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女子战战兢兢地回答:“是,在东璃!”
圣女朱唇轻启,看着自己握着红绸的素手自言自语的说道:“你说我是杀了你还是让你活着……我被锁在这琼楼高阁,你却在外面自由自在……我不甘心啊!不甘心!”话毕,红绸断。
月如盆、爬树梢。又是夜里犯淫时,寨子里又哭又笑有闹有愁,唯独三间客房比较安静。门口背风处有个男孩蹲地上在看着两个药炉子,另外六七男孩这是坐在小板凳上摇来摇去当马骑,一瞬不瞬的和和比他大上几岁也是一脸稚气的男孩搭话。
“方老先生我有急事,我妹妹的病是否……”安心看着全身红肿的妹妹,心中又是焦急又是心疼。
“心急咽不下热豆腐,这热病就比是困在深渊里的游龙,这里一游那里一荡,到了机缘之时看到一束光,就会飞跃而出。你看着热龙啊,不幸来到小小姐的贵体,有小姐的内力相助,原是要在一个月左右方能痊愈,但得您外在相助,这三五日内只要老夫用针一引便可,只不过这药啊,苦涩难饮消磨人得很,只要小姐耐心即好,这苦汤难饮但甜汤一处,便是热龙引出来之时!”方老先生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嘱咐道。
“既然老先生这般说,小女子在这里赔不是,小女子为了妹妹必定会耐心等待,只要你这哭汤甜汤能凑效。只是之前先生说我这闹心的妹妹这又是热病又是寒毒,不知先生对着热病找出根了,那寒毒是否也找出根治之法。”
方老先生听后那两撇山羊胡子颤了两颤:“小姐是信不过老夫医术,若是信不过,大可找人令治!”
安心干笑两声:“看您说的,这荒山野岭的,您这脾气上来,我上哪里找啊,再说了我这不是门外汉吗?这寒与热我也不知是可以一起死在一副药里啊!”
方老先生似乎被拍无声蹩脚的马屁感到有兴趣,许是在这土匪窝子里没有人拍过他马屁,他先是点点头,再是哼了一声,挎上药箱就走。走下了阶梯的空旷处,对那个煎药的男孩大吼道:“赶紧煮了赶紧回来!呀,你怎么又蹲在,小心起来时摔死你!”
等方老先生走远了,安擎用手肘顶了一下柯慎“柯刀疤,你这师傅怎么比我姐姐还心黑啊!”
柯慎苦笑,拨动着柴火没有作答。
“柯刀疤,你的手这么这么白,你看你看,在月下还会发亮呢!”
“这雪地还会反光,你看花儿姑娘她的脸不是也白得发亮吗?”柯慎一边说一边把手藏在袖子里。
“不是你的手是……”安擎还要说什么,就被站在门口张望安然的安花儿打发去喂阿仇了。
安花儿站在门外看着安然,神情自然的和柯慎说话:“强龙开始怀疑了,下一步是什么!”
“据探子说,强文在路上广结江湖人士,这次邀请了不少的高手!所以计划可能有便!”
“你说什么?”安花儿惊愕的回头看向柯慎,那仇恨的眼光就要把瘦瘦弱弱的柯慎给射死。
今夜注定是一个无眠夜。
“你说你早就知道了?”安花儿不可置信的看着安心。
“不是知道,是猜到,以强文的目的和当今形势,不要说是交纳江湖人,就算是把别的小门小派并购过来也是常事。你的愤怒无非是觉得我们被人欺骗了!”
安心坐在安花儿的房间里,房间只有她们两个人和一只拳头大小的毛毛狗,安擎被这两个人赶去和赵三娘睡。赵三娘这几天落得轻松,就躲在房间里称病,说是出去看到那些土匪心中膈应。
“花儿,我没有选择,就像你当初的选择一样,没有选择。”相对你那个未知的世界,相对安然的生命,我别无选择,但是我也不会让你们有危险,我原本就是带着绳索出生的人,除了还背负在身上的债,就是一死,放心吧,这样债虐一身的我,是不会让你们成为我新的债虐。
安然望着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阿仇,自言自语道“然儿的病没有半个月是好不了的!对吗!若是有你说的那种疫苗就好了!”
安心看向窗外,月亮圆,却圈在朦胧的越月晕中。
“看来是要来暴风雨了!”
“看来暴风雨来了!”同样的悦优也在看着窗外。
“你怎么起来了?”强龙拿着一件衣服蹑手蹑脚走到悦优身后,帮悦优披上,搂着悦优的腰肢,看着悦优精致好看的侧脸:“怎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天转凉了也不知多添加一件衣衫!”
悦优转过身往床上走去,回答道:“你今晚翻来覆去,弄得我睡不着,天气早就已经变凉了,这秋来的骤雨啊,和往年不一样!”
强龙看着窗前被月光照着越发纤瘦的悦优,心中思索着那句“秋来的骤雨,和往年不一样的骤雨!”
“你真的要这样吗?已经脏了,已经脏了,不要再搭上性命,听娘的话,不要再搭上性命!”一个女人在一个破烂的房子了,紧紧抓着一个女孩的脚。
月下,被抓住的脚满是泥垢,只见那只脚轻轻的移动位置,原来是脚的主人蹲下里。一个稚嫩的女声响起:“性命!性命?你觉得你已经脏了就是他们给我吗最大的处罚吗?不是!总有一天我们会连性命都没有,我们的尸体最后会是在这寨子的看门犬的犬牙之下!”
女孩看着跪在她面前的母亲,这个善良的才三十出头的母亲,原本应该在家中织布,原本应该在家中被父亲呵护的母亲。怎么善良纯洁的母亲,平时就连一只鸡都舍不得杀、对待到家了偷鸡黄鼠狼也是不舍得放药毒死,为什么要她遇到这样的困难,更可悲的是,为什么要让她接受这样的困难!
“不……不……”跪在地上的母亲听到女儿的话木纳了好久,才开始说话、开始木纳的摇头,蓬乱的头发贴在满是泪水的头发上:“我们已经脏了……脏了……你爹爹不会原谅我们的,但是,我们不能给杨家丢脸,我们杀了人……杀了人手中就会有人命有罪恶的鲜血,我是杨家的人,我不能丢杨家的脸……不能……不能下十八层地狱!”
女孩看着这样的母亲,扭头看着窗外的圆月,她的拳头紧紧的握着,强忍着眼泪,可是最后模糊了眼前的圆月。
不知过了多久她收回了自己的眼泪,平复自己的情绪,对着还在嘤嘤哭泣的母亲说:“娘,没有退路了,我利用向迋才住上这样破烂的房子,倘若他发现我的利用或是我根本就么有用,你想想琪儿是怎么死的,我们就更她一样,一样那样死!更不要说像现在一样活在一个烂房间里!”
母亲惊恐的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和夜晚一样乌黑肮脏的脸只有眼睛是明亮的,只是明亮中带着满满的恐惧。琪儿的死,琪儿的死……那是一种把老鼠放在铁桶中,再把铁桶绑在人的胸口,在铁桶外拿火烧,受热的老鼠只能往亮的地方钻、只能往它能钻……
“娘亲,不要再阻止我,杀了这些男人,这些玷污我们身体的男人,才是给杨家争面子。为报仇而死,为杀了这些混人而死,到时到了九泉之下才能告诉判官……告诉判官我们是好人,我们不用下十八层地狱啊!傻娘亲!”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娘,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抓住这个机会我们就可以自由的活着,若是死的话也是死得干干净净。要是错过这个机会,活着也是在男人的胯下被*等死,而死则是老鼠攻心致死!”
溪边一个瘦小的土匪手中握着鞭子,靠着树根下监督着三个女人一碗筷。前段时间闹瘟疫,方先生特意叮嘱寨中的碗筷餐具无一不需要清洗干净后再用,一般到了晚上,大家伙喝完酒,就让几个小喽啰抬着十来个大木盆的碗筷让几个女人来洗,留下一个人来着几个女人。
两个女人站在溪中洗,一个女子在蹲在岸边接过她们洗好的碗筷用干布擦干,再放到木桶中。
“洗好了!”
那个在树下睡着的土匪,被人打扰了好梦,暴跳起来踹了那女子一脚骂道:“洗好就洗好,难不成还要老子伺候你们!趴在地下干什么,赶紧把这些东西搬回去!”
女子爬起来,用手在脸上用力一抹,不知抹去的是汗水还是溪水!
“姐姐,今天哥哥有给我信吗?”安然穿好衣服,坐在床上一脸期待的看着正在练功的安心。
“都说了,姐姐练功的时候不要打扰我!”
“那姐姐你回答我这个问题就好了!然然就不打扰你了!”安然一脸调皮的说。
安心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看着这个越来越像那个淘气弟弟的小妹妹,她只好放弃晨练,她吐纳运了几下气之后,捏着安然已经消肿的脸说:“你呀,一起床就问到现在,都问我几次了?”
“可是,人家自己在房间了好无聊!”
“呦呦,这小嘴嘟的都有猪鼻子那样长了!我不是人啊,我不一直在房间里陪你吗?”
“哎呀,你不懂,茅坑不知蛆的悲伤!”
安心差点就要打人,这个安擎好的不教会坏的教。“怎么说话的,我是茅坑还是蛆啊!别老学哥哥那不着调的把戏!这话是用在自己讨厌的两人身上!”
就这时候,那个只要一开就会吱呀呀响的门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