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见到大荒山神之前,叶白听到的声音无法辨认男女,叶白就认为大荒山神是男人。当大荒山神露面了,声音也变成了柔美的女声,叶白才知道自己错得多麽离谱。
潭静宗的弟子们聚集在荆离真君等人身后,荆离真君和林岑神君他们恭敬地侍立於洪荒上人背后。
大荒山神终於出手,潭静宗的危机化解了,如果大荒山神愿意,她随时可以截断地下水脉,断绝龙宫战士的退路,来个瓮中捉鳖。
叶白踏入一扇线条组成的虚空之门,出现在大荒山神的身边,大荒山神用下颌示意着奔腾远去的蔚蓝色大河说道:“很早以前,大荒山有许多灵泉,那个时候的大荒山脉才是人间仙境,可惜天诛刀太过霸道,大荒山脉被摧残得面貌全非,有了这条海河,顺眼多了。”
叶白看着远方铺天盖地冲来的妖兽群,欣然说道:“我要让这条海河深入大荒山脉的最深处,大荒山会重新变成乐土。”
大荒山神甜甜地笑着说道:“大荒山很广阔,想要做到这点需要很漫长的时间,你不会厌倦?”
叶白微笑说道:“我很想知道忘情海还能够提供多少的海水?那会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图远谋直勾勾地盯着与大荒山神言笑晏晏的叶白,他终於明白为什麽土老峰的灵气会爆增,也明白了为什麽叶白能够轻松地叱开大地,因为他有大荒山神撑腰。
大荒山的一切属於大荒山神,大荒山神可以让土老峰灵气爆增,也可以截断灵气,对於大荒山神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
图远谋偷眼打量着林岑神君和荆离真君,他们两个显得非常从容,水清寒的表情也同样如此,他们必然早就知道了这个秘密,他们把自己和霍雷霆当作了外人。
霍雷霆的目光也偷偷地关注林岑神君,不经意间与图远谋的目光相逢,他们两个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失落和惶恐。
洪荒上人乾瘦的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笑容问道:“五湖龙女,还要继续战斗下去吗?你的女儿是潭静宗弟子,你却攻打潭静宗,你让你的女儿情何以堪?”
五湖龙女冷漠地说道:“叶白必须死,潭静宗交出叶白,过往的恩怨一笔勾销。”
五湖龙女的这个要求现在看起来异常可笑,忘情海龙宫没有攻打之前,潭静宗就有胆量庇护叶白,现在双方撕破脸,潭静宗赫然占了上风,这个情况下如果潭静宗能够把叶白交出去才是怪事。
大荒山神轻笑说道:“在我的地头,有你说话的权利吗?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就留下来吧。”
大地传来轰鸣,大荒山神截断了地下水脉,别离龙君的龙魂立刻沉入水下查看究竟,当他发现退路被截断,他终於慌乱起来。
他带来了数万名手下,其中很大一部分不能长期离开水,如果不能返回忘情海,这些手下不用被攻击,就会慢慢死去。
负责拓展地下水脉的龙宫手下被突然下沉的大地砸死了数百人,如果派人挖掘被堵塞的水脉,大荒山神就可以不断地把大地沉下,龙宫承受不起这一面倒的损失。
五行土克水,这是先天的克制,尤其是大荒山神在万年前就是强横到了极点的神灵,紫府也是因为顾忌这点,才用大荒山神庇护了那个域外天魔的原因痛下杀手,没想到万年之后大荒山神依然活了过来。
别离龙君的龙魂来到了五湖龙女身边,小声把下面发生的事情转告给五湖龙女。五湖龙女眉头紧锁,后路断绝,远方的妖兽群即将冲到附近,事情越发的不妙了。
五湖龙女咬牙说道:“打开水路,让我们走。”
林岑神君冷笑说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潭静宗死伤的弟子会答应吗?还有,把我的两个徒弟还回来,否则你们别想离开。”
叶白看向大荒山神,大荒山神低声说道:“他们没有危险,只是柳紫菡的父亲在那里,我不能干涉。”
父子、师徒那是人伦,大荒山神明明知道柳真君和五湖龙女来到了木老峰,控制了郭荣浮,抓住了柳紫菡,她没有动手阻拦,不仅仅是这个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叶白当时被困在衡河老龙的丹鼎元气之中,大荒山神根本没有精力过问其它的事情。
叶白远眺木老峰,他看不到那麽遥远的距离,可是他不能继续拖延下去,必须要把柳紫菡和郭荣浮抢回来。
叶白向前踏步,准备穿越那虚拟的门户前往木老峰,木老峰上一道长虹涌起,长虹之上柳真君抱着柳紫菡说道:“叶白,该放手时就放手,切莫得理不饶人,你已经伤害了紫菡的舅舅,难道非要把事情搞得无法收拾吗?”
叶白低吼道:“放下我师姐。”
柳真君摇头说道:“她首先是我的女儿,你显然忘了这件前提。”
柳真君带着柳紫菡瞬间远去,大荒山神无奈地看着叶白。柳真君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柳紫菡无论怎麽说,她首先是柳真君和五湖龙女的亲生女儿。
叶白可以恨忘情海龙宫,却不能不考虑五湖龙女和柳真君的感受。不放忘情海龙宫的人回去,那麽只需要一句话,对大荒山神说一声就搞定,同样让人离开也是一句话。
大荒山神只想听叶白的意见,但是叶白绝对不敢狂妄到发号施令,他必须尊重荆离真君,这才是为人处事之道。
叶白对远方的荆离真君躬身说道:“请掌门师伯决断。”
荆离真君满意地说道:“忘情海龙宫与潭静宗互有伤亡,虽然忘情海龙宫不宣而战,企图毁灭潭静宗,但是双方毕竟有一丝瓜葛,潭静宗不想把事情做绝,龙女与龙君三思,你们可以走了。”
叶白对大荒山神点头,坍塌的地下水脉泥土裂开,大荒山神放开了水路,给了忘情海龙宫一条退路。
五湖龙女卷起别离龙君的肉身沉入水下,率领龙宫的手下从地下水脉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