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又何妨!
秦武阳深深吸气,神色愈加坚定,似有烈火燃烧,白家家主的话着实刺激到了他,秦武阳再回忆着昔日三爷徐晓的话,不由得低声道。
“这一次,我秦武阳,不做棋子!我要做下棋人!我要掌控自己的命运!我不要再被别人牵着走!”
“好!殿下能有如此雄心,必是真雄主也!”王家主顿时拍案叫绝,大笑起来。
“殿下放心!待事成之后,我们上三家一定会一心一意辅佐殿下!辅佐大秦!”蒙家主也笑着道,神色愉悦。
一旁的白家家主微微沉思,开口道:“殿下,为了以防万一,老夫斗胆提个建议。”
“哦?快快讲来。”秦武阳点头道。
“殿下,现如今徐府的九十万大军群龙无首,且身处上三家蕃地,已经被分成了三部分。
殿下何不趁此机会,密令杨将军带领二十万大军挥师南下,也学一学当初的徐战国,将徐军全都收于麾下!我相信以杨无敌杨将军的手段与能耐,他也一定做得到!
这样一来,我们即使失败了,没能绝杀四皇子,有杨将军的大军在外,他又能怎么样?哪怕圣上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杨将军亦可打着勤王清君侧的旗号,率军入都,何人敢拦!”
白家家主仔细分析道,秦武阳眼中的火海亦愈加旺盛,最终,秦武阳沉声道。
“舅舅果然深思熟虑,我这就写信给他!”
……
五日后,呼伦大草原。
此刻,呼伦大草原驻军的征北将军帐已然变得吵杂无比,三军主将与中军的三位营主大人皆在此列,哪怕是素日平静沉稳的张芝瑞、贺文宣等人,亦不免焦虑起来。
而这一切的嘈杂,都源自于昨夜,荣利亲率五万步兵,夜袭前军,直接冲溃了三道防线,杀了前方五万大军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最要命的是,前军主将被杀于帐中,这也是前军直接溃败、没有组织起有力抵抗的最重要原因!
现在,前军主将暂由白鹤軒接任,白鹤軒原先的千总位置,则拨给了白景琦。
……
“将军,末将认为,此刻的当务之急是支援前军!让中军与前军会合,左右夹击下,彻底干掉荣利!”中军骁骑营营主朱俊毅焦急道,不过神色却恭敬了许多。
后军主将李元吉摇摇头,不同意朱俊毅的想法,开口道:“且不说中军抵达前线需要多少时间,单单是满地的白雪,就会严重阻碍军队的行程,此计行不通。”
朱俊毅压着火气,询问道:“前线的士兵还在拼杀御敌,我们难道要干看着?”
“当然不行。”张芝瑞顿了顿,又接着道,“当务之急,应该是让白鹤軒将军走马上任,迅速掌控前线局势,稳住前线军心才是重中之重。”
“不急,白鹤軒将军去前线之前,我们应该定好策略,这样也能省不少时间。”李元吉又开口道。
这时,中军神箭营营主贺文宣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道:“那倒是快拿个章程出来啊,再拖一会儿,前军的损失就多一分,拖延不得啊。”
杨缺坐在主位上,不停敲打着大腿,此刻他已经心乱如麻了,他平日里小聪明不少,本以为打仗亦没什么难度。
但到了此时,他才发现,行兵打仗,远没有他想象的那般简单,单单是现在这样的局势,杨缺便搞不清楚。
杨缺心里其实是倾向于率大军剿灭敌军的,但是他们左一句、右一句的不行,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诸位将军,各自说一下自己的主张,不要再吵了。”杨缺开口道。
杨缺言罢,三位营主皆看向了三位主将,他们心里其实也清楚,打仗这件事可不是聪明二字就能解决,还需要极为丰富的作战经验,杨缺只是个替三皇子管兵的将军,怕是也没什么好办法。
张芝瑞拱了拱手,先谏言道:“末将认为,应当让白鹤軒将军赶赴前线,并根据实际情况,且战且退,诱敌歼之。”
李元吉叹了口气,开口道:“末将认为,我们可以派三万步兵,随白鹤軒将军出发,然后绕到荣利大军的左翼,直扑荣利军帐,与前军合力,击溃敌军。”
“一个是诱敌歼灭,一个是左翼突击,二位主将的计策,都不错。”白鹤軒赞叹道,随即又沉默了一会儿,“末将认为,眼前最要紧的,是搞明白前军主将的死因。”
“还能有什么死因,必然是前军出了细作,害死了主将。”中军步兵营营主任唯贤斩钉截铁道。
“是啊,前军必然是出了细作,甚至可以说,我们这中军、后军,亦有细作。”白鹤軒点点头,又看向了杨缺。
“因此,末将建议,采纳张芝瑞的建议,且战且退!如此一来,细作必然告知荣利,荣利也就不敢深追。”
李元吉点了点头,认真道:“细作之事,末将倒是忽略了,倘若三万步兵攻打左翼,恐怕会陷入埋伏!好,末将也赞同张将军的建议。”
杨缺沉吟一会儿,开口道:“且战且退,退到哪里?难不成要将地盘拱手相让?”
白鹤軒笑了笑,拱手回应道:“杨将军多虑了,具体退到哪里,自然要视情况而定,至于丢掉土地,将军更不必担心!”
“好吧,你即刻前往前线,且战且退。”杨缺最终同意了这个建议,他心中也着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出他的忧虑。
白鹤軒领将令,离开了征北将军帐,但这个时候,杨缺心中却又多出来一团疑云,不禁问道。
“白鹤軒将军为何说,我是多虑了?丢掉土地,确实是大事儿啊。”
李元吉摇摇头,微笑道:“非也,非也,荣利是一个聪明人,他只会象征性的追一追,占据我们丢失的前线疆土一俩个月后,待冬去春来,大雪消融,他便会带兵回到他的前军大帐。”
“哦?为何?”杨缺询问道。
李元吉叹了一口气,这杨将军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啊,只得慢慢解释道:“北荣国以步兵为主力,而我大秦,则重用铁骑!
无论轻骑也好,重骑也罢,待呼伦大草原没有厚雪阻碍,我大秦铁骑何人能挡?大荣步兵继续逗留在无险可守的草原,便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