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泽一听忽然脸色一变,恨道:“杀人偿命,要什么解释!况且他这话也是一面之词,如何能信?”
林正被说的一时语噤,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时,只见简任豪推门进来,向林正说道:
“林兄弟,郑师弟,酒菜都准备好了,掌派请二位过去呢……”
“大师兄,你先过去,我们随后就到。”
简任豪看这二人表情复杂,感觉有点奇怪,便急忙掩上门出去。
郑泽也感觉到自己这语气有点生硬,便对林正说道:
“走吧,咱们先去吃饭……”
林正听了也赶紧跟着郑泽出去。
席间,吴海雄简任豪二人频频向郑泽和林正敬酒,又说起吴震山和楚阔天当年的种种交情,让林正也想起旧事,心中温暖却又夹杂着一丝苦涩。
吴海雄放下酒杯说道:
“林兄弟,师弟,咱们这也算是世交,家父在世时,与楚前辈和郑师弟的父亲都有过硬的交情,虽然麒麟门不在了,可崆峒派还在,崆峒派也是麒麟门,林兄弟,大家都是自己人……千万不要客气……”
简任豪也跟着说道:
“咱们此番和林兄弟郑师弟能相聚在此,这都是天意!”
林正也忙端起一杯酒向吴海雄说道:
“小泽承蒙吴老前辈和各位的照顾,林正替师父师娘在此谢过……”
说罢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吴、简二人一见也跟着起身,吴海雄放下酒杯,却见郑泽仍是坐着,一脸怨气。
吴海雄急道:
“郑师弟!”
林正看着郑泽,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是自己刚才提起师父师娘,勾起了郑泽的伤心过往,便赶紧放下手中酒杯对郑泽说道:
“小泽,我、我刚才失言了……”
郑泽却看着林正,哼笑一声,斥道:
“你还真有心……”
林正奇道:
“小泽,你这话是何意?”
“师兄,你怕是有着自己的心思……”
吴海雄急道:
“师弟,你……你酒还没喝呢,就说什么胡话呢?”
林正劝阻道:
“吴师兄,你让他说……”
郑泽一听,忽然起身,冷冷道:
“好,当年这事,铁笔书生是不是也参与其中?”
林正回道:“是!不过他已经跟我说清楚了……”
不想话没说完就被郑泽斥道:“够了,不用再说了……仇人都给你解释清楚了,已经感谢林少侠你不杀之大恩大德,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林正一听当即恼道:
“小泽,你这说的什么话?这些年,当年的一幕如同一场噩梦陪了我十几年,多少次我差点死于非命,可我都想着,我要活着,大仇未报,小泽还没找到,我不能死!没想到在你眼中,我林正竟是忘恩负义之人!”
“是,你多少次死里逃生,可你这一身的本事从哪里来的?”
“这……我不能说!”
“哼,不是不能说,是见不得人吧,打着麒麟门后人的幌子,得了这一身的本事,还有那天诀……”
吴海雄赶紧过来将郑泽按在座上,又将林正拉回去坐下,然后向二人各倒了一杯酒,劝道:
“两位兄弟,能不能听我这个当哥哥一句劝?大仇未报,就为了一些分歧闹成这样,你让麒麟门的前辈们怎么想?”
“是啊,吴师弟说的对,二位,都少说两句吧!”
林正握起拳头,放在桌上,捏的作响,他拿起面前的一杯酒,忽然沉声说道:
“当年师叔带我逃出来之后,我因那晚被惊吓过度,一时失忆,师叔就带着我在小竹村隐姓埋名,师叔本想着将你找回,后来我记忆恢复,一心想着报仇,师叔无奈这才传授我麒麟门的刀法和内功心法……”
“刀谱呢?”
林正从身上拿出一本用油纸包着的残破小本,递给郑泽。
不想郑泽将刀谱拍在桌上,厉声喝道:
“还有呢?”
再没了……
骗谁呢,那你这内力怎么来的?
“这内力……小泽,我不能说……此事关系到一个人,我说了他便难活……”
“肯定是你将那内功心法都给私藏了或者是毁了!”
“小泽,你怎么这么想我,我林正在你眼里竟是这种人吗?”
“你不是……还有谁是?那我问你,在少林时,不说那铁笔书生也罢,可那追命算盘,皓蛟山的人也在,你为何连提都没有提他们?”
吴海雄一听也疑道:
“对啊,按理说,如果将此事抖出来,一些前辈高人当时也在场,如果说出事情真相,他皓蛟山那几人也脱不了干系!林少侠,你这就……”
“难道要我在少林打开杀戒?况且朱儿当时也因为我受伤……我……”
“她的死活和麒麟门有什么关系!”
林正听罢惊得口瞪目呆,没想到小泽竟能说出这般话来!
“小泽,看来这次前来找你是我鲁莽,打扰了各位,告辞……”
“慢着,你人走可以,天诀留下!”
“你说什么?”
“天诀乃是归麒麟门所有,你凭什么拿着?”
“师弟,这天诀绝不能交给你……”
“看看,真面目露出来了吧!林正,你这个小人!”
“小泽,能否容我说一句……按理说,这天诀也不归麒麟门所有,师叔他留有遗言,说是……”
“编,继续编,看你能编出多少谎话出来,师叔说的话又有谁知道?”
“这……”
林正当即语塞,胸中气如浪涌。
自己的千辛万苦如今都成了居心叵测,说这还有什么意思?
林正看了郑泽一眼,淡淡道:
“大仇未报,等大仇得报,这天诀才可给你!”
“就不劳您费心了,这是我的事!”
林正沉声喝道:
“让开!”
郑泽却唰地一声拔剑横在林正当面,冷冷斥道:
“不留下天诀,你今天休想从这里出去!”
吴海雄和简任豪见状,二人对视一眼,吴海雄也忽然上前挡在林正前面,简任豪一见急道:
“师弟,你跟着起什么哄?”
吴海雄朗声喝道:
“虽然我和林兄弟一见如故,可我乃堂堂掌派,岂能帮亲不帮理,郑师弟说的有理!林兄弟,得罪了!”
简任豪气道:
“哎呀,这都疯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说着从门里钻出去,不见了人影。
林正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直自认为和自己最亲的人此刻竟拿剑指着自己,心里中如同大冷天被人浇了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