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神教到——”
“明月仙子到——”
重重的唱和声里,一白衣美人白纱覆面莲步轻移,却端的是一派仙姿迤逦,高冠的飞仙髻上白孔雀络玄玉步摇摇曳生姿,令她整个人都显得楚楚动人。
她身后跟了十来位女子,纷纷着了羽衣,白纱覆面,绾流仙髻。各个秀美端庄,蛾转臻首,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天山神教是北宁的大宗门。”
洛苏回神,目光聚到了不请自来的权戢阳身上,而对方好似全无所觉,犹自口若悬河:“天山神教是宁岳九宗中最特殊的一支,她们对弟子的要求苛刻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首先必须是冰灵根,筋骨柔韧性强,其次必须是完璧之身,以女子要求最为严格。据传,天山神教主修一种玄阴九术,资质越好悟性越高修炼速度越快,这本就是修仙界公认的准则,但犹以她们为最!她们的玄阴九术到了一定火候甚至能越阶斩杀对手,可真真是个神秘的宗门。”
明月仙子有意无意的瞟了权戢阳一眼,洛苏不由轻笑,出声解释道:“你错了,她们可不是宗门,而是宗教。她们绑住弟子的手法不叫宗门向心力,而是绝对的信仰。而玄阴九术绝非你说的那般诡谲,它分有九种功法,分别针对灵根不净或悟性稍慢等教众。你说的越阶挑战虽然也有,但能因此笑傲宁岳之人,历史上也不过华鹞仙子与明月仙子两人尔。”
明月仙子赞赏的看了洛苏一眼,能够客观评价天山神教,且不露痕迹的奉承了她,这个马屁拍的倒是甚合她意。
她不禁留意了这个清逸绝尘的女子,见是药王台上座,心下了然。
权戢阳不由兴起,“我倒不知,你居然对这些宗门都有了解,还匡得我大放厥词了半天,你倒是会就坡下驴。”
洛苏淡淡哼了一声,心道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权戢阳兴致勃勃的给她讲着修仙界的势力划分,虽洛苏时而出言纠正,或对他寡言少语,他却依然乐此不疲。
掌岳真君剥了一瓣蟠金橘,亮澄澄的月牙儿入口即化,幻为丝丝灵气顺着经脉游走,沉落丹田。
他笑眯眯地看着远处二人,对身后伺候的箫易阑道:“你猜猜,他们如今发展到何种地步了?”
箫易阑脸色不大好,“不知道。”
掌岳真君幸灾乐祸的睨了权戢阳一眼,又看了箫易阑铁青的面庞,心有所悟。
当即剥了一瓣蟠金橘,对他笑道:“张嘴,啊……”
箫易阑脸色一黑,正要拒绝,一瓣月牙儿已硬塞到他的口腔,入口即化,幻为灵力沉入丹田。
他不禁眼前一亮。
掌岳真君犹自剥着蟠金橘,却意味深长道:“蟠金橘在修仙界的价格高到离谱,并不是它有多美味,而是相比其他灵物,它的灵气更加纯粹,甚至暗含一丝丝天道,能令神识变得坚韧些许。”
“但是,到了元婴这个层面,蟠金橘虽然还能有所帮助,但收效却微乎其微。所以修士一旦到了元婴期,就不再追求口腹之欲,而是一心修炼,企盼早日证得大道。”
箫易阑若有所悟,低下头不再看药王台。
掌岳真君眯起一双眼,笑的像只狡猾的狐狸。
“药宗到——”
“灼华真人到——”
洛苏目光一凝,眼睛直勾勾地落在了来人的身上。
卿灼华,药宗唯一一位公认的天才少女,在她未出现前,药宗最有潜力成为宗主的候选人!传说十年前她刚回宗门,这位天才少女已经闭关冲击结丹,如今望去,她一身气息浑厚,沉淀非常,看来如愿了。
修仙界规矩,结丹统称真人,元婴称真君、元君,女子结婴则称仙子、鄤人。
洛苏不由好笑,她这位掌门师伯当真打的好算盘!
药王有事外出,澹台郡主代临。
宗主坐镇宗门,只得派年轻一辈最有威望的卿灼华代贺。
同出一宗,年岁相差不多,自然会有人拿她俩做比较。
这一比,高下立判。
既将药王的脸打的“啪啪”作想,告诉她药宗做主的还是他,又能打击她的气焰,令宗门里蠢蠢欲动之人冷静下来,还能让卿灼华出尽风头,若是能因此将她气个好歹还算意外之喜。
一箭三雕,子阚多智啊。
洛苏看着不住向卿灼华道贺的青年一辈,嘴角笑意不禁加深。
还有一条,若是她二人能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再好不过,他的嫡子卿逸华便能渔翁得利,稳坐钓鱼台。
可惜,她可没想过趟这趟浑水。
“卿灼华?听闻药宗华字辈都是男儿,怎么有个女子?”
洛苏解释道:“灼华,是祖父亲拟,对她寄予厚望的体现。”
权戢阳听了此言,再看卿灼华时面色不善起来。
洛苏懒得解释,任他胡乱释放敌意。
卿灼华谢过众人道贺,英姿勃发地朝着洛苏行来,一路走到跟前却不见洛苏起立,听到素玄从旁周旋道:“真人,药王最重视血脉了。”
卿灼华明悟,忙点头作揖,喊了声“长姊”。
洛苏轻轻颔首,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素玄,心生警惕。
这边没有发生想看的嫡亲互掐大戏,众人大失所望,刚好闻得一声唱和:“符苏城到——”“苏大符师到——”纷纷将目光投注于姗姗来迟的符苏城城主身上。
只见他阴沉着一张脸,身后跟着七八个结丹后期的长老,脸色不善地盯着药王台。
众人心里一乐,有好戏看了!
苏睿径直走到洛苏跟前,素玄连忙站到前面,正好挡住洛苏,像老母鸡户外的姿势。
苏睿正在气头上,挥袖就将素玄扇出十几丈远。
这一变顾,使得药王台瞬间成为全场焦点。
“卿、洛、苏!某看在你是药王嫡孙的份儿上好吃好喝的招待你!好心留你一宿你却恩将仇报!盗我秘传不说,还毒害我亲儿!你好狠的心!”
这一指控,登时使得全场哗然,众说纷纭。
洛苏的心不由沉了下去,“苏城主,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