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梓乾到医院时,梅凤正在接受警察的笔录调查,因为情绪太激动,她眼泪掉个不停,牙齿不停地在打架,话根本无法正常说,警察的笔录也没办法做。
她喃喃重复的都是一句话“……为什么他们都是跳楼自杀的……为什么他们都是跳楼自杀的……”
最先到医院的是周梓乾,他是在来医院的路上接到电话的,随后赶到的是晋若溪和秦羿川,华清扬今天休息,在得到消息后的第一时间也赶到了医院。
除了梅凤,他们四个都不清楚事情的始末,可梅凤显然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一时还无法正常说话,周梓乾只好留在病房里安抚她。
警察对病房和周边情况进行了认真排查,排除了他杀的可能,基本确定为自杀,至于自杀的原因,对于一个癌症晚期病人来说并不难猜。
几个人均处在痛苦中,对警察的判定也都没有表示异议。
警察走后,秦羿川陪着晋若溪去了太平间,去见父亲最后一面。
自晋承文生病后,晋若溪不是没想过父亲终究会有离开的那天,可面对白布下那具冰冷的身体,那张被鲜血染红已经面目全非的脸,她还是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尤其是晋承文的病情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正在往良性方向发展的情况下,她更是难以理解。
就算真的要离开,那也是在病情日渐严重,在最后的病入膏肓中才离开的,绝非是这种惨烈的方式。
“爸……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晋若溪痛苦地摇着头,任泪水打湿她的面颊,滴落在雪白的蒙尸布上,声音破碎沙哑,“你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啊……你怎么舍得这么快就离开我……”
秦羿川动容地揽着她的肩膀,将她的头按在怀里“溪溪……让叔叔安息吧!”
“羿川,为什么……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晋若溪在他怀里低声哭泣着,那种失去世间唯一亲人的痛自己不亲身经历,旁人是永远无法体会到的。
“可能叔叔太累了,想早点安息吧!”
“不,他的病明明控制得很好,他又不知道自己真实的病,不可能想不开的。”晋若溪摇着头,显然不同意他这种类似于劝慰的说辞。
“一会儿我们再去问问情况。”
另一边。
在周梓乾的安抚下,梅凤渐渐缓过来了情绪。
周梓乾替她擦了脸,试探着问“妈,今天你在电话里说的,是不是跟爸突然自杀有直接关系?”
“你还有脸来问?要问就去问你那失心疯的丈母娘去!”梅凤突然扬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然后怒不可遏地开口。
周梓乾被打得一侧脸偏向了一边,一阵火烧火燎般的痛感在脸上流窜。如果他没记错,从小到大,这应该是母亲第一次打他,就算他小时候惹了事,被老师请家长,母亲也只是言语批评,从未舍得对他动过手,看来这次她是真生气,真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