝头,又被树下穿梭的无理之人人仰天一啸,飕飕落下。
花落人分,树下人影步伐退二进一,酒壶在他手中摇摇晃晃,握剑的手也左摇右摆。
剑在他的手中舞的呼呼作响,那应声落下的腊梅花便在剑招之中一分为二,再分为三。
雪尽银白中夹着点点腊梅粉末,他的脸也在这一刻如同白雪一样,白的寒冷。
他应该早就醉了,醉了的人,席地都能沉睡不醒。
面前是厚厚的雪地,软绵绵的,为什么还不倒下,他不是本该倒下的吗?
他似乎也是这样问自己,扬手将酒壶挂在嘴上又是灌了几口,酒水漫过嘴角、脖颈再到衣间,天寒地冻。
天色阴沉,似有滚雷将至。
他长发邋遢,胡乱成结覆盖住整个脸庞,已不知几日未曾打理过,脸上是深深的倦意,心却偏偏不能倒下,他为何会这么累?
腊梅树下,堆着大小酒坛十余个,这人将手中金器打造的酒壶随手一丢,胡乱堆着的十多个酒坛便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酒已经喝完了,他还是没有醉,也没有倒下。
这个时候为什么不醉,是因为要做这件事了吗?他直直看着自己的双手,兀自问了一句,脸上泛出令人望之苦涩的自嘲笑容。
深山之中,飞雪连天,他一定很不情愿做这样的一件事,不然又怎么会将左手手腕都深深划开?
拿剑的右手轻易的割破左腕,他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如同划破的是别人的手臂。
鲜血在流,流进了寒气透体的雪地,融化了漫天刺骨的寒冷,流到了不远处放置的一架水晶棺脚下。
他一头漆黑蓬松的长发下,面如刀削的脸颊有着一丝颓废的俊朗,眼神开始清明,三两步来到水晶棺前,颤抖的手臂缓缓抚摸着水晶面罩,眼角的泪水却是晶莹落下,比起这吹拂脸颊的三月雪花,都要纯洁无暇的多。
水晶棺里,端庄躺着一位女子,脸颊雪白,容颜倾城,身穿一身剪裁得体的青丝罗裙,腰间左侧悬挂着一个半鱼玉饰,脚上穿的火红的绣花鞋,她双手搭在腰间,头发编织的得体大方,用金簪细致的挽上青丝,铺在身下。
狭长的黛眉出尘,眼眸轻轻阖着,朱唇轻抿,面容安详,好一位似梦如幻的睡美人。
他仰天长啸一声,声破千里,无尽雪山林中,惊起群鸟奔飞。
这一声有着复杂万千的情感,满腔心绪,告知于天。
似怒斥苍天,何故红颜多薄命?似追忆往昔,何所诸事尽朝夕?
伸手一引,那立在腊梅树下的剑便握在手中,他脚尖一踏,人已持剑越下山崖。
背山峭壁,光滑石面,有寒风凛立,风雪侵袭。
他脚尖顺势勾住凸岩,以剑代笔,灵活舞动间火花四溅,笔法更是行云流水,苍劲有力,挥洒自如。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
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
明月夜,短松冈。
他边念边刻,自上而下,几个翻身,不消半刻时间,这石面之山,竟已被他刻下足足七十个字。
“初春雪花落,深冬梅朵开。
凛立雪山头,世事不留怀。
身若有羁绊,处处皆阻碍。
心犹寄痴海,怎沾凡尘埃。”
男子飞身上得崖来,双手开始自山尖刨土,眼中泪珠滚落,喃喃道:“申时三分,与你八字相合,不能坏了时辰。”
“我吉某人在此以命起誓,自当为你寻来续命之法,轻寒,你等我,少则三年之内,多则命之所止,也定当为你寻来,永不停息,不负你心。”
声音贯彻无尽山川岩石,男人仰天长啸。
............
浮生山下,白雪茫茫,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马车停在了山脚,轿中人却没有露面,鹅毛大雪下的分外卖力,借着萧萧地冷风,直直拍打在车把式的脸上。
雪停了又下,下了又停。
“姑娘,不知您要在这里等到几时?”把式在地上蹬着双脚,不住搓着手掌哈气。
这会已经过了两个时辰,面前除了风雪还是风雪,大山之中,落雪早已封了山路,哪里寻得半个人影?这姑娘自从来到这里便一言不发,苦等下去,只怕别感染了风寒,落下病根。。
“等到那人出来为止,小哥就不必陪我一并受寒了,且只管将马车停在这里,拿着这五十两银子,早些回去陪嫂嫂吧!”女子揭开帘子稍稍望了一眼白茫茫的天色,便转过头来对小哥声音轻柔道。
车帘掀开,有一只玉手掂着一个钱袋,甩将出来,落在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