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欢微微侧着头看向容彻,语气诚恳而又温柔。
“容彻,我们之间的这段婚姻开始之前,是不是约定了,不能爱上彼此?”她缓缓的说着。
而这句话,至此终于说出口了。
好像存在她心里很久一样,只不过此刻终于说了出来。
至少,从这段婚姻的开始,林清欢确定自己不会爱上容彻,她想,或许容彻也不会需要。
“我想你不会爱我,不管是五年前的阴差阳错,还是现在你对我的好,都不是因为爱吧?”林清欢看着他,语气坚定而无奈。
容彻看着她,性感的喉结滚了滚,俊朗的眉心紧拧着,嘴角的笑容平淡而无措。
他不知道下一刻林清欢又会说出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像现在这样安然无恙的接受没有任何情绪。
容彻抱着肩膀,双手紧紧握着。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清醒一样。
林清欢深吸一口气,眼眸微微敛着,好一会儿才道:“可我……”她狠狠捏住自己的手指,咬牙道:“不知道怎么了,忽然觉得对不起你,就好像……”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强忍着声音里的哽咽,再抬头看向容彻的时候,眼泪应声而落:“就好像要背叛你了一样,很难受……”
容彻紧握着的手逐渐松开,沉吟片刻,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你,真的会背叛我吗?”
林清欢咽了咽口水,泪光闪闪的眼睛看着他。
容彻还坐在原本的位置,其实相隔不是很远你,但此刻两人距离对于林清欢来说却是那么遥远。
林清欢并没有回答容彻的话,而是缓缓舒了一口气,放在被子上的手紧紧握了握。
在别墅的宴会厅,林清欢毫不犹豫的扑过去护着沈风砚的那一刻起,她好像豁然开朗了一样。
与沈风砚的关系,与容彻的关系,一切的一切,好像都想明白了一样。
“其实,你说的没错,对沈风砚,我一直都没有真正的放下过。”林清欢嘴角扬了扬,笑容透着几分释然:“那是一份很真挚的感情,只不过,有些遗憾,后来是怨恨大过遗憾。”
“可不管是怨恨还是遗憾,都已经过去很久了,只是……”说着,林清欢扯了扯嘴角,自嘲笑着补充道:“只是时间还不够久,没能让我彻底释怀。”
她记不得当初那段感情因何萌芽,只是记得记忆里,那个带着阳光而来少年好像是她等待已久的人一样,像是冥冥之中注定了一样。
开始的平淡而又顺其自然。
她总说,年少的喜欢便是如此,开始或许只需要一个眼神那么简单,那个年纪,爱得总是那么的简单透彻,刻骨铭心。
可,为什么啊。
她才说完,一直沉默着的容彻便忽然开口:“那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快一些释怀?”
林清欢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沉吟片刻后,蓦然开口:“我不知道。”
现在的容彻总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以往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似乎好久都没出现过了,取而代之的便是这种无条件的退步与包容。
可,凭什么啊?
她凭什么?
他又凭什么?
林清欢觉得想不通。
甚至,都不容她去思考什么。
容彻深吸一口气,敛着眉眼轻笑着,片刻,起身走到林清欢身边。
他的身影笼罩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林清欢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林清欢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声,然后听着他清朗的声音从自己头顶传来:“其实你说了那么多,我就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会背叛我?”
她没想到容彻会这么问,稍有些迟疑,不过最终,抬头看着他,无比坚定的摇头道:“不会,我们已经结婚了,不管这段婚姻代表着什么……”
然而,她还没说完,容彻的嘴唇便直接压了下来。
“不会就好了,我不需要那么多的原因。”
他动情的亲吻着。
从没想过,他会愿意以这么卑微的姿态维持一段关系。
恋恋不舍的深吻越发热烈,当林清欢背后的伤口疼得她忍不住喊疼的时候,容彻才发现他依然将林清欢压在身下。
看她疼得眉心深锁,这才放手。
怕她背后的伤口裂开,小心将她扶了起来,抱着她的时候,力道也变得无比温柔。
林清欢穿着宽松的病号服,依稀可以看见她背后的伤痕,虽然伤口都不是很深,但细碎的,遍布整个后背,看起来触目惊心。
容彻温热的指腹抚摸着她伤口,温柔细腻,酥痒的感觉从背部直达心底。
林清欢不自然的动了动身子,下巴深埋在他颈窝里,软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别动。”
“疼吗?”
“不疼。”
容彻凝眉:“不疼?整个后背都是细碎的伤口,会不疼?”
林清欢这才反映过来。
原来不是问她,是不是他的动作让她疼了,而是问她伤口疼不疼。
沉吟片刻,如实道:“有一点。”
“只是一点?”
容彻不相信。
他疼,很疼,心疼。
林清欢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疼倒不是多疼,就是觉得整个后背火辣辣的。”
“恩。”容彻只是应了一句。
林清欢知道他不想多说这件事,干脆也闭口不言。
容彻依旧抱着她,也不嫌累。
靠在他的怀里很舒服,林清欢很享受。
如果可以的话,一直这样也不错。
然而,才只是那么想着,容彻便将她放开了。
小心让她靠在床头枕头上,然后,直接撩开她的衣服。
林清欢手肘撑着病床撑着身子看他:“你干嘛?”
容彻没回答,视线落在她平滑的小腹处,林清欢下意识的去遮,但容彻却直接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喃喃自语一般:“怎么没有?”
“什么没有?”林清欢凝眉问道。
容彻没说话,只是手掌温柔的抚摸着她平滑禁止的小腹。
林清欢脸微微一囧,拉了被子盖在身上,连带着将容彻的手也盖了进去,他手心的温暖还在,嘴角噙着一抹清淡的笑:“听不别人说生过孩子的话,肚子上会有妊娠纹,好久都褪不去的,你怎么一点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林清欢说的都是实话:“以前怀着笑……”她下意识的叫思源叫笑笑,不过,思源也挺好听的:“我怀着思源的时候比现在还要瘦一点,五六个月了都怎么不显怀,生完也没想同产房的其他妈妈一样臃肿,至于妊娠纹什么的,也完全没有。”
容彻看着她,安静的听她说。
她说完,他便再问:“生孩子的时候,疼吗?”
林清欢笑着回忆了好一会儿,最后,无比郑重的点头道:“很疼。”
她说着,眼泪便又从眼眶滑落出来。
容彻伸手去给她擦,但林清欢却固执的自己擦,边哭边笑:“有那一瞬间,疼得像是要死过去一样,那时候真的以为自己会死,特别拼命的想要活下去,从没有那么害怕过死亡过,也从没有那么后悔过。”
“后悔什么?”容彻声音温柔如水,怕吓到她一样。
“后悔自己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如果在他出生之前,能找到他爸爸就好了,万一我没能活下去,至少他不是孤零零一个人。”
“傻瓜。”容彻笑着道。
现在想想,林清欢自己都要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所以也不怪容彻会笑。
但,很快,容彻却无比认真的告诉她:“其实那个时候我也在找你。”
林清欢都有点不敢相信:“是吗?”很快,又接着追问:“那你,为什么要找我?”
容彻嘴角扬了扬,回答的漫不经心,且一点诚意都没有:“就是想找。”
林清欢:“什么就是想找?”
只是她才说完,病房外面便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容彻起身去开门,肖肃提着食盒站在外面,礼貌的笑着:“这时间好多店铺都关门了,不好找,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
“恩。”容彻应了一声,只是,肖肃还站在外面,拧了拧眉,问道:“还有事?”
肖肃脸上一闪而过一抹为难的神情,不过最后还是无比坚定的摇头:“没,没有,没事……”
但那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很难让人信服。
然而容彻想着林清欢到现在都还没吃一点东西,也就没多想,应了一声之后便提着东西转身进去。
肖肃看着病房门彻底的关上,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息,转身低头看着靠在墙角站着的容思源,片刻后,深舒一口气蹲下身子抱起他,朝电梯的方向走着。
知道离林清欢的病房很远了之后才开口:“思源,刚你是不是想去看林清欢?怎么没进去?”
容思源稚嫩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因为身体的缘故,他刚一直都很小声的哭,不想让林清欢他们知道,也不想自己孤零零的昏倒在外面没人知道。
但眼泪一直都没断过。
一直到肖肃提着食盒过来。
肖肃见容思源一直站在外面,也不敢轻易开口,刚才之所以没告诉容彻思源就在外面,就是因为,思源在他敲门之前曾小声的请求他,别告诉容彻他在。
电梯门打开,肖肃抱着容思源进去,直到电梯门彻底关上,容思源才开口道:“不知道她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不敢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