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清欢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大概是因为吃得止疼药的缘故吧,格外想睡觉,昨天晚上吃完宵夜就睡了,一直睡到现在。
想来还迷迷糊糊的,听着容思源在跟容彻说话:“爸爸,自从有了林清欢,您好像都不想要我了似的,昨天肖肃叔叔跟祝叔叔好再说,说如果你跟林清欢如果生了宝宝的话,家里就更没我的地位了,你说你怎么能这样呢?”
“我只听说过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可没听说过连自己宝贝儿子都不要的!”
容思源身体检查各项指标已经回归正常,已经可以正常走动了。
林清欢还在睡觉,容思源也特别懂事的说话很小声。
容彻依旧坐在沙发上看着肖肃带来的需要他处理的文件,听着容思源喋喋不休的抱怨,也不生气。
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字,然后放到另一边,接着又拿起另一份仔细审阅,趁着这个空档,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你现在不是听说了吗?”
“啊?”容思源一脸不解。
容彻也不解释,依旧忙自己的。
好一会儿,容思源才反应过来:“你……你们不能这样!”
不是该好好安慰安慰他这个吃醋又受伤的小心灵吗?
怎么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林清欢忍不住要笑,但好像听容思源用什么观点来反驳容彻,所以忍不住也要忍着。
容彻一如方才那样漫不经心:“怎么不能这样?”
“万一……万一你们俩下一的个小宝宝没我聪明呢?”容思源觉得这个理由他们无法反驳。
像她这么优秀的小宝宝根本无法复制!
容彻握着签字笔的手顿了顿,随即抬眼看了一眼容思源。
容思源稚嫩的嘴角扁了扁,手指相互缠绕着,可怜巴巴的看着容彻。
容彻眼眸稍稍敛了敛,嘴角噙着一抹清淡的笑,视线回到他手里的文件上,修长的手指随意捏着签字笔,洋洋散散的写了几个字之后,才闲笑着道:“我们俩的孩子一定都很聪明。”
容思源嘴巴微微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容彻。
容彻似乎知道,但却没什么反应。
林清欢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觉得容彻说话太讨厌了。
怎么说思源都是个小孩子,说这种话……简直不可饶恕啊!
林清欢撑着病床坐了起来,一脸不爽的看着容彻:“谁说要给你生孩子了?别胡说八道好不好!”
听到林清欢声音的,容彻抬眼看了看,随即十分认真的纠正:“没人要你给我生孩子,生的是我们两个爱情的结晶,属于我,也属于你,少一个人都不行。”
林清欢都要无语了。
说他不正经,他就从来没有正经过!
容思源就一小孩,说他未成年都夸大了,什么属于你也属于我,什么少一个都不行……
不正经!
太不正经了!
林清欢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暗戳戳的骂了一句:“臭流氓!”
她说很小声,毕竟思源还在呢。
但容彻听力就是那么灵敏,漫不经心的调侃着:“对你也算流氓吗?”
“容彻!”林清欢彻底没脾气了。
容思源窝在沙发上看着他们两个斗嘴,眼见着林清欢处于下风,从沙发上趴下来,迈着小短腿跑到林清欢跟前,大有一副大义灭亲爹的架势:“林清欢的意思是说,流氓是你的本质,而不是你的行为是不是,反正她觉得是。”
林清欢:“……”
容彻:“……”
容思源小脑袋骄傲的扬了扬:“我说错了吗?我的逻辑素来无懈可击的。”
厉害了宝贝!
林清欢伸手将容思源拉在怀里,手掌俯在他的小脑袋上轻轻的揉弄着他柔软的头发,眯着眼看着容彻笑着:“知道我们这叫什么吗?”
容思源像个小男子汉一样,毫不畏惧的说着:“反容彻联盟!”
容彻眼底荡漾着笑,性感的薄唇微抿着,单手撑着下巴用看的靠在沙发上,另一只闲闲的摆弄着签字笔,溢满笑意的璀璨星眸里全是那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
他就那样看着他们,心底只有一个念头。
多希望把这一刻停住,多希望这一刻能够长留。
可……不能。
想着,容彻眼眸里的笑意深了深,下一秒,直接将视线从两人身上移开。
他什么都不怕,但唯独害怕那一刻的沉郁被林清欢看到。
祝卿闻带人过来给林清欢换药,还没进来就听见林清欢跟容思源的笑容。
敲门进来,忍不住打趣道:“什么事情笑的那么开心?”
容彻放下手里的文件,嘴角带着宠溺的笑抱怨道:“我老婆跟儿子商量着怎么反抗我,能不开心吗!”
“我去!过分了啊!”祝卿闻忍不住吐槽道:“跑到医院里虐狗?你们还有没有点人性了?”
林清欢跟祝卿闻不是很熟,所以只是笑笑。
容彻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上午的文件,想起身活动活动,可才一站起来,身形不知怎么的晃了晃。
很快,他扶着沙发稳了稳身形,修长的手指掐着眉心,好一会儿才恢复如常。
林清欢语气里满是担心:“怎么了?”
祝卿闻脸色暗了暗,不过很快,漫不经心的扁了扁嘴角,一边写林清欢的诊疗记录,一边随口道:“他啊,腰不好,坐久了就容易这样。”
林清欢:“……”
腰……腰不好?
开什么玩笑。
说容彻什么不好林清欢都相信,唯独腰。
打死都不信!
容彻性感的喉结滚了滚,稍稍舒了一口气,才抬眼斜睨了一眼祝卿闻:“你没资格说我腰不好。”
呵呵……
有资格的人表示现在她只想消失。
祝卿闻合上医疗记录,扁了扁嘴角:“就你那不知道节制的纵欲,迟早不会好。”
“你滚不滚!”
容彻恨不得弄死他!
祝卿闻也怕容彻真生气,连连道:“好好好,滚,这就滚!”说着,他就准备往外走,不过,片刻后又折了回来,走到容彻跟前道:“你跟我来一趟呗,思源的健康纪录在我办公室放着呢,一起过去看看啊,我懒得拿。”
容彻看了看祝卿闻,过了一会儿才点头。
祝卿闻见他答应便朝着外走,容彻紧跟着出去。
至于林清欢,听着祝卿闻说思源健康检查的事情,整个心沉郁到无法自拔。
她还是方才那样,手臂轻轻拉着容思源,只是温热的手掌俯在他的脸颊上,温柔的抚摸着。
容思源抬头看她,眼睛微微眯着,稍稍侧头靠在林清欢的臂弯里,无比知足。
*
走廊上,祝卿闻与容彻一前一后的走着,不是有同在医院工作的的人与祝卿闻打招呼,祝卿闻也都很好脾气的一一回了。
直到到了他的办公室,开门让容彻进去,随即把门关上。
容彻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双腿随意交叠。
祝卿闻走过去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虽然看着容彻,但一时间也不好轻易开口。
容彻一派慵懒的靠在椅子上,轻笑一声:“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祝卿闻扯了扯嘴角,稍稍舒了一口气,双手交握着,沉吟片刻,伸手指了指自己太阳穴的附近,看着容彻试探性的问道:“复发了?”
容彻眼眸微微敛着,没马上回答。
视线游离在祝卿闻放在桌子上的铭牌上,好一会儿才道:“当初也没人跟我说会复发。”
祝卿闻嗤笑一声道:“你当时那情况,医术再高明的人都不可能下定论,再说了,医生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事事都能看的准?”
容彻微微舒了一口气,什么话都没说话。
祝卿闻虽然没正行惯了,但也不想再这件事上拿他开玩笑,盯着容彻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那你……什么打算啊?”
容彻自嘲一笑:“我能什么打算,你们医生都束手无策,我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吗?还能自己找出治愈的办法?”
祝卿闻扯着嘴角笑着道:“你说就说,怎么还着急了?”
容彻无言。
严格来说,他刚才的确是有些着急。
毕竟以前从不在乎,但现在在乎了。
而且,很在乎。
现在容彻想什么,祝卿闻多少能猜出一些,舒缓了一口气,缓缓道:“其实你也不用想太多,你的话,我相信,你应该会想到很多办法解决,不过要做的话就尽快做,趁着你现在还没事儿,万一哪天……”
说着,祝卿闻欲言又止,随即有漫不经心的宽慰着他:“哎呀!其实有事情就是瞎担心,要我说你就是长时间久坐忽然间起来起猛了,再不然就是贫血,我看干脆这样,你啊抽空去做个全面检查,有病吃药,没病预防。”
容彻才没时间在这儿听他扯闲篇,见他没什么要说的了,直接起身开门出去。
看着被容彻砰的一声关上的办公室的门,祝卿闻不由自主的扁了扁嘴角。
不过,片刻后也是长舒了一口气,表情略带着几分同情:“情路不顺,情路不顺啊!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做情路不顺了!”
毕竟容彻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