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点头,云飞扬淡淡道:“听说师兄你找我有事?”
“嗯”张栖源原本要说话,不过等他一抬头,他看到云飞扬胸口的白花,立即拖着腔道:
“咦?云飞扬你什么时候跟曲子明还有交情了?还特意帮他默哀,啧啧,我还不知道你在凌霄宗内,有这么够分量的朋友啊!真是不错啊”
被看门的老头害死了!云飞扬心中暗骂。
不过这个师兄也太小气了吧?你自己都穿黑袍了,却见不得我戴一朵小白花。
“师兄明鉴,我与去世的曲师兄并不熟,只是进门时有人说现在在为曲师兄搞丧事,我生怕失礼才戴了朵小花,并无他意”
张栖源摆手打断道:
“师弟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不许你为曲师兄带花了吗?没有吧?我得自己没说过这种话吧?同门陨落还不允许默哀,天下也没这个道理!难道我是这么蛮不讲理的人?你觉得,我就这么心胸狭窄?不会吧,我自己都穿黑袍呢!”
握草,道理全让你说了!云飞扬简直想破口大骂了,左也不得,右也不得,张栖源你到底想怎样啊!?
于是,云飞扬他也出声分辨了,老老实实地挨了一通阴阳怪气的训斥。
训完了他,张栖源象是出了一口恶气,脸上的阴蔓散去不少。
他坐在那里锁着眉头不出声地想了一阵,忽然出声问:“云飞扬,当时你也在赵家内院,可见到曲师兄陨落时的情形?”
云飞扬一震,不动声色答道:“抱歉,我没亲见。不过,曲师兄应该是陨落在赵家老祖手上的吧?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哼哼,不妥?你说得太轻松了!”
“我与曲子明同为本次任务的带头人,结果一个死了,一个活的好好地。”
“现在,曲子明的师尊左丘玉竟要派人调查,哼哼,这老东西的脑子里也不知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竟然在怀疑是我害的曲师兄陨落!”
云飞扬开始明白张栖源的烦恼了。
宗门嫡传弟子陨落,这事非同小可。
而且,像曲子明这样,死亡之际,没有目击证人,这里面阴谋的味道实在太浓了。
宗门势力争斗,历来是你死我活的。
赵家隐藏天心术的情报,是由张栖源一手提供。
虽然实质上是云飞扬找到的,但在宗门大佬的眼里,云飞扬还不够资格成为被注意的对象。
而这次突袭赵家的行动,也是由张栖源极力推动的。
虽然这里也有云飞扬的原因,但理由同上,宗门长老只会看到支持云飞扬的张栖源。
袭击赵家大院的计划,也是张栖源一手部署。
参战人手大多是张栖源的嫡系亲信,而动机也不难找,在宗门里随便问问,哪怕浇花的下人都知道,张栖源和曲子明一向水火不容,而最后也是最重要的:
曲子明若死,最大的受益人也是张栖源。
这么多条件加起来,连云飞扬都觉得,左丘玉没有第一时间找张栖源算账,实在已经算是个很讲道理的人了。
平时宗门里如何明争暗斗,长老一级的人物都懒得理会。
但无论怎么宽纵,涉及到真传弟子的死,宗门肯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望着面前张栖源的脸色,云飞扬忽然明白:
这个便宜师兄最近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想到这些,他倒也体谅对方刚才的尖酸了。
碰到这种倒霉事,谁的心情都不会好吧。
发了一通牢骚,张栖源瞅瞅云飞扬,想到这厮确实很能干,一晚就找到了赵家的线索,他突发异想道:
“要不,云飞扬,你帮我调查这个事吧?!”
“我知道你很能干的,你一定能做到的!”
云飞扬吓了一跳,查曲子明的死因?
别开玩笑了,他把头摇得飞快,道:
“师兄,师弟我初来乍到,威望不足,来主持这样重要的调查,只怕力有不足。”
“不怕不怕,谁敢不服?我在后面为你撑腰呢!”
云飞扬心想:怕的就是你在后面撑腰,那样死得更快。
“师兄,你我同属独孤一脉,若由我来调查,只怕就是得出真相也没有说服力。我觉得,最好是由一位德高望重、公正不阿的前辈来调查此事,那样的结论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张栖源蹙眉沉思。
云飞扬的意思他明白了:要想撇清自己,那得找个立场中立点的、有点分量的人来搞调查。
若找云飞扬的话,到时候宗门弄不好还以为自己想贼喊抓贼、栽赃陷害呢,越折腾他的嫌疑越大。
但问题是,这种有资历,有分量的老家伙们都不是省油的灯。
他和曲子明联手打压,好不容易将他们赶回家里喝茶养老了,如今又放虎出山,曲子明又不在了,到时他还压制得住他们吗?
何况,万一这帮老家伙使什么坏,往他的身上泼污水,那就更加说不清了。
他喃喃说:“就怕小人作祟,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抹黑。”
“师兄,我看你有些想多了,这件事情,我觉得,只要您处惊不变,镇定自如,相信宗门定会还您一个清白。”
张栖源微蹙秀眉:“云飞扬,你说的什么意思?”
“师兄,在师尊的心中,现在什么事最重要?”
一语惊醒梦中人,张栖源猛拍膝盖,猛然站起:
“没错!师尊如今最关心的,就是彻底覆灭赵家,给楚国皇室一个教训!”
云飞扬苦着脸,心想这师兄还真是没轻没重。
这些东西你自个心里有数也就罢了,还得在大声说出来,弄得他想装糊涂都不成。
“师兄言之有理。所以,我想师尊大人他不会因小失大的。”
云飞扬说得含糊,但张栖源还是立即便领会了他的意思。
当前对独孤求醉最重要的大事,那就是把赵家余孽清除干净。
这是凌霄宗策划了多年的大事,这是生死之战。
至于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而已。
他这次将赵家最大的分院诛灭,并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正是打击赵家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