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攒够了学费再去青山书院。

孟衍：“这么没出息么？”

温隽怔愣。

孟衍：“我以为你会想去青山书院，是觉得自己考不上？”

温隽握拳，少年人总是不愿被人小瞧的，“才不是......”

孟衍：“既如此，那就去青山书院吧！好歹也是我家的人，有点出息。”

温隽傻眼，“可......”

孟衍：“嗯？”

温隽脸红：“青山书院的学费很贵......”

孟衍想了想青山书院的学费，貌似比妖兽学院便宜多了？抱歉，她实在感受不到青山贵在哪。

不过，想了想温隽的情况，她就了然了。眉头一挑：“怎么，你是觉得自己未来还不起这笔钱？”

温隽好半响才明白这话的意思，继而狂喜：“主家愿意借我学费？”

孟衍点头：“在这欠条上签名按个手印，以后的学费我帮你出。”

温隽垂眼看到飘到眼前的欠条，十分迅速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了手印。

“好了。收拾一下走吧。”

温隽却没动，他踌躇了一下，在孟衍露出不耐烦之前挺直了腰，十分认真的开口：“温隽愿为主家效忠。”

孟衍这下倒是真的诧异了，虽然他本来就是仆人，但一旦入了仙籍身份自然不一样了。完全可以赎回他和他母亲的奴籍，以后抬头挺胸的做人。事实上孟衍已经将他们的奴籍消了。

所以，他大可不必向她俯首，只需以后还上这点人情便可。

孟衍也没指望从这母子身上得到什么，只不过觉得既然他们有这个机缘，反正不费事，成全也无妨。对她来说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至于凡人奴仆，她有的是，并不缺这么一两个。

没想到这少年倒是有点意思，竟是上赶着要报恩。

孟衍嘴角挑起一点笑：“你们奴籍已消，以后你们就是良民，待你入了青山书院，毕业后就可入仙籍。有了仙籍，你有的是好去处，何必如此？”

青山书院是仙盟内一流的书院，其中的毕业生都可以在毕业时获得仙籍。有了仙籍，便是一块上好的敲门砖。自是有人愿意三顾茅庐，奉上厚禄。

比如吴蔚出身的五色教，教众众多，但也不是人人都有仙籍的。若是温隽能从青山书院顺利毕业，以后根本不愁没去处。似是五色教这一类的三流门派，那是十分乐意多个有仙籍的客卿的，既舒服又体面，何乐而不为？

但若留下，那可就是默认继续为奴了。

这个道理，她相信温隽母子很清楚。所以她更好奇了，温隽少年人意气用事就算了，毕竟少年人崇尚侠气，很容易冲动。但温母好歹也是为人母亲的，看着也不像是会头脑发热的人，竟也舍得儿子的未来，让他继续给人做牛做马。

温隽目光坚定：“温家世代为主家效忠，温隽也愿效之。”

孟衍：“你母亲呢？你和她说过这话么？”

温隽点头：“母亲也是这个意思。”

孟衍：“别人想方设法的想要做人上人，你们的想法倒是清奇，与众不同。”

温隽：“主家大恩，温隽未来无论是何样都是主家的恩典，温隽时刻不敢忘。”

孟衍：“可以，不过既然如此，你得签了这个。”

孟衍手一扬，一份新的契约飘在了温隽眼前，这是一份主从契约。和主仆契约一样，一旦签下，不管是他本人，还是他后代的骨血都将受到这份契约辖制。

不同的是，主仆契约的对象是凡人奴仆，而主从契约则针对的是仙者。

一旦签下，身家性命都将交托主家。这和那些门派中的长老客卿或管事不同，这是从根本上杜绝了未来所有可能的背叛。

孟衍好整以暇的看着脸色变换的温隽，她并不觉得温隽会签下这份契约。

“你收拾吧，该出发了。”

孟衍起身。

温隽仍站在原地，他的内心天人交战，各种念头明明灭灭。最终，他还是没有抬起自己的手，而是将那份契约收了起来。

纯狐有苏在她和温隽交谈的时候并没有开口，此时没有其他人了，他也就没有了顾忌。

“你何必说那种话？”纯狐有苏并不觉得孟衍是真心要温隽签下那样一份契约。

孟衍撑着下巴，“人类最是复杂，既正义又虚伪。我就是想看看他说的那么好听，是不是真的能做到而已。”

纯狐有苏：“若是他当真签了呢？”

孟衍：“那就签了呗！虽然天赋一般，不过若是真的能进的了青山书院那也不错。”

“那现在呢？你后不后悔？”

孟衍：“有什么好后悔的，我本来也没指望他能怎么报答。那点人情，未来能不能用得上都两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她不过是觉得他们还算顺眼，所以才会伸手。也算是奖励他们一直以来的兢兢业业。

纯狐有苏笑了。

不过片刻，温隽就红着眼出来了。

说是收拾，实际上他早就准备好了，刚刚孟衍那么说，也只不过是给他们母子一点话别的时间罢了。

毕竟这一去大约很久母子二人都见不到了。

离开了归墟城后，孟衍拿出了一艘小船代步，并不是之前的白玉船，而是另一样品阶、性能次些的。

三人上了船，就各自进了房间。

温隽在船上的时候几乎不出门，他们这个境界自然是不需要进食的。趁着路上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修炼，准备青山书院的考核。

青山书院的考核自然不容易，他以前也曾幻想过有一天能去青山书院，所以一直想方设法的打听青山书院的信息，对青山书院每次的考核也是了解的。

私下里也曾偷偷的努力过，所以现在也并不怂。

况且青山书院的考核每三十年一次，距离下次考核还有十年时间，他打算到了青山城后找个地方，一边准备考试一边想办法赚些生活费。虽然学费不用愁了，但生活费还是要自己想办法的。

想到这里，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腰间的储物袋，那里还放着那份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