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容彻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一刻都不能让她安心。
祝卿闻的助理见她着急,也不敢再把事情说的太严重,只能柔声的安慰着:“不过您也放心,教授人已经在里面了,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陆怀也立刻接话道:“是啊,你自己身上还有伤呢,别想太多,容彻那人……”说着,眉眼不经意的敛了敛,然而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便又消失不见了,温缓的笑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你也别太担心。”
一时间,林清欢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怀里还抱着陆怀送她的花,而这里一时也走不开,低头看了看,一时有些为难。
陆怀与祝卿闻的助理也都注意到了。
“我……”
祝卿闻的助理才刚开口,陆怀便直接抢先道:“来给我吧,我先给你放你房间里去。”
林清欢垂眸看了一眼,后知后觉的,不过还是递了过去,陆怀接到手里,两人也都没说话,迟疑了一会儿,陆怀不由得蹙眉,漫不经心的轻笑着:“可你也得先告诉我,你住哪个病房吧?”
其实他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走护士站那边。
如果是普通人,在护士站那边或许能问道一些信息,但林清欢与容彻都不是普通人,医院这边断然不会将他们的消息泄露出去,所以啊,问了也是白问。
不过,也好在祝卿闻这边不是什么隐蔽的消息。
但陆怀也只是打听到了他们在住院部的大致位置,再加上沈风砚……
沈风砚过来的时候他正好在停车场看见,但沈风砚却没看见他。
来的时候也是不远不近的跟着,见他到这一层来了,只是没看清楚具体去了哪个房间。
为了不跟他碰面,特意绕远出去了,路过门诊路那边看见了林清欢,花也是在住院部楼下的便利店就近买的,觉得她应该会走刚才那条路回病房,便一直在哪儿等着。
至于为什么……
陆怀眉眼微敛着,看不清楚情绪,好像只是随口一问,其余的,再也没别的了。
林清欢现在也没什么事情想别的事情,见他问,便直接告诉他了。
陆怀漫淡的笑着:“恩行,知道了。”随即转头看了一样站着的祝卿闻的助理,温缓的笑着:“先帮忙看好她,别让她太着急。”
林清欢:“……”无语的斜睨了他一眼。
陆怀轻笑一声,随即抱着花朝林清欢的病房去了。
容彻身上的伤没什么大碍,都是一些皮外伤,只是伤口好了又裂开,来来回回的,经不起折腾,祝卿闻也是怕他起来再跟着折腾,便在他的静脉注射、液里加了适量的镇定剂,处理完伤口,容彻一直都是睡着的。
林清欢也没去别的地方,陆怀在医院里陪她聊了一会儿天才走的。
大学城附近的商业街,一家咖啡馆里。
门口的风铃响了一阵,店里的服务员上前询问:“您好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咖啡。”
“不用谢谢 。”
清冷的嗓音,话说的冷漠疏离,平白让人不敢接近。
他径直往里走,服务员想说又不敢说。
陆怀在柜台忙着,好一会儿才抬眸看了一眼,而那人已经走到跟前了。
视线落在那人身上,有一瞬间的吃惊,很快又消失了。
店里的服务员还在一旁站着,陆怀看了一眼,随即温声笑了笑:“行了你去忙吧,这有我看着呢。”
服务员也不好再说什么,立刻去了。
陆怀这才将视线落在眼前那人身上,漫不经心的嗤笑一声,也不看他:“来得挺快的啊。”
他才刚从医院回来,祁燃这就跟过来了,这未免也太快了。
然而对此,祁燃也不否认什么,又朝他面前,稍稍走进一些,猝不及防的冷笑一声,声音冷冷的:“你既然去了,就该知道我一定会来的,来得早亦或是来得晚,有什么区别?”
陆怀眉眼微敛着,嘴角噙着一抹温淡的笑,也不想否认什么。
长舒一口气,随即将手里擦桌子的手帕放下,扬了扬唇角,眉头微挑,轻慢道:“我可从来都没说过要告诉你吧?我跟林清欢,怎么也算得上是朋友,他生病受伤住院,我过去看望一下,怎么都是理所应当的吧?”
祁燃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似的,一点也不意外,反倒更多了几分不屑。
嗤笑一声,漫不经心道:“你别忘了,昨天晚上那场车祸中受伤的人是他们俩这消息是谁告诉你的!”说着,眉心里逐渐多了一抹清冷的不屑:“林清欢不怀疑你,那是因为她不知道你跟祁家的关系,以及你的底细,可能会想你大概是从沈风砚哪里打听来的,但你别忘了,容彻对你的背景可是一清二楚的。”
“你觉得,就算林清欢不跟他提你去的事情,容彻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陆怀:“……”眉眼微眯,猝不及防的轻笑一声,挑了挑眉,语气略带着几分轻慢:“你倒是挺了解容彻的。”
祁燃笑而不语。
他不想否认,也无法否认。
他曾经在容彻身上栽过跟头。
甚至连整个祁家都可以说是栽在容彻身上的。
对于这样一个人,他没办法不了解。
甚至,哪怕是了解的有一点偏差,对于他而言,都极有可能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陆怀去祝卿闻那里看林清欢是受他所托,车祸的事情,自然也是他告诉陆怀的。
如果是别人去的话,容彻或许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但陆怀去,明摆着是跟与他有关系,容彻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以他现在的势利,也不可能是容彻的对手,但他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很简单。
“她还好吗?”
陆怀:“……”清隽的眉眼不经意的颤了颤,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既然这么想知道她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跟林舒雅在一起。”
倒也不是陆怀不想跟他说,而是有时候……
总觉得跟他们这样的人相处起来太累。
容彻身上背着整个容家的兴衰荣辱,祁燃也是如此。
许多事情,不是他们想放弃就能放弃的,也不是他们努力就可以得到的。
只不过,祁燃与容彻想要得到的是同一个人,显然,也是祁燃输了。
他输的彻底,并且再没有挽回的余地。
只是,每个人都有放不下的执念。
显然,祁燃的执念是林清欢
但林清欢却是他永远都得不到的奢望。
所以有时候,陆怀也不想太为难他。
眉眼微敛着,不动声色的舒缓了一口气,语气缓缓的:“她伤得不是很重,就是额头上磕破了一块,手骨折了,我过去的时候她刚换了药,自己一个人去的,心情看起来也不错……”
“容彻呢?”
陆怀:“……”
眉眼微垂,漫淡的舒了一口气,随即,又接着道:“沈风砚去找容彻了,好像两个人发生了点口角,不知道沈风砚跟他说了什么,容彻都动手了。”
陆怀说的事无巨细,什么都没漏下:“我去之前碰见沈风砚了,估计他也在找林清欢,八成没找到。”
祁燃眉眼微垂,沉默了一会儿,沉吟片刻,随即才缓笑着点头道:“恩,那还不错。”
陆怀漫不经心的轻笑一声:“不错?”随即,眉头微微挑了挑:“怎么个不错法?”
祁燃沉舒一口气,淡笑着:“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陆怀:“……”猝不及防的,嗤笑一声:“我不需要知道那么多?”轻笑着,转头看向别处,悻悻的扯着嘴角笑了笑,继而,冷笑道:“那好啊,以后你的事情也别告诉我了,我不忙吗?我就活该一天到晚操心你们祁家的事情吗!”
祁燃:“……”
他知道陆怀对祁家多有不满,但自从他回祁家之后,祁燃自问对他不错,也多是护着他的。
所以,陆怀即便是跟祁家划清关系之后,两个人还是多有往来,祁家败落,祁燃入狱之后,陆怀也经常去看他。
祁家以前是军政世家,商业上从来没有自己的势利,不想容家,祖辈经商,到了容彻的父亲才开始踏足军政界,所以不管是军政界还是商界,都有自己的势利。
所以祁燃在商界的发展,也是从入狱之后才开始的,他在里面的时候是陆怀帮忙看着,基本上也都是请专门的经理人做,具体的事情也都是祁燃在看,陆怀只不过是做了中间人,帮他两头跑。
出狱之后,便将近五年来在商场上打拼下来的商业版图交换给他。
之后的事情,就是现在这样的。
不要说容家与沈家,祁燃甚至比不过日渐萧条的贺家与林家,以及华国帝都许许多多的公司。
但对于祁燃,如今的一切已经不错了。
谨小慎微的,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一份基业。
且,大半都是陆怀的扶持。
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这话他要是一开始说,陆怀也不可能天天顶着那么大的压力帮他做那么多的事情。
祁燃;“……”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郑重其事的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我跟林清欢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其他的……我好像也从来瞒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