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林两人就这么相拥着,相继静静的睡下了。
邢大虎睡觉向来有些鼾声。方权常在军营,什么样的粗鲁汉子都见过,早已经习惯。
可林月清乃大家闺秀,安睡时哪受的了这种声音。她刚迷迷糊糊的睡着就会被邢大虎恼人的呼噜声吵醒,等邢大虎声音渐小,好不容易又睡着过一会却又被吵醒。
如此反复了三四回,好在林月清是趴在方权怀中,醒了就甜甜的看一会方权的脸,倒也也不着恼。
这时方权脸上还有不少日间为了乔装打扮故意抹上的泥巴,但在林月清的眼中,这张脸就好似世间最英俊超凡的男子。毕竟,林月清爱上的是方权的气度和风采,至于方权真实长相如何,其实林月清到现在也没看的真切。
林月清正想着以后能与方权长相厮守,耳鬓厮磨。可比在并州家里哥哥让强迫她的那件事好过千百倍,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甜甜的笑意。
忽然远处似乎隐约间传来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声音越来越近,最后竟似乎停在庙门口的方向。
林月清心中一惊,推了推方权。轻声唤道:“权哥哥,门外好像有人来了。”
方权其实也听到了,他的耳朵对马蹄的声音最是敏感。在遥关训练时,几里外的战马奔驰他都能听的一清二楚,不仅如此,而且还能从奔驰中细微的差别区分清战马的品种。
此时他们与庙门只相距十几丈远,来人的动静他早听的一清二楚。庙门外声音嘈杂,似乎有人在说什么“庙中竟然有人”的言语。
方权睁开眼,对着林月清做了个轻声的手势。附在她耳边说道:
“至少有十二骑,似乎来者不善。”
林月清轻声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方权道:“我去叫醒虎子哥,咱们快躲去后殿。”
林月清点了点头,两人起身就要行动。然而为时已晚,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十几个大汉手持着火把已来到了近处。
打头几人明显看到了殿内的方权和林月清的人影,快步闯了进来。
方权见状连忙起身抽出寒影剑,两步迎上去朗声道:
“哪里来的朋友,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来人一共十二位。领头人着一身黑衣,看样子是上好的绸缎料子。其他十人清一色的黑色布衣,腰间都挎着佩刀。还有一人夹杂众人中间,似乎是个小厮样的人。
领头人脸色甚是凝重,在看清殿内只有两三人时反倒慢慢舒展开了。他上下打量了方权一番,拱了拱手道:
“阁下可是并州邢公子?”
不待方权回答,领头人身后一人探出头来道:“三爷,就是这人。但是没看见白天这人的同伙。”
方权同时也认出说话的是日间酒楼里一个泼皮,立马明白这一干人当是赵凤的党羽。他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寻到了己方三人的藏身之处。看来他和林月清出城时应该是被人跟了行踪。方权暗自责怪自己太不小心,江湖经验还是不足。
被称作三爷的人听到身边仆从如此说,也并不急于动手。而是再次朗声说道:
“不知阁下与我赵家有何冤仇,竟然还闹到了这里。俗话说的好,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阁下随我回寒舍小酌几杯,赵家有何不当之处,小可自当谢罪赔礼。”
这位三爷故意把赔礼两个字咬的极重,似乎是在暗示方权可以私贿些金银收买于他。
方权不理他的话茬,只问道:
“在下正是并州邢屠凤,还不知这位三爷如何称呼。”
那人笑了笑说道:“小可赵蛟,在家里行三。三爷这不知轻重的诨名都是下边人胡乱叫的。方兄海涵,切莫见怪。”
方权道:“原来你不是赵凤,赵大掌柜啊。”
赵蛟:“赵大掌柜乃小可二哥,阁下请移驾寒舍,我二哥自当与阁下相见。”
这句话倒是打动了方权。如果能直接见到赵凤的面,擒贼擒王直接除之,倒省了不少功夫。
方权道:“好,盛情难却,烦请赵三哥与诸位好汉殿外稍后。我还有两位朋友,收拾些随身衣物便来。”
方权刚说完这些,林月清忙道:“权哥哥,不可中了这贼子的奸计。”
林月清刚刚去叫醒了睡的如死猪一般的邢大虎。邢大虎不知正做着什么美梦,一边打着鼾,一边嘴角还流出长长的口水。
林月清推醒了他,拎起方权的木枪反身就到了方权身后,邢大虎也拿着长斧护在了另一边。
赵蛟眼中闪过一阵凶光,那凶光一闪而逝,他立马恢复了常态。笑着说道:
“这位姑娘何出此言?小可实乃诚心诚意相邀,也确是有意化解今日酒楼里的小小误会。”
林月清听完一声娇喝:“住嘴!你这无耻小人,旁人不知你的嘴脸,我难道还不知?实话告诉你,我今日就是为了李萍儿之事专找你算账的。废话少说,亮兵器吧。”
赵蛟知道方权几人的武艺不俗,自己身后这些家丁虽然也有些本领,但真动起手来未必擒的住他。
所以才想先把方权哄骗走,等与四处寻找方权的大队人马汇合,那时再拿下他们自然是易如反掌。
哪知半路杀出个黄毛丫头,不仅坏了他眼看就要成功的计策,还提出李萍儿的名字。看来这几人所知甚多,必须直接除掉。
赵蛟脸上仍然带着笑意,两眼看着方权几人似乎还是没有动怒的意思。却偷偷附在旁边一名家丁耳边低声说道:“全部斩杀,不留活口。”
那家丁点点头,突然大喝一声:“杀!”
随着这一声大喝,除了赵蛟和那个指认方权的泼皮外,其余十人齐刷刷抽出腰间佩刀,呼喝着朝方权几人砍来。
林月清一声惊呼,连忙道:“权哥哥小心!”
邢大虎也大喝了一声:“贼子休伤俺哥哥!”
如果不是方权久经训练,十人雷霆一般的气势很可能不待方权有任何反应,就乱刀把他砍成了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