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件事出来后,不知怎的,他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淖里,四周是令人窒息的黑暗,将他困死在里面,无情地困扰着他,折磨着他,越陷越深,却是无法自救。
他知道,那是一道心里的坎。
因为太在乎,所以才会过不去。
此刻,他的内心正被一种深深的懊悔和自责袭击着,鞭挞着,他顿时感觉那道坎消失不见了,更感受不到了,可是,却是以对她深深的伤害为代价,而且,这种代价太大,也太残酷!
心口处,正翻腾着剧烈的疼痛,如刀绞一般,不觉间,酸涩的眼眶里蒙上了一层湿润。
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声音威严凛冽地开口:“王导,我郑重地告诉你,从现在开始,停止晋若溪的所有工作,马上送她去医院,当地最好的医院!”
不知道对方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他蒙着雾气的眼睛陡然惊骇地睁大,像是难以承受某种可怕的事实一样,连抬高的声音都带出了类似于哽咽的颤音:“什么?”
不知道对方又说了什么,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恼怒又狠厉,他的两腮冷硬无比,甚至隐约能听见紧紧咬着的牙齿正在发出沉闷的咯吱声,开口的声音透着毁天灭地的可怕:“她要是敢有事,我要你的命!”
话落,握紧拳头的手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舒雨微惊骇地瑟缩了下脖子,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秦羿川发脾气,以前他给她的印象一直是儒雅翩然,沉稳冷静,睿智精明的,却是从未见过他还有这样暴躁狂怒的一面。
舒雨微还没有从惊骇中回神,秦羿川突然对着探头进来想窥探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的陆宇辰命令道:“马上订去内蒙的机票!”
“是!”陆宇辰赶紧收回窥探的姿态,站直了身体,随后转身出去订机票了。
舒雨微回神,深吸口气平复了下紧张的情绪,壮着胆子问:“秦教授,小溪是不是真的出什么事了?”
“意外跌落,伤情不详……”秦羿川强忍着某种濒临爆发的情绪,机械冰冷地吐出几个字后,再次握紧了拳头,“我不会让她有事的,不会的!”
“对,她不会有事的!”舒雨微坚定地回答,像是安慰他,也像是安慰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舒雨微望了眼依然呆立在原地的秦羿川,他浑身正被一种深深的悲痛笼罩着,冷峻的脸上却是急躁难耐。
她在心里默默地叹口气后,轻声说:“秦教授,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能做的只能是在心里默默为朋友祈福了。
秦羿川像是没听见一样,步伐匆忙地出了办公室。
下了飞机,又乘汽车,一路辗转,秦羿川是在傍晚才抵达医院的,当地一家最好的医院,医疗条件却是无法跟帝城相比。
听说秦羿川要来,导演老早就迎在了医院门口,秦羿川刚下车,导演就疾步上前,无比愧疚似的哭丧着一张脸:“秦总,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