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如玉女映莲,这厢执手奔迁的如画景致,竟令路边诸人不自觉纷纷让行。二人生的令人无法不去瞩目,偏又牵着手奔跑,让人不这么想也不行。
这对所有人眼中的“神仙眷侣”一跑到偏僻的巷里,洛苏就甩开了权戢阳的钳制。
“阁下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权戢阳看着面色冷峻的洛苏,和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行径,不禁轻轻一笑。
他倾身向前,引得洛苏步步后退。
“姑娘难道不觉得权某似曾相识吗?”
洛苏冷冷道:“洛苏潜心修炼,从未离开药宗,并不觉得与阁下有何牵扯!”
权戢阳一路逼退,直将洛苏逼到墙角,嘴边带了意味不明的笑:“可权某却觉得姑娘很是面善,甚似故人。”
“故人?”洛苏挑眉,“洛苏可不记得有阁下这般举止轻浮的故人!”
言罢,洛苏转身就走,却被权戢阳的臂膀限制了去路,她目光一厉,旋手诛心剑出咄咄逼人,权戢阳却浑不在意,两指轻轻一夹,便将剑锋擒在掌心,洛苏大量运灵气于剑,奈何纹丝不动。
洛苏不禁恼恨,奈何权戢阳手上力气增大,诛心剑竟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如同凡铁。
洛苏退无可退,不禁恨道:“阁下贵为结丹真人,这般欺辱小辈,不觉有辱师门颜面么!”
权戢阳一臂将她禁锢于墙角,一手却状似深思的摸着自己下巴,一转眼,那只手却擒上她的下骇,嘴边笑容渐渐扩大,“既然姑娘说我举止轻浮,权某也不能提却姑娘一番好意不是?”
洛苏目光冷冷的盯着他,“你敢!”
权戢阳的脸孔慢悠悠的靠近了她的,近到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长而蜷的睫翼的弧度。
“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这是药宗山下!”
权戢阳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女子栀香,不由更靠近了丝,口中吐出的热气引得女子婉躯一凛:“我权戢阳想要的东西,无人可挡。”
近似玩闹的捻起女子胸前垂落的青丝,引得女子几番法术倾袭,却都被他轻而易举化解。
“洛苏……”他近乎咬着她的耳朵呢喃:“你可记得覃山寺清溪里舞剑的少年?”
感受到女子呼吸渐快,他不禁将她拥入怀中,他的怀抱宽敞,竟生生裹得她吐不出气来。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这种感觉,明明从未见过却隐约有种熟悉感,明明想推开甩符箓一张炸开他的如玉容颜,却手脚不听使唤的软趴趴的任他抱着,似乎她的心也是雀跃的。
“手刃仇人后,我曾回去找你……找你们,可只看到新立的孤坟和人去楼空的寺院,洛苏,你让我好找……”
朗润的声音说是昆山玉碎也不为过,但听来却如重锤槌心痛入就里,一双眼早已蓄满晶莹。
权戢阳端看她容颜,褪去了年少时的俏皮和稚气,竟如破茧成蝶一样化为了如此妙颜,身上栀香徐徐,颜如莲蓉,清丽脱俗让人不忍心生肖想。
薄如蝉翼的睫翼一颤,却是珠泪两行。
权戢阳心生怜惜,轻轻抹去泪水,叹道:“看你出落的亭亭玉立,却孤身一人,药王后人说来体面,恐怕其中滋味也只有你自己明了。”
洛苏深吸一口气,在权戢阳毫无防备下将他重重推开。
面上泪痕犹挂,可她的目光却冷寂空洞,“权道友请自重,洛苏在药宗的生活如何是洛苏自己的事,不必他人置喙。”
洛苏语声渐明,权戢阳的目光渐黯。
“洛苏,旁人若这么说我必拂袖而去,可你呢?你怎能不知徐则心意!”
“权道友,有件事可能您误会了,洛苏这辈子都没出过药王谷,所以,”权戢阳面色渐白,“洛苏并不认识权道友,覃山寺之说纯属无稽之谈,或许世上真有同名之人,但此洛苏非彼洛苏,还望权道友日后寻亲时务必擦亮眼睛!”
权戢阳脸色不好地盯着眼前神仙似的女子,“你是想恩段欲绝了?”
洛苏轻笑,配着脸上泪痕,显得更为楚楚动人,说出的话却令人骨寒:“素昧平生又何谈恩段欲绝,权道友说笑了。”
权戢阳闭上眼,不愿再睹她翻脸不认人的嘴脸,只淡淡道:“既然姑娘执意认为素昧平生,权某也不强求,只是有一物,还望姑娘归还。”
洛苏冷冷扫了眼他的形容,“素昧平生,我又怎会身怀权道友的东西呢?权道友,可莫要胡乱往人身上泼脏水才是!”
权戢阳咬咬牙,“洛苏,当日我匆忙离去,你扯我香囊而去,却是不认账了么!”
洛苏挑眉,“权道友是听不懂人话么,需要洛苏说几遍素昧平生,权道友才能放下执念!”
权戢阳目光如电射去,“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不认了!”
洛苏浑然不俱,目光淡淡的承些权戢阳的审视。
“那,休怪我不客气了!”
语声刚落,身法如影般展开,将洛苏团团围住。
洛苏清浅一笑,作流云散开,“素传太仪殿剑阵首屈一指,洛苏今日若能讨教一番,也算了了一桩夙愿!”
权戢阳眉梢一抖,语气这般狂妄,不给点教训怕是不知天高地厚!
凌然祭出一门长剑,隐见苍青缀点,剑长薄刃,柄上自刻“青玄”二字。
素手一挥,青玄剑迎风见涨,化作丈许来高,剑威凛凛,让人忍不住五体投地。
洛苏弹指一挥间隔了外界,将闻风而来的执法队挡在了外面,方正视眼前突然爆开的巨剑,巨剑爆开非但没有消减其半分威势,反而化作三千小剑,在须臾间将洛苏团团围住,包的严丝合缝密不透风。
“权师弟,莫要冲动!青云坊可不是咱太仪殿,可以任由你胡来!”
权戢阳瞥了眼被隔在阵法薄膜外的师兄弟们,不由失笑:“你居然还有闲情控制阵法,不怕这罗天剑阵将你撕成碎片么!”
洛苏无暇回答,阴阳盘绕体而出,迅速撒过三千小剑中的几个点,令权戢阳的脸迅速完成从看好戏的讽笑变成不可置信的惊骇再到懊恼轻忽的凝重。
只见三千小剑在阴阳盘几点之下顿时溃不成军,竟拨乱反正,将剑尖全数对准了权戢阳本人。
围观众人惊骇之余不免对这场斗法起了期待之心,就连执法队也不由放慢了暴力破阵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