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搞得林清欢都看不下去了,抬手在他脑袋上拍而来一下,笑骂道:“干嘛啊你,这么大的人了好欺负小孩子?”
贺然之:“逗他玩儿而已,那又欺负他!”
然而才说着,又立刻凑过去,手掌控着胡睿鸣的脖子,闲笑着,捎带着些许威胁道:“是不是?我是不是没有欺负你?”
宋池懒懒的笑着看了他一眼,随即把胡睿鸣从他手里解救出来:“好了,去跟思源玩儿吧。”
贺然之:“……”
一脸的不高兴。
等他稍稍走远一些,才不耐烦的开口:“就是不喜欢他,跟个跟屁虫似的,不管是谁都要跟着。”
“小孩子而已,说不定你小时候还不如别人呢。”
贺然之:“怎么可能!”
宋池笑笑:“怎么不可能?你现在不还是一直爱跟着小欢吗?“
贺然之:“……”
算了。
我说不过你还不行吗?
*
晚饭后。
几个人一起又完了一会儿才各自回房间休息。
宋池跟贺然之偶尔会住在这里,所以旁边的小别墅便是跟他们两个留的。
胡睿鸣则是跟容思源一起住。
林清欢要照顾孩子,去军属区住不方便,容彻便来来回回的到处跑,索性这段时间也不是很忙,勉强算是应付的过去。
坐月子的这几个月,林清欢长胖了不少。
以前腰上都没有多少肉,现在……
视觉上倒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过有些地方摸起来,实在不知道要比以前好太多。
林清欢也懒得搭理他。
抬手将他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打掉,随即侧身过去。
这几天妹妹晚上总睡不好,林清欢便把她抱过来一起睡,容彻想管也管不了。
女孩子嘛……
大多都要娇气一些,不能打也不能骂的。
索性这孩子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容彻便把她抱到旁边的婴儿床上,然后自己侧躺在床上,紧紧搂着林清欢。
他工作上的事情林清欢从不多问,但这段时间他一直都不声不响的,倒是让林清欢有些不太敢相信了。
又回想起宋泱过来的时候,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与胡天骁明显的志得意满。
嘴角不经意的向下压了压,语气里捎带着些许清闲:“最近胡天骁是不是拿了很多功勋啊?”
容彻:“……”
眉心不经意的拧了拧,随即凑过去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下:“怎么?看见别人拿功勋,不是自己老公拿,心里不高兴了?”
林清欢:“……”不耐烦的斜睨了他一眼,语气里捎带着些许不以为然:“我还烦你天天在家里缠着我呢?也没见你出去忙工作啊?”
“哪儿是穿着你了?”
“思源回来了,胡睿鸣也在家里,不也是怕你忙不过来吗?”
林清欢:“我能有什么好忙的,所有的事情,不都是月嫂跟佣人在忙吗,我只是闲的时候去看看孩子而已,也没有那么多事情的。”
容彻捏着她的币子,语气里捎带着些许不满:“就那么不想我在家啊!”
林清欢略不满的侧了侧头,这样,他就不再是捏着自己的鼻子了。
“就是问问你而已,你哪儿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话?”
容彻:“他拿不拿功勋管我什么事?不是我的事情,你问他干嘛?”
“不能问吗?”
容彻:“……”
林清欢见他不说话,便越发的咄咄逼人:“你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问的,你一次告诉我,我下次一定不问了。”
容彻:“……”
还能不能好了?
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呢!
不过,也没办法。
只能顺着她:“能有什么不能问的,能问,什么你都能问。”
林清欢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还差不多。”
容彻:“恩。”
继而,搂着他的力道又加重了些,语气也一如既往的宠溺温和:“问吧,想问什么都行,什么都不瞒着你。”
林清欢:“你是不是把宋明佳怎么样了?”
容彻:“……”
眉心不由自主的拧了拧,语气稍显不悦:“怎么都觉得是我把她怎么了?”
“因为你比较厉害。”
容彻:“……”
噗!
不过,这些话对于容彻来说还真的挺管用的。
侧身紧搂着他,修长的腿紧压在她身上,温沉的声音,柔和而又淡然
:“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呢。”
“人是他们家老爷子非要送出去的,宋泱都带人去机场拦了都没拦住,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而且我早就说过的。”
“他们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算在我头上,做都没做过就说我做的,天底下还能找出比我更冤枉的人吗?”
林清欢:“没做就没做吧,干嘛吧自己说的那么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做了什么,做贼心虚呢!”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谁知道你呢,没准就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容彻:“什么见不得人?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一样。”
总是怎么避重就轻转移话题。
感觉也问不出什么了。
意兴阑珊的叹了口气,随即侧身睡下。
容彻见她乖乖的,也即刻躺下,手臂置于她后颈处,另一只手也紧紧环抱着她。
轻吻着她的发丝,随即下巴轻抵在她头顶处。
难得的安心顺畅。
过去了。
什么都过去了。
他也终于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也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跟她在一起了。
*
第二天。
容彻早早的起床。
他跟上面请了陪产假。
但工作堆在那里,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虽然是说休假,该处理的事情一样也没少过。
只是不像往常一样固定工作时间,手头的事情忙完了就可以走了。
再加上,有的人,也的确应该过去见一见。
接近两个小时的车程。
dìdū最高级别的监狱里。
容彻对这个地方也不怎么熟悉,弯弯绕绕的,好长时间才找到宋立呈所在的监区。
自他入狱的一个月以来,这还是容彻第一次面对面跟他坐在一起。
宋立呈不是很想搭理他。
容彻也懒得跟他兜圈子:“抱歉了,我能力有限,往后的几十年里,要让您在这么艰苦的环境里养老了。”
她的眉眼与宋立呈有些相似。
只不过,她的眼睛里,多了太多他永远都不会有的平和与温柔。
容彻自然也知道宋立呈不愿意见他。
他也只是想把事情说清楚而已。
“宋明佳身上的追踪器是我放的,抱歉我只能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对付你,但对我来说,这些又都是必须的。”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一定会这么做。”
“因为对我而言,只有你在这里,我才是安全的,我跟欢欢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自己无缘无故的死在你手里。”
然而。
他话音刚落。
左侧的脸颊便狠狠的挨了他一巴掌。
负责看守的人听见动静立刻进来,但也只是一瞬间,便又被容彻挥推了。
他依旧平静。
毕竟于他而言,宋立呈也总归是林清欢的亲生父亲,于情于理,也都是应该的。
所以,语气也一如既往的平和。
“无论如何,我都很感激你把欢欢带到我身边去,哪怕你当初的目的仅仅只是利用。”
“利用欢欢钳制我,亦或是以此要挟我去动宋家,我都不在乎。”
“自然,如果我是你,我也一样会恨像我这样毁了你全部计划的人,但过去的始终过去了。”
“我替欢欢谢谢你最近几年给她的庇护与疼爱,也感激你的隐忍。”
“但,也都到底为止了。”
“我会保护好欢欢,从此之后,都不用你再如此劳心劳力。”
宋立呈大概什么时候对林清欢有了恻隐之心,他也不清楚。
或许是看见欢欢怀着孩子,还一个人拼命工作的时候,又或是读懂了她内心的缺失。
从贺延把林清欢接回贺家,从逼迫贺敏给了林清欢名正言顺的身份。
他大概也想过悔改吧?
只是他走的路,从来都是一条没有回头余地的不归之路。
但。
他对林清欢的恻隐之心,却从来都没有将容彻包含在内。
因为在他心里,容彻就好像千千万万个无耻而有混蛋的男人一样,用极端而又残忍的方式伤害了这个世界上,唯一来自于他,又完全属于他的女人。
宋泱去机场找宋明佳的时候,她还没有出境。
只是被祁燃下一步带走藏了起来。
自然,祁燃不是帮他。
他只
是在帮他自己。
一个自以为是,又嫉妒自私的人。
容彻也是废了好大力气才把人从他手里要过来,然后在她身上的装了定位器,又秘密安排人将她送到国外。
宋立呈在境外势力那么大,自然很容易摸清楚宋明佳的具体位置。
他手底下养了那么多穷凶极恶的人,宋明佳的下场必然不会有多好过。
但。
容彻也管不了那么多。
他被捕入狱,是胡天骁亲自带队去的。
只是没找到宋明佳。
现在胡家跟宋家的人都在外面找,相信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直觉来说,宋立呈应该不会让宋明佳死。
因为死这件事,真的太便宜她了。
容彻也不想把事情做的那么脏,但若是不能全身而退,以后的日子,又总有太多不安稳的因素。
他也实在不想把日子过的天提心吊胆。
至于宋立呈。
一夕之间,好像苍老了许多,往日的骄傲清贵,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能见一见小欢吗?”
容彻嘴角漫不经心的牵扯着,轻慢的笑里捎带着些许疏冷:“不能。”
“毕竟明面上,你跟欢欢没有任何关系。”
“你知道我树敌众多。”
“宋家都尚且把你当禁.忌,我又何尝不是?”
宋立呈身份特殊。
宋家轻易不敢招惹,他也一样如此。
“不过你放心,你会很好的生活在这里,欢欢跟我,跟我们的孩子,也会好好的生活,如果以后还有机会的话,我再过来看你。”
说着,便也立刻起身离开。
*
回到家时。
思源跟林清欢一起,带着孩子在院子里的草坪上晒太阳。
他还是不怎么爱动,不想胡睿鸣那么活泼。
不过安安静静的,也挺好的。
容彻总忍不住想抱他。
一把年纪了总没个正经的样子,也不怕胡睿鸣那么大嘴巴到处乱说了。
去年年底的时候,容彻让人在院子里养了些蔷薇,藤蔓修剪过,看起来光秃秃的,并不是很好看。
不过,也已经努力在长了。
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跟以前在青城的时候一样。
是她很喜欢的粉色蔷薇。
“欢欢。”
他柔软的薄唇紧贴着她的耳畔,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温和:“我爱你。”
林清欢总忍不住想笑。
侧头过去看他,微蹙着的眉心里捎带着些许不可思议:“怎么了?”
容彻若有似无的笑着摇头,继而,柔声道:“没什么,就是爱你。”
林清欢:“……”
凑过去在他唇角处吻了吻,柔柔的笑着:“我也爱你。”
*
今年夏天,也是会开花的吧。
(全文完)
番外1
妹妹的满月宴,贺敏与林建涛受邀出席。
她低头看妹妹的时候,眉眼里的笑是林清欢从未见过的温柔。
林清欢想。
可能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也如此温柔和煦的看过她。
她不知道。
所以。
便权且当她从未做过。
如此一来,倒也没什么亏欠不亏欠的了。
番外2
宋明佳是半年后回国的。
不是胡天骁的人找到的,也不是宋泱的人带回来,而是被非洲一个小国遣送回来的。
林清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林爽说起来了。
林爽也不爱搭理宋明佳。
只是dìdū这些常来往的豪门世家里,她们两个年纪差不多,据说是受了场大惊吓,整个人都不正常了。
虽然林爽以前也没觉得她有多正常。
“看着也挺可怜的,不知道在外面经历了什么,话都不敢说,整天躲在家里,他们家老爷子也不是很好的样子,我听我妈说的,说是他们家其实都开始准备后事了。”
容彻喝了一口水,镇定自若的笑道:“正常,毕竟那么大年纪了。”
林清欢没好气的斜睨了他一眼。
容彻:“……”
略无语转头。
我真的什么都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