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欢知道沈风砚不会善罢甘休,但,却怎么都没想到,他会直接找到别墅来了。
她想关门不想见他,但,沈风砚却将手掌死死的抵在门缝里。
两人僵持着,最终还是林清欢自己打破沉默:“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跟我走。”沈风砚这话,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林清欢眉心紧紧拧着,稍稍舒缓了一口气:“如果你的话已经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然而,她才说完,沈风砚便直接拉着她的手腕,不由分说的将林清欢从别墅里来出来。
“沈风砚……你!”
林清欢挣扎着,可两人力量悬殊,林清欢根本就不是沈风砚的对手。
沈风砚不想伤害她,一边走一边道:“今天跟苏璐在图书馆,你是不是找秦瑶麻烦了?”
“是又怎么样?”是她自己做过的事情,林清欢也没必要否认。
“怎么样?”沈风砚到底是了解她的,林清欢看起来弱弱的,但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吃亏,秦瑶敢往她身上泼脏水,林清欢必然是寸步不让的还回去。
可,以前容彻至少时刻在她身边,现在呢?
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可那个人偏偏就是秦瑶。
林清欢还在挣扎着,沈风砚死死的攥紧她的手腕,手腕上细腻的皮肤很快多出一圈红痕。
沈风砚看在眼里,眼眶上也多出几分红色。
没办法,还是没办法……
他停下,转身面对着她,一字一句的道:“秦瑶跑到老爷子跟前告状,泼到你身上的那盆脏水,你还没洗干净,她又原封不动的泼了回去,只是这次,不是跟容彻说的,而是跟容家老爷子说的。”
沈风砚还死死攥着林清欢的手腕,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至于林清欢,显然没想到秦瑶还会玩儿这一手。
去老爷子哪里告状?
需要吗?
她一直最在意的,不是容彻吗?
容彻跟老爷子的关系如何,没人再比秦瑶更清楚的吧?
把她的事情闹到老爷子哪里,只会让容彻更厌烦她吧?
想不通……
而,林清欢现在也根本没时间去想这些。
沈风砚看她不在挣扎,语气也稍稍缓和了一些:“你知道老爷子对你的态度,容彻不在这边,你连个护着你的人都没有,这时候,你最好是有多远躲多远!”
“我为什么要躲?”林清欢想想就觉得好笑:“我跟容晨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不信她能把黑得说成白的!”
林清欢哪儿都不想去,至少,也不能是跟着沈风砚一起。
她说完,甩开沈风砚的手,径直回了别墅,沈风砚紧紧跟在后面。
林清欢锅里还煮着粥,火还没关,刚被沈风砚纠缠,锅里的粥都要熬干了,林清欢赶紧关了火,用帕子垫在锅盖上掀开,看着里面惨不忍睹粥,林清欢略无语。
“晚饭还是午饭?”沈风砚现在就站在林清欢身后。
的确,这时候吃东西,的确有些尴尬。
四点钟不到的样子,午饭是不可能的,但晚饭又太早,怎么看都觉得尴尬。
而且现在又弄成这个样子,想吃也不能吃了。
林清欢只能把锅里的东西清理了,顺便回答了一句沈风砚的问题:“饿了就弄点吃的,无所谓午饭还是晚饭。”
“你胃病好了现在就开始瞎折腾吗?”沈风砚语气里满是气愤。
林清欢有时候工作忙会忘记吃饭,这点都无可避免,让他生气的是她这种毫不在乎的态度!
“我是不是瞎折腾都跟你没什么关系。”只是偶尔而已,说得好像她经常这样似的。
“林清欢!”说着,沈风砚死死的攥着她的手腕,强迫她看着他:“你这是诚心要跟我过不去吗?”
“你想多了,我并没有要跟你过不去,我也用不着跟你过不去,我吃不吃东西,只基于我饿不饿,想不想吃,自然,我身体怎么样,也没人比我自己更清楚,我要不要爱护,怎么折腾,那都是我自己的手事情,绝对不会是跟你过不去,而你,到底要我跟你说多少次,你才会明白……”
林清欢看着他,语气尤为平静,好一会儿,咽了咽口水,缓缓道:“我们已经结束了!”她看着沈风砚,眼底的坚定与冷漠近乎残忍:“这是我家,我跟容彻的家,我自问问心无愧,但你是不是要知道分寸?所以,我没死在你们沈家手里,你心有不甘是不是?”
“林清欢!”沈风砚咬牙切齿的叫着她的名字,紧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我知道你对沈家心怀怨恨,过去的时候我没办法,但发誓,该给你的交代,我一定会给你,什么叫没死在沈家手里我心有不甘!你该知道的,我这辈子最见不得就是你受伤害,一丝一毫的伤害都不可以。”
“恩,对,你看不得我受伤!”林清欢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咬牙切齿道:“你父母对我做的事情,你敢说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沈风砚眼眶猩红,氤氲的水汽即刻便要夺眶而出。
相较于他,林清欢反倒越发平静:“你不就是想看看我是否像你爱我一样爱你吗?可沈风砚,你告诉我,谁爱谁多一点,你究竟是怎么衡量的?你又凭什么以为,我爱你就一定得会为了你卑微到尘埃里?”
沈风砚握着她手的力道渐渐松了下来,看着她的时候,眼底尽是绝望与惶恐。
“我该跟你说清楚的,我决定跟你分开,并不是因为我五年前莫名其妙的跟容彻睡了那么简单,而是因为……”林清欢咽了咽口水,缓了一口气才慢慢道:“因为,我可能真的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爱你,比如,我不会为了跟你在一起去刻意变成你父母会喜欢的样子,不会为了要跟你在一起去没有底线的忍受他们的挑剔与嫌弃。”
林清欢此刻的冷漠是沈风砚最不愿意看到的。
他不否认。
当初为了试探林清欢的心意,许多事情,他并不是不知道,而是,他即便是看见了也当做没看见一样。
但,他不知道的是,当他心里的爱越发坚定时,林清欢却变得不堪一击,直至最后的,溃不成军。
沈风砚无言以对,勉强抬眼看向她,默然半天,咬牙切齿的问:“那为了容彻呢?你愿意吗?”
“我不知道。”
或许,让沈风砚彻底死心,林清欢该毫不犹豫的回答愿意,但,她还是不愿意欺骗自己。
别墅外面,容彻的车子停在门口,旁边听着沈风砚的车子。
容彻认识。
即便没看见车子,他也知道沈风砚在。
毕竟,总会有人想让他知道。
容彻手臂闲闲的搭在车窗外面,骨骼分明的手指清闲的夹着烟,橙红色的花在他的指间绽放,他视线闲闲的落在主别墅的方向。
别墅里种植着郁郁葱葱的树木,遮挡着她的视线,他看不透,就好像,他知道现在都还没有看透过林清欢一样。
指间的烟燃尽,容彻发动车子开进别墅车库,下车,迈着苍劲有力的长腿朝主别墅走去。
还未走到门口,便见沈风砚从别墅里出来,两人相对着走来,沈风砚的狼狈与绝望,反倒越发衬得容彻的清冷孤傲。
两人擦肩而过,沈风砚看向他的时候,满眼的厌恨。
“容彻,我不会放过你的!”
“好,我等着。”
容彻清淡的应下,脚步却没有半点停留。
推门进去,却没看见林清欢的身影。
容彻以为她在楼上,便急着上楼去找她,但,才走到旋转楼梯的位置,视线无意间落到厨房的方向,便看见林清欢跌坐在地上,额头抵在流理台下的柜子上。
顾不上其他,容彻立刻跑过去,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怎么了?”
林清欢靠在他怀里,手臂牢牢环着他的腰,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好冷……容彻,冬天的苏阳湖,水很冷……”
没等她说完,容彻便立刻将林清欢抱了起来,快步朝楼上卧室走去,把她放到床上,容彻赶紧拿了手机给祝卿闻打电话,让她过来。
林清欢胃病犯了,手掌捂着胃部,蜷缩着身子,额头渗满了汗水。
挂了电话,容彻出去倒了杯温水进来,手心里还拿着两片白色的小药片。
将林清欢扶起来让她躺在自己怀里,把药送到她嘴边,柔声哄着:“乖,先把药吃了。”
林清欢摇头:“好苦,我不想吃药……”
“听话。”
即便此刻的林清欢有些无理取闹,但容彻却没有依旧没有丝毫的怠慢。
毕竟,林清欢一向如此。
容彻没办法。
最终,他把药送到自己嘴里,低头狠狠的吻住她的嘴唇,缓缓的,将药推送进她口中。
清苦的药味在舌间蔓延,林清欢尝到那味道,眉心不由自主的紧紧拧着,明显有些抗拒,然而容彻牢牢抵着她的唇舌,生生将口中的药逼她吞下。
细密的吻落在她唇角,温柔且绵长,好一会儿,容彻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温热的指腹磨蹭着她的脸颊,性感的厚街滚了滚,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林清欢,很抱歉,我去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