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欢想笑,但,又觉得不太合适。
转头看向车窗外,漫不经心的扬了扬唇角,克制而谨慎。
容思源偏头想了想,随即又道:“那你就在房间里呆着呗,我跟林清欢去看就可以了,到时候拍卖会开始了,咱们一家人再出去,反正有单独的包厢,也不会被人看到的。”
“哼!那倒是!”
容思源:“……”
糟糕,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林清欢笑而不语。
你错的大了!
还不会有人看到?
当你家爹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人物吗?
这也就是容彻气性好,沉得住,要换了别人身上,这孩子早就挨揍了好吗!
容彻那张脸啊,也看不出有什么,只是阴沉着,什么话都不多说。
容思源可怜巴巴的看着林清欢,稚嫩的手指搅着衣角,安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林清欢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那要不就去吧,前段时间苏璐跟我说过,原本说要跟她一起去的。”
容思源不耐烦了:“你都能跟别人去,就不能带我去吗?”
林清欢:“这不是要带你去吗?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但是你原本根本就没有想到我!”
林清欢:“……”
这叫什么话来着?
只是,这话,她也实在没什么好否认的。
不管是不是为了他着想,一开始,的确是没想到。
所以……
“那就一起去吧,下次也一起去,以后你想去什么地方,跟我说,只要我有时间,一定会跟你一起去的。”
容思源:“……”眉眼微敛着,得了便宜还卖乖似的:“是吗?”
“恩,是的。”
容思源一脸傲娇样:“这还差不多!”
林清欢:“……”
容彻倒也没说什么。
眉眼微敛着,漫不经心的扬了扬唇角,无声无息的伸手覆在容思源的小脑袋上,不经意的抚摸着。
容思源:“……”
怎么回事?
怎么感觉到一丝丝的威胁?
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看容彻……
emmmmmm……
“那也要带爸爸一起去,虽然爸爸还在养伤,但我祝叔叔经常跟我说,养病也要心情好,多出去走走,透透气,比整天待在家里要好的多呢。”
林清欢:“……”恩,可不是吗!
容彻笑而不语。
手指轻轻的拨了拨他小脑袋上柔软的头发。
容思源:“……”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不信我的,一会儿吃完饭你问祝叔叔就是了……”
“我没说不信啊?”林清欢蹙着眉,一脸的莫名其妙。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容思源振振有词道。
“我没说不答应啊。”
“你……”容思源无言以对。
好像,也的确没说不答应。
那他是不是有些太操之过急了?
林清欢眼看着容思源着急了,忙赔笑道:“行了,我知道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这话,说的勉强的很。
但,不管怎么样,他总算是答应了。
只是,容彻与林清欢,两个也是心知肚明。
话不是说给容思源的,自然,多有勉强。
不过,也没什么。
……
一起去到日料馆吃了午饭,才去找祝卿闻。
容思源到底年纪小,折腾了一会儿就吵着要睡觉,原本想让她去祝卿闻办公室的沙发上躺一会儿。
偏不。
就要林清欢抱着才能睡。
林清欢也拗不过他,哪儿也去不了,只能抱着他。
到底四五岁的孩子了,长时间抱着,手臂酸得很,但看他睡得香,也就没敢动,等容彻做完检查出来时,她手臂都麻木的没知觉了。
容彻是看不见的,祝卿闻一向不在这种小事上用心思。
只顾着跟容彻说他眼睛的事情:“你也别着急,急也急不来的,注意饮食,保持心情通常,再就是好好吃药,慢慢就会恢复了……”
林清欢实在是受不住了,抬了抬手。
但手臂跟过了电似的,半边身子都跟着麻了。
“嘶……”倒抽了一口凉气。
祝卿闻:“……”
容彻眉头蹙了蹙,转头面向她的方向:“怎么了?”
祝卿闻:“手麻了吧,思源睡觉呢!”
容彻沉沉的舒了一口气:“睡觉就把他放下,怎么总是抱着!”
祝卿闻笑而不语。
这也就是思源的确是亲生的,否则他总要编排上他们两句不可!
搞得跟后爹一样!
容彻不方便,祝卿闻便过去帮忙,可思源也是闹腾,原本还睡得好好的,祝卿闻一动,他就醒了,还一脸不乐意的瞪他。
祝卿闻:“……”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容思源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转向面对林清欢,又是一副软萌可爱的小样子:“爸爸做完检查了吗?”
林清欢:“……”
祝卿闻扯了扯嘴角,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一家子的腹黑精!
为难的是,他还不能说什么!
不过,好在容思源是醒了:“好了,就一会儿了,这么大的人了,睡觉还让抱着,你们家林清欢的手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容思源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的。
乖乖的自己从林清欢身上爬下去,体贴的帮林清欢捏着手臂。
祝卿闻:“……”这可真是个好儿子。
料理了容思源,想着容彻那边还有几句话要交代,没管他了,复又折身跟容彻交代了几句。
一行三人去到展览中心时,已经快四点了。
这次的展览,本身就是容氏集团承办的。
容氏集团如今虽然是容晨当家作主,但容彻过去,也没敢怠慢。
容彻不方便下去,便在房间里休息。
从橱窗处望出去,便是拍卖会场,一会儿拍卖会开始时,他们可以直接在这里看,也可以参与。
只是,容彻不知道,此刻站在对面的,还有一个他最不愿意看见的人。
沈风砚手下掌握着国内最顶尖的珠宝艺术经纪公司,再加上容家与沈家的关系,但凡有什么项目,总少不了有他一份。
还有便是,祁燃。
容彻与祁燃有过节,但容晨没有,甚至,两个人关系还不错。
祁燃的生意是怎么做起来的他不知道,但,总归是来路清正,别的,他也没多问,之后商业上的合作也多有帮衬。
沈风砚倒没注意到容彻那边,只是撑着玻璃往下看,然后,对旁边的工作人员说:“一会儿下去的时候记得提醒拍卖行的人,黑色罗奥夫就不要拿出来拍了,一会儿私下交易,我会给原主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的。”
祁燃收回视线,漫不经心的嗤笑一声,随即,敛了敛眉眼,淡笑着:“怎么?怕抢不过别人吗?”
沈风砚蹙着眉,回头看了一眼祁燃。
眉眼里压抑着些许不屑,但,到底是合作伙伴,也就没说什么。
说实话,他与祁燃并没有什么交情,只不过前后两次有些合作,对他,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烦。
但他刚才说话的语气……
说起来,也是戳中了他的伤心事。
黑色罗奥夫是难得一件的宝石,它背后也拥有无比传奇的故事,做这行的,想得到这款宝石的人比比解释,沈风砚也不例外。
拍卖,顾名思义便是价高者得。
所谓的抢不过。
无非就是出不起那个价。
但,现在沈氏集团大半的产业都在他手里,买一颗传奇宝石,出多少钱都不在话下。
放眼整个低估,能出得起那个价的本就不多。
能跟他一较高下的,就更没几个了。
抢不过……
“哼!”沈风砚漫不经心的嗤笑一声,轻慢道:“祁总,你这是在讽刺我吗?”
祁燃漫不经心的笑着:“沈总开玩笑了,我哪儿讽刺您?”
我只是……讽刺我自己罢了!
想着,不经意的转头看了一眼容彻的方向。
他还站在他那边的橱窗外,远远的看着金研推门进去,站在他旁边,恭恭敬敬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祁燃眉眼微敛着,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
沈风砚自然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儿,转头看向他,继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映入眼帘的便是毕恭毕敬的金研,与笑得温淡随意的容彻,不由自主的,攥了攥拳头。
祁燃只当没看见。
从口袋里摸出香烟跟打火机,点燃,悠然自得的抽了一口,缓缓的吐出白烟,舒缓了一口气,才又慢声道:“你知道容彻是怎么追上林清欢的吗?”
沈风砚:“……”
咬牙切齿的斜了他一眼,敛着眉,没好气的堵了一句:“你知道!”
然而,无论祁燃是否知道,反正,沈风砚是不想知道的。
所以,才说完,便径直出去了。
砰的一声关上身后的门。
祁燃一如既往的笑着,并不是十分在意。
与容氏与沈氏这种在华国屹立了好几十年的家族企业比起来,他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创业公司,有势头也是别人提携,勉强能立足罢了。
所以,这沈少爷,有脾气也好,没脾气也罢。
左右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只是,有关于容彻与林清欢的……
他自然是知道的。
他都知道。
也正是因为知道,看着他们现在这样,才越发的难以忍耐。
至于容彻那边。
看展览是一回事。
他现在这样子,什么都看不了。
索性还有拍卖会,提前问问有没有什么好东西,估计她会喜欢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